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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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婳带他来到一家很小的咖啡厅，店主似乎认得他跟唐婳，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可好久没来了！”店主一见他们就很激动地说。

“是啊，好几年没来了，今天想来看看。我们还是二楼老地方就行。”唐婳跟店主寒暄几句，带着徐沐森上了二楼。二楼看起来不像是对外营业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阁楼，被收拾得很温馨。

“这是哪里？”徐沐森跟在她身后问。

“我最喜欢的咖啡厅啊，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唐婳有些受伤地开口，失忆了的笨男人。

“你最喜欢的，我为什么要记得？”徐沐森一句话把她给噎了回去。她原本还想装装可怜让他内心愧疚愧疚的，没想到他一点情面都不给，哼。

“我们读书的时候可喜欢来这了，你和我，还有唐妤。”

听到了唐妤的名字，他顿了一下，原本没什么兴致的，现在却四处参观了起来。看得出来，这里到处都是他们年少时的痕迹，唐妤的书本习题都在这儿。当然，大部分的都是唐婳的化妆品、公仔玩偶，塞得满满当当。

“有我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疑惑地开口，这里一看就很像女孩子的小基地。

“这得问你自己了，我跟唐妤来就算了，你每次都跟着来是什么意思。”唐婳把小沙发上的大玩偶挪走，自己坐了下来。

“不过你当时说是不放心我们待在这，晚上要送我们回家。”

许多个平常的夜晚，咖啡厅马上就要打烊的时候，他推门进来，站在下面对着楼上喊她们回家。唐婳每次都要磨蹭许久，最先下来的总是收拾好东西的唐妤。他们会一起找个地方坐着，一边跟店主唠嗑，一边等她。

“那时我妈妈托你照顾我，我以为你真那么好心，但现在看来并不全是为了我。”重回故地，她发觉很多事情在一早就露了端倪，只是当时并未发觉。

“只是你跟唐妤并不适合。”

徐沐森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对你只有物质上的需求，而她，对你有情感上的需求。而你，向来不喜欢麻烦。”她跟徐沐森认识了这么多年，其实心里看得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徐沐森看似很照顾她，其实对她并不怎么上心。所以她对他也没有任何亏欠感。当她有一天发现似乎有人更爱她时，她毫不留情就走了，而他好像也没多在意她的离开。

“原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肤浅和塑料吗？”徐沐森心想，怪不得她说走就走，他说娶唐妤就娶了唐妤。

“你不懂，越是简单的关系就越坚固。”唐婳莞尔一笑。“说不定你跟唐妤的关系还没我跟你这塑料关系坚固呢。”

“你胡说。”徐沐森嫌弃地别过脸去哼了一声，又转了过来对她说：“你少拿这些话到她面前说，她听了会不开心。”

“我可没有在胡说。”唐婳不紧不慢道。

有件事徐沐森应该一直不知道。他第一年送唐妤生日礼物，送了她一条裙子。可正是这份生日礼物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你从来不在意我每天穿什么裙子，所以你自然不知道你送唐妤的裙子，我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当她有一天拿出你送的裙子时，大家都笑话她，以为她是故意模仿的我。”

因为这样，唐妤再也没收过徐沐森的礼物，徐沐森渐渐的也不再送了。她当时身份尴尬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活着，而他善意的靠近有时候不知不觉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刃。他与她之间的身份和距离，让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微妙而谨慎，保持疏离反而对彼此都好。即使后面她嫁给了他，她过得也不算好。她身后没有娘家的支持，要得到大家族的认可更是难上加难。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些阻碍，有太多纠缠不清的权衡取舍。

“所以说，我才最适合你。你娶我，对你对我对她都好。你也不看看，这些年她弥补与你之间的差距付出了多少。”唐婳对自己的事情一团迷糊，但对旁人的事看得可清了，最知道怎么拿捏他的痛处。

徐沐森沉默良久，唐婳以为他可能需要多点时间消化这些事实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谢谢你的提醒。”

“什么？”唐婳一脸疑惑。

“既然以前让她受委屈了，那现在就加倍补偿回来吧。”徐沐森眼神坚毅，下定了决心。

啊哈？唐婳不知道他是怎么完成脑回路转变的，怎么跟她设想的不一样，她可不是来撮合他们的啊。但徐沐森也不是什么听劝的人，任她费尽口舌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唐婳气笑了，不禁回想起来那时的徐沐森也是这般让她无奈。那时唐妤生气拉黑了她，她便想办法找上了徐沐森。起初徐沐森想把她直接扔回唐家让老头管教她，她自是不肯，于是她就告诉他是唐妤一直在收留她。他如果不帮她，她就只能去找唐妤帮忙了。

“你也知道唐妤最烦的就是我，不会想让我天天缠着她吧。”

果然提到唐妤还是有用的，徐沐森直接不吭声了，再没提过让她回唐家的事，还很上心地为她换房子搬家，把她这个大麻烦悄悄地从唐妤手里接了过来。这正合她意，她本来还在焦头烂额地想怎样撺掇徐沐森离婚再娶她，好巧不巧，柚柚那几天身体不舒服生病了。他虽然烦她，但还是在医院帮忙照顾了几天。一来二去的，他完全耽误了跟唐妤的约定。

她发誓这真的是巧合，她最多只是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了一下。

徐沐森油盐不进，对她没有半点同情可言，走的时候还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不要去烦唐妤。她转头就把这话学给唐妤听，不过就是只学了前面一半，后面半句假装没听见罢了。

她觉得，徐沐森最大的疏漏就是没有要求她把唐妤的联系方式删了，让她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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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姐：有点聪明但不多，这辈子唯一的心眼就是知道用唐妤拿捏徐沐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