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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餐厅,老板martin就朝我走过来。他老婆louis在收银台那里向我招招手。
这夫妻俩几乎一样的胖,也白的,带着油光那种。
三个月里我来过了五次,另外和joy来过两次。很自然地,我们就熟悉起来了。
这餐厅,本来是有些香港茶餐厅的风格。听老板说,本意也是要以此招徕香港客的。
但是,做着做着呢,就发现连香港客也是厌倦了那地道的香港味,都是要来品尝异国他乡的滋味的。
于是,老板做事也很果断,就是也加入了本国特色菜,海鲜烧烤和港式烹饪的元素。这样才成功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国内外顾客。
尤其是在香港客当中,是很有口碑的。单纯的回头客就是不少。还有很多的老客带新客前来,又或者是新客慕名而来,络绎不绝。
我倒不是因为这些故土元素才来这里消费。
的确是因为这儿的环境,那边看夕阳边就餐的席位,真的是绝佳的所在。
即使单叫我为这位置付钱,如果能够让joy开心满意。而且真有必要,我也是会毫不心痛地买单的。
因为,我虽热爱食物,但只是泛泛就食物本身承载着的心意而说的。
也就是说,这是因人而异的,得各自珍惜和自我约束。
而使用食物时的环境,其实是享用和珍惜食物这一理念的延伸部分。
对我来说,它们其实是一体的。我无法将之截然不同地分开。
倒不是说一定要钟鸣鼎食,衣冠楚楚才能开餐。
而是,要先有仪式或者郑重其事的前奏,激起心中对食物的尊重和热爱,之后的一切才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而他们家这绝佳的落日美景,就是稀缺资源。也算得上是一项核心竞争力了。
如果他们不嫌这名字有什么歧义的话,我想“落日餐厅”是比较合适的。
虽然不能肯定慕名而来的每一个或者是每一对顾客,都是我这样的珍视环境和热爱浪漫的气息。
至少,面对美好的事物,人人都会油然而生喜爱的心意吧?
他们有两个女儿,大的一个就在sm工作,小的一个上大学。
我已经都见过面的。因为,有时候她们就会回来帮忙什么的。
其实是不需要她们帮到什么的。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岗位,几乎都是有专人在负责的。
工人的人手够多了。再怎么忙的时候,也是足以应付自如的。
我不知道他们这里会怎样处分这家庭财产和经营所得。想来就有些头疼,如果以我在国内的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
但依稀听说就是,她们来帮忙,其实就是以钟点工的方式,还是领取了工酬。
想来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好,直接忽略了什么处置和分配的问题。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其他的问题,留到以后再说。
大女儿因为就在这sm购物中心里面上班,好像是某个鞋子品牌的专柜销售员。我曾经路过那专柜多次,经常见到她在那里各种忙碌。
但是奇怪得很,一直到现在,我也记不清她的音容笑貌还有身体特征。她是普普通通还是有些鲜明出众,竟然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同样的对那鞋子的品牌也是,怎么会一点记不得品牌名字和什么出众的款式了。
但是,一旦我遇到她,即使是在人群里。无数的干扰纠纷层出不穷,我还是能够认出她来的。也是一样的,走进那鞋子的专柜区域,我也可以找得出它来。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都只是简单的记得起和认识吧?
