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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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尴尬的放下双手，看着躲在兆贞身后的玉芝，不用看他也能猜到她现在指定羞的想杀人了…日后这种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

欲哭无泪的卓承淮把视线移向兆贞，堆起假笑道：“这不…叔叔婶婶怜我与芝芝几年未见，特地让我来见一面…”

兆贞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目光诚恳，猜想他也不敢在这些事情上面撒谎，从身后把整个人都在发烫的玉芝揪出来道：“既如此，那你们寻个能被人看着的地方说说话吧。记住！方才的事，可不能再出现了！”

卓承淮贪婪的看着眼前出落的越发娇俏的玉芝胡乱点点头，柔声对玉芝道：“芝芝，你说咱们去哪儿？”

玉芝被他含糖量超标的嗓音腻的抖了一下，侧头看了看用嫌弃表情看着卓承淮的兆贞，低声道：“去书房外的小花园吧…”

兆贞点点头：“这好，大哥二哥都在书房读书呢，你们就去那儿吧！推开后窗他们也能看着你们。”

卓承淮叹了口气，芝芝真的是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哥哥也着实太多了！那叫一个无处不在啊…想到日后成亲的时候芝芝身后站着一溜舅哥，他就瑟瑟发抖…

抱怨归抱怨，卓承淮还是很珍惜这一次与玉芝见面单独相处的机会的。二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书房旁边的花园。

这一路上卓承每回淮刚想拉拉玉芝的小手，就听见轻重不一的咳嗽声，保守估计出现了浓墨，润墨，阿财，阿福，小东，小南…都是兆厉和兆志身边的人，看来他们两个人也早得到消息了。

玉芝被这一阵阵的咳嗽声逗的忘记了害羞，低头闷笑。好容易到了花园了，卓承淮仔细瞅瞅四周无人，刚伸出罪恶之手想拉住玉滑嫩的小手，就听见“砰”一声，把他吓得飞速的缩回手来，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兆志用力推开了他书房的后窗，窗户撞到了墙上…

卓承淮彻底老实了，放弃了想要和玉芝有点接触的心思。低头看了看巧笑盼兮的玉芝，低声道：“芝芝，我好想你。”

玉芝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人…还真是直接！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俊脸，两年不见他褪去了她印象中那一直盘旋在他身上的那淡淡的忧愁，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沉稳，也…越发的有魅力了…

玉芝看了一眼低下头，咬咬牙小声回了一句：“我也是…”

卓承淮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这还是他头一回亲耳听到玉芝跟他说这种甜言蜜语。

他咧开嘴笑的满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自从卓连仁被斩了之后，我的心底总有一点怪怪的，仿佛缺了一小块一般，今日看到了你，我才真的感觉整个心都满了，原来我的心这么小，只能装下一个你。”

玉芝闻言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来，看着在笑声中脸色越来越黑的卓承淮，她强忍住笑道：“承…承淮哥…你…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在哪儿学的这些话？你偷看话本子了？”

卓承淮的脸红了起来，露出无奈的表情：“哎哎哎，这是怎么回事，曹坚给我看的一个话本子，里面全都是这些情话，说若是我把这里面的话全都学会了学以致用日后你定然会对我更好的，我可是一边看一边掉鸡皮疙瘩，好容易才背了下来！现在看来没什么用啊…”

第208章 回京

玉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古代也有什么情话大全一类的东西啊…这些情话真的是太土气了，让人一听就想笑。

她想到卓承淮日日抱着一本情话大全仔细研读认真背诵的样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笑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而身后有个秋千，索性坐在秋千上笑个痛快。

卓承淮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罢了，能逗的芝芝一笑，这些情话就没白学。

远处的兆厉和兆志听不到二人说的话，只看到玉芝笑的仰倒，兆厉有些惊奇的问道：“你说承淮说什么了？我还好久没看到芝芝笑成这样了。”

兆志轻哼一声：“谁知道呢，这小子惯会投机取巧，我看芝芝就是被他给骗了！”

花园里的二人笑过一场以后气氛也松快了许多，有些回到他们还在青山镇的时候。玉芝坐在秋千上，卓承淮轻轻的推着秋千与她说话。

少女柔美的身影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的，直荡到卓承淮心底。他用身体遮挡住兆厉兆志的视线，一手握在了玉芝握着秋千绳的手上，低叹一句：“好想把你早早娶回家。”

玉芝没有抽出手，只是扭头看着他：“我等你。”

卓承淮握的更紧了：“等我，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成亲了！这次回去我就要散馆了，我定好好考，约摸彭尚书会把我要到兵部去，到时候也谋个官职，再来娶你！”

玉芝担忧道：“兵部到底不是传统读书人待的地方，你若是去了万事小心，身边带几个武功高些的人才好。”

卓承淮笑道：“哪里就如此了，别忘了那军粮可是以我的名义上交的方子，兵部上下对我都是有好感的。只是我占了芝芝的便宜…”

玉芝抽出小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话。对了，你说军粮我想起来了，那年给你们送去锅盔和光饼之后我不是说还有一小菜吗。

