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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镇摇头:“不,虽然我防备了,但他要对我下手,也未必找不到机会,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
异能者的感知都是非常敏锐的,等级越高感知越准确。
龙镇跟那少年相处了一晚上,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恶意,就连他让少年留下“以身相许”时也是如此,可见那少年并不是冲自己来的,反倒是那少年面对匡正丽时有压抑不住的嫌恶。
原先龙镇还以为是那少年嫌弃匡正丽的急色,现在看来,却未必是这个原因。
“重江城第二人想来很快就要换人坐了,”龙镇看着秦意岚离开的方向轻笑着摇了摇头,摇完了脸色又是一僵, “干!他不会来挑战我吧?”
撒丫子跑路的秦意岚倒是不知道龙镇已经在担忧自己地位不保了,脱离了龙镇后她按着原主的记忆直接奔向了一处大宅院,用精神力裹住自己,悄无声息躲在了大门不远处的暗影里。
平复了一下心情,秦意岚又运转了一遍锻魂决。
她是真没想到,灵魂之力就是这个世界的精神力。
秦意岚自打在第一个世界当狗时,神龙就给了她锻魂决,因为锻魂决直接作用于她自己的灵魂,所以不管进入哪个世界,秦意岚都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修习这个功法,经过这么多个世界的积累,她的灵魂之力自然非常强悍。
或许因为以前她去的世界都是低武世界,灵魂之力不能外放的原因,这锻魂决除了让她耳聪目明,心智更坚韧,脑子更聪明之外,秦意岚并没有觉察到它还有别的好处,但就在她喝下那一杯精神系异能者专用酒之后,这个世界就大不同了。
那杯专用酒能麻痹精神系异能者的精神力,酒一下肚,锻魂决就开始自动运转,秦意岚当时就察觉到她的灵魂之力竟然可以外放,这对她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意识到,锻魂决锻炼的灵魂之力,或许就是神龙给她的功法里提到的神识,也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精神力。
她尝试着按照神识的使用功法操控自己的灵魂之力,果然成功了,外放的神识就好像一双有触觉的眼睛,能把周遭一切都反映到她的识海内。
神识刷过离她最近的龙镇时,她感觉到被她紧紧抱住胳膊的龙镇立刻浑身僵硬,迅速地给他自己身上覆了一层极薄的风壁。
他的警惕和戒备让秦意岚明白,自己的神识对这个重江城第一人有莫大的威胁。
有了这个发现,秦意岚心里就有了底气,在龙镇戳破她在伪装之后,她毫不客气就撒丫子跑路了。
躲在暗影处的秦意岚抓紧时间熟悉神识的攻击技巧,短时间内她来不及修炼原主的身体,可只要灵魂之力能在这个世界使用,她就不虚。
她穿越几个世界,数百年的积累不是白给的,若论灵魂之力的强大,想来这个世界还没人能及得上她,毕竟这个世界的异能者也就是活个一百四五十岁而已。
不过十之一二的神识外放,就把重江城第一人吓得跟受了惊的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那她倾尽全力对付匡正丽,想来应该颇有胜算才是。
在上个世界时她曾系统地整理过神龙给她的那堆功法,哪怕因为世界设定好些都练不成,她也认真地熟悉过,仔细地在识海里推演过。
现在不过是把脑子里那些记忆拿出来实践一番而已,她练的倒很是顺利,不过一两个小时,就已经能收放自如了。
宅子的主人终于回来了,秦意岚趁着大门口处的骚动翻越围墙悄悄潜入了宅子,循着原身记忆中的路径,避开巡逻的恶犬和守卫,摸到了匡有为的住处。
匡有为是重江城老一辈的异能者,一身火系异能不容小觑,匡正丽虽然脑子不太够用,武力值却不算低,再加上这宅子里的大量护卫,秦意岚没有托大到正面去挑战,她准备暗中逐个击破。
这一宅子的人,数匡有为这个老狐狸最警觉,先动匡正丽很有可能会惊动他,万一让他走脱,秦意岚可没地方找他去,还是先解决掉他最保险。
秦意岚选择跟这两个人过不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匡正丽调戏她,而是匡有为和匡正丽这一对儿义父女,跟原身有血仇。
marcel 的出身极为不堪,他的母亲陆金宝是个拿牌照的女支女。
marcel的母亲自小就容貌出众,然而在贫民窟那种地方,美貌不是资本,只会成为祸端。在陆金宝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她就被邻居给强女干了,从此之后她就一脚迈进了地狱里。
在强权的世界里,法律从来都不是为穷人服务的,尤其是贫民窟里的穷人,那不过是一堆躲在城市肮脏角落里的蛆虫而已,重江城的警察从来不会踏足贫民窟。
一个贫民窟女孩的被强|暴案,远不如替强权者找一只宠物狗来得重要。
受了侮辱的陆金宝既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逃离贫民窟,强|暴她的人得意洋洋,把陆金宝当成了他的禁脔。
求助无门的陆金宝不堪忍受,干脆破罐子破摔,去警察局领了执业的牌照,住进了红楼,做起了专职女支女。
女支女是要交重税的,领了牌照的陆金宝成了纳税人,虽然她还是社会底层最低贱的那层泥,可法律开始保护她了——遭受强|暴后她可以报案,警察会帮她追索嫖资。
虽然追回的嫖资最后不一定能到她手里,可没有男人能再毫无代价地欺辱她了。
雏女支陆金宝原以为这就是她最苦的日子了,可对于一无所有的穷人来说,苦难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陆金宝不甘心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缩在红楼过一辈子见不得天光的日子,她还想为自己博一把。
于是自打进了红楼开始,她就跟着里面的花艺师傅认真学手艺,挣到的嫖资从来不乱花,只盼着哪天攒够了钱能离开红楼,离开贫民窟去外面开上一家花店,过一过阳光下堂堂正正的日子。
可想要攒到足够开店的钱实在太难了,一笔嫖资,三分之一要交税,三分之一要交给红楼,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她自己的。
在红楼里捱了十年之后,二十二岁那年陆金宝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攒够了开花店的钱。
陆金宝摆了洗手宴,离开了红楼,住进了自己的花店里。
花店开业的当天,就有一位夫人请她上门为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会布置鲜花,这是一笔大生意,陆金宝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
刚到现场,她就被正中间一家三口的合照镇得呆住了,夫人和蔼可亲,没有怪她失礼,温声细语地跟她沟通。
陆金宝有感于夫人待她的那份和善,更加尽心尽力,废寝忘食地忙碌了两天,终于按照夫人的要求布置好了宴会现场的鲜花,夫人表示很满意,给了她丰厚的报酬