和这一切,都还远远没有到印象深刻的状况。
小女儿因为学校离这里挺远的,而且又是学业比较繁重,一般周末或是课余来这边打打短工而已。她就是青春靓丽,活泼开朗。
但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家时,她居然就开口叫我叔叔。
即便是我当时就是单纯的单身,和joy也还没有任何瓜葛。我也没有对这小女儿有任何异样的情愫。
但她这样一叫,就是直接把我们的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的,都一次性的了了账啊。
我倒是谈不上有什么遗憾后悔,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失落。
好像我明明可以得到什么,却是再没有机会了。就是这样的患得患失罢了。
但真真正正我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可以让人家对我念念不忘,就会是意淫那般的有所发展呢。
这些理论上的可能性,还是留给以后当事人各自的评述把。
我是连那样的持续想下去的自信心都没有了的。
“hifrank,今晚要怎么安排啊。”
martin那张圆脸总是带着笑,简直比c国人还c国人。
他本来就爱眯缝着眼睛看人,加上圆滚滚的脸,肌肉笑着抖动起来,把眼睛挤得更为细小。
仔细看的话,就真的像是一张脸是全是圆的笑盈盈。眼睛几乎是看不见的。
唯有一丝精光时时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他其实本来面目还是一个生意人。
看起来就更像是一只老狐狸了。
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c国文化爱把生意人,或者是一切精明的人,都比喻成狐狸。
偏偏又把魅惑男人的女子也比喻成狐狸精。
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出现了一些偏差吧。甚至是穿凿附会也说不定的。
因为本来狐狸的模样再怎么看也不是聪明过人或者红颜祸水的情况啊。
但无论如何,c国的文化里,总是要拉出来一些动物。那些和人类世界关系较为密切的。来和现实社会里的人作一个对应的。
至少也要强行归到一类,或者是比喻成那样。
比如之前耳熟能详的,只顾拉车,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忠心耿耿的守家犬。阴险毒辣的眼镜蛇。
仿佛这样就是会多了一只替罪羊,又可以来做挡箭牌,兼做那出气筒。
这样做还有一个流弊。就是c国人容易把对方归结于某一类的动物里面去。
以前我爱端详对方的相貌特征,结合对方的种种言行举止。总爱把对方想象成一种特定的动物,无论是和对方要打什么样的交道。
再发展下去,就是要牵涉到对方的属相了。那应该是一种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迷信。
但那时的我会固执地认为,因为自己的属相为某动物,便是注定只能和某几类的动物才可以相处融洽。而和其他几类动物属相的人则是要命定了的互相伤害和妨碍。
现在回首过去,这有灵验的也有不灵验的。
而且,又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这先入为主的信念,指导了我和对方相处的实际行动,从而导致了和这理论预测的结局。
还是真的实际行动本身就会必然导致这样的行动。
所以,这些所谓的执念。到了现在,真的就是可有可无的妄念而已。
而这里的文化,估计是没有这些弯弯曲曲的。这里是典型的米国风范。
一切都要合同契约,程序上的每个环节,律师都是可以介入的。至少明里的表面功夫如此。
除了c国文化在这里的小圈子,人际交往和社会关系里面,大致是没有多少神秘文化的存在了。
我以前问过,martin的爷爷是c国人。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他们俩口子对我特别亲热。
其实要真的按照血统来定亲疏,他的c国血统不知道淡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我也不会拒绝他们的一番好意和热情的。
就是名义上的同胞,也是聊胜于无的吧。
虽然我也不会麻烦他们做什么额外的工作。我们只是店家和顾客的关系,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深交。
“很简单,就帮我留那张角度最好的桌子,找点屏风或者围挡什么的围起来,和其他客人隔开就好了。”我边看边思索着。
“菜嘛就是joy爱吃的那个鱼,肉汤,爱喝的鲜果汁,就我们两个人。”这些他们都知道,也会有所记录。对于常客,这是起码的礼遇了。
“哦对了,june和christin就安排他们吃点什么吧。账记在我这里一起付的。”june他们现在算是我的临时雇员,也得安排好。
“嗯,我和joy的座位附近,还得留个女服务员。见我招手就把花和蛋糕送上来。”那主要的惊喜桥段,还是要有一个人配合策应一下啊。
“又是那个joy?怎么还没换啊?”