不过做成的时候汝州那边已经事发了，我琢磨着你们忙也就没送去，现在这一年多那豆腐乳已经成了咱们食铺的招牌了，每日都有许多人买了回去配粥夹饽饽吃，香的很呢。

待会你也试试，若是想带回京我就把方子写给你，这个我觉得成本可能有些高，就算带到军营怕是也没办法每个人都吃上，但是聊胜于无嘛！到时候你进了兵部也能多些资本。”

卓承淮感受着手背上小手传来的一阵阵温暖，听着玉芝处处为他着想，有些哽咽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玉芝轻轻呸了一声：“什么妻不妻的，我们还没成亲呢！”说完自己羞的笑了起来。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越说越甜蜜。突然又听见“砰”的一声摔窗户的声音。

玉芝抬头看了看天，惊道：“哎呀，到吃晌饭的时辰了，赶紧赶紧，咱们去厅房吧！”

卓承淮依依不舍的跟着看了看天，发现的确已经约摸午时了，他叹了口气道：“时辰过的怎么这么快。”

玉芝轻轻拍了他一下：“快走吧，爹娘怕是等急了，你看我大哥连嫂子都不去接了盯着我们。”

卓承淮顺着玉芝的话回头看了看抱着胳膊站在窗口的兆志，又叹了口气：“我的大舅子怎么这么难缠啊…”听的玉芝一阵好笑。

晌饭自然是新鲜又丰盛的，卓承淮满脸谄笑的伺候着陈三郎和五个舅哥吃酒，把酒桌上气氛炒的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尽欢而散。

第二日卓承淮就带着砚池和几车土产回了京，到了京城之后当日就去了翰林院销假，与众位同僚一一见过之后送上礼物之后转过天就登了彭显家的门。

卓承淮只带了一车的土产，彭显对这些东西倒是很感兴趣，直接拿了一个咸鸭蛋扔给身边的小厮道：“明早给我切两个，这东西配粥最好。”

卓承淮腼腆的笑道：“若是彭尚书想配粥，那有个新吃食正合您口味。”

彭显好奇道：“什么新吃食？比咸鸭蛋还更配？快拿上来与我看看。”

卓承淮让等在门外的砚池去马车上取那一小坛子豆腐乳和旁边的两个竹筒，彭显的小厮机灵的跟着下去，不一会就端着两碗粥与两个小碟子进来，等着砚池回来。

不一会砚池就带着坛子和竹筒回来了，卓承淮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两块豆腐乳出来，一块就直接放在碟子里，另一块浇上竹筒里装着的香油和白糖，一起放在旁边。

彭显先尝了一口没加香油和糖的，入口的口感绵密，独特的味道之余蕴藏着一股子浓郁的香气，还带着些许酒香，就是……有点咸！

他忙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粥，白粥的清淡冲散了嘴里的咸味儿，更显出了这东西的鲜香。

彭显又夹了一块浇了香油与糖的，嗯…香油与糖中和了腐乳的咸，吃起来只剩下醇厚的口感与一股子异香。

这个他觉得不够劲儿，约摸家里的那些女人们会喜欢这个吧。他还是爱吃什么都不加的，够咸够下饭还有微微酒香！

他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卓承淮回道：“这是豆腐！”

彭显大惊，这是豆腐？他又夹碎了一点仔细端详，真真是看不出来豆腐的样子，他突然福灵心至道：“这东西能保存多久？！”

卓承淮见他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也浮出笑容：“这本就是发酵而成的，具体多长时间没尝试过，但是彭尚书面前的这一坛已经六月有余了，上面浇了一层烧刀子与这胡麻油，约摸还能放更久。”

彭显咂咂嘴，烧刀子胡麻油这东西成本也太高了，哪怕本体是豆腐，做出来怕是也不能在军队里人人供应得上。

但好歹有了一样能储存许久的新鲜吃食，比日日吃咸菜疙瘩头强！

想到这他挤出自觉和善的笑容对卓承淮道：“承淮呀，你早晚都是咱们兵部的人，不若今日把这豆腐方子给我，我琢磨琢磨，也给你在一众老匹夫面前多要点好处？”

第209章 秋闱

卓承淮拱手道：“既然拿到了彭尚书这里，自然就是要给您的，只是这是下官未婚妻陈家小姐研究出来的，包括上次的锅盔与光饼，都是她想的。”

彭显瞳孔微张，这…这陈家小姐是个人才啊，若是个男儿他定要把他招揽麾下！可是现在嘛…他看着卓承淮，想着明年就要进京参加春闱的兆厉和兆志，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道：“行吧，反正你们是咱们兵部的人，陈家小姐也是咱们兵部的人了。方子先给我吧，我寻人做做试试。”

卓承淮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道：“既如此，下官也不耽误彭尚书，这就告辞了。”

彭显拍拍他肩膀道：“叫什么彭尚书，日后叫彭爷爷就成了！”

卓承淮觉得自己能被他拍矮了三分，苦笑道：“知道了彭爷爷，那我就先走了。若是这个豆腐乳有什么问题再寻我就好。”