好不容易等我吩咐完,才发现martin早就是一脸不以为然。
“hey,怎么说话呢。没见你把louis给换了。”我又好气又有些好笑。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精力不如你们旺盛啊。而且每天守着这餐厅,就算有心也没有时间啊。你不一样啊,可惜了这大好青春,全给joy一个人了。”
他眨眨眼睛,凑过来就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了。
“哼,我们这叫真爱。不懂了吧?”我明白其实他和june都是差不多的心态和角度,来看待我和joy的情感之路。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是不看好的。又还觉得全无必要。
甚至是一开始就彻底地用错了方式,表错了情。
“youngman,我们才不稀罕呢。马尼拉的本地人都是爱个不停,换伴侣如同衣服。你真是个可怜虫好不好。”
martin不再和我讨论,笑着前去安排。
看吧,这和june如出一辙的言论。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罩住了我和joy的未来天空。
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头痛,如何才能和她一道,携起手来挣破这些桎梏和束缚呢?
喝了一口水,看看joy快下班了。我叫上june,准备去接joy。
就在这时,joy的短信来了。
“piggy,whereareyou?”
“我在****餐厅啊。”
“哼,中午就偷偷溜出门了。是不是背着我到哪里去约会了?”
“嗯,我是去准备和一个大美女约会啦。你也认识的,就是joy啊。”
“讨厌。那你等我吧,vivivan她们会路过那里,我搭顺风车。”我是知道的,前台之中有个妹子是家里有台二手车,每天接她上班下班来的。
那妹子,是有些普普通通,但是听说人就很好。
说到人很好这些似曾相识的提法,就可以想象得到。这和c国类似的文化情境,是有着大同小异的境界和层次。
比如,就是这所谓的的人很好。背后的意思其实就是,她人很好,是因为经常让我搭她家免费的顺风车。不管是我开口要求的,还是她自己主动邀请的。
我觉得这和国内的类似人物评价法是一致的。但我以前连这也是忽略的,或者不愿介入到交往中去的。
我自己评估人物,其实是按自己的一厢情愿来的。所以经常犯错误,吃下去不少的亏。
怎么说呢。就是想当然的自以为对方可以带给自己什么,而不是从实际已经得到的什么出发。
我看不起那些对方拿出来的小恩小惠,却没有理由根据地认定别人其实是将要给我许多更为美好重要的东西。
我想我只是相信了自己的想象力,否则又怎么如此盲目。
相反,别人和那些世俗流行的品评和交往之道,就是如此的简单有效。
说起来,就是“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那古老谚语,所勾勒出的智慧了。
两厢比较下来,究竟是我的固执在冥顽不灵地不通实务。
我总是自以为是大气豪爽,然而对方不一定会领我这样的情。
反过来,也不是有着同样的觉悟要那样地还我的情,或者简单地按那中意的方式回馈我。
根本就像个赌徒,一味地在贸然从事。
“方便吗?我正准备回来接你呢。”
“不用,就这样更好,待会见。”
“好吧,她自己来。”我冲june耸耸肩膀。
june撇撇嘴,不屑又不以为然,
“frank,本来女孩子都是自己想办法来啊。只有你总是搞得这么的隆重。真是没见过这样子的男朋友。”
“天啊,frank。这真的不合常规呢。就是我们这样上班的,也是要承担一半的通勤费用的。要么自己去程,要么自己回程。”christin忍不住插嘴了。
我不是鄙视她。但她那些灰暗的所谓工作,怎么能够拿出来作为比较呢。
心想如此,我就白了他们所有人一眼。就只是在心底自己嘀咕着了。
我才懒得和你们解释好不好。我所有为joy做的,不及她要给我的万分之一。
我满心欢喜,只有她会仁慈地赐予。我满腔心愿,也只有她能够满足。
不过也有些隐隐的担忧。看吧,我又是在按自己那一厢情愿的方式,我行我素了。
连付出也是以己度人,推己及人。
就算是我已经吃过太多的堑,却还是长不出一点的智慧啊。
内心的那一点点动摇,在这习惯性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好吗。用力摇摇头,把这些思绪甩开。我就坐下来,一门心思地等joy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