告别了彭显，卓承淮一刻没停歇就直奔礼部右侍郎府，程临安听闻他来了，忙让人带他到书房密谈。

卓承淮没想到程临安竟然有事情找他，不禁严肃起来，礼部…难不成是舅舅这皇商出了什么问题了？

刚踏进书房，程临安就看着他笑道：“承淮怕是要大喜了！”

卓承淮一头雾水：“不知右侍郎说的是何喜？”

程临安道：“礼部老尚书今年就要致仕了，你是知道的吧。”

看着卓承淮点点头，他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前几日老尚书去递致仕折子的时候，皇上竟然顺嘴问了一句你是否丁忧完了！我看散馆之后皇上对你定有重用！”

卓承淮大惊，皇上？这…他根本没见过皇上啊，只在殿试的时候远远瞥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皇上怎么能想起他来？

程临安看出他的忐忑安慰道：“能被皇上记住丁忧的人可不多，现在一切就看你散馆考的如何了，这六个月你努努力吧！”

卓承淮对他深揖道：“是，下官定不负右侍郎所望，认真读书。”

程临安满意的点点头，就让他赶紧回去复习了。卓承淮也心急，回乡这么久，当日抄过的柏学士的藏书们早就被他研究的透透的，还是得早些抄些新的来。

因着兆厉兆志没一起回京，卓承淮干脆直接又住回了翰林院，玉芝可是源源不断的给他送各种吃的，家里的下人们想去京城开开眼的都去求玉芝身边的似云，毕竟自家小姐几乎每半个月就要派人跑一趟京城呢！

玉芝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笑，是不是真的两世加起来年纪大了？为何她有一种老母亲的心态，生怕卓承淮吃不好穿不暖，只想把他喂的肥肥胖胖的才好。

一来一回之中日子滑倒八月，兆亮与兆勇信心百倍的进了秋闱考场，曹坚决定也跟着进去试一下。

玉芝除了给他们准备了正常的科举套餐之外还给他们把馒头切成片，带了一竹筒油和一小桶豆腐乳。

每年科举检查夹带都特别严，馒头若是整个的都能给捏成小块，索性直接切成薄片，一眼就看出中间有没有夹带。

豆腐乳被搅和的稀烂，幸而玉芝本来就打算这么烂着给他们吃的，还省了哥哥们的事儿了…

考试的时候兆亮生起火炉来，架上一个小烤架，把馒头抹上一层厚油再抹上一层稀烂的豆腐乳那么一烤…

片刻功夫就听见临近的几个号房传来“咕噜噜”的肚子叫声，一群考生磨磨牙，他们猜这一定是陈家的人在考试！

这几年陈家的科举套餐早就推广开来，这次进考场的考生们大半都带了陈家的吃食，没想到陈家竟然还有私藏！

一时间附近几人都写不下去了，索性也生起火来煮面…兆亮根本不知道外面众人的腹诽，捧着烫烫的烤的浓香酥脆的腐乳馒头片一口一口吃的香甜。填饱了肚子吐出一口热气，拿起笔来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回答。

有兆厉兆志的一对一辅导，又有卓承淮带回来的翰林院书籍加持，对于二人的学问来说，这个举人应该是囊中之物了。

九日后二人早早就出了考场，陈三郎带着双禄，淡墨和枯墨守在门口，一看见两个儿子出来忙上去扶住，让他们去马车上躺躺。

马车上有食盒，里面装着玉芝特地做的过桥米线，二人上了车打开食盒，把米线，肉片，青菜之类的一堆东西倒进被油封住的热鸡汤里，不过小半刻功夫就能吃了。

玉芝的鸡汤调的极为鲜美，二人“唏哩呼噜”一碗米线下肚，才觉得又缓了过来，这时候曹坚才被枯墨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起来，本来看着虚弱的曹坚闻到马车里尚未散去的米线香味一下子精神起来，叫道：“我也要吃！”

兆亮忍住笑把他的份取出来，亲自给他调好，放在那让他等肉片熟。

曹坚哪里忍得住，看着食盒里还有几样小菜，也不管是不是油腻，挑出一块脆脆的酥肉扔进嘴里嚼着，片刻功夫就吞了小半碟。

兆勇怕他吃肉多了腻着，忙把米线推过去道：“好了好了，能吃了，你快些吃吧！”

曹坚接过米线先喝一口汤，烫的他差点跳起来，吸溜着嘴“嘶啦嘶啦”了半天，到底咽了下去，不一会一大碗米线就进了肚子。

吃饱喝足的曹坚困意犯了上来，兆亮拍拍他脸道：“再坚持片刻，这就要到你家了。现在睡了待会直接把你从车上踢下去！”

曹坚轻哼一声，强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时不时掐自己大腿一下怕自己睡过去。

终于到了曹家，曹老爷和曹太太本想亲自去接儿子的，但是李氏派人捎信说顺道就把他接回来了，曹太太是心疼孩子的，曹老爷比她还有过之无不及。

一想到若是虚弱的儿子从考场被人抬出来的场面他俩就想抹眼泪了，更别提真看到那个场景了，院试的时候经历过一回，曹坚都缓过来了他俩心还在哆嗦，这次索性老老实实的等在家里，等陈家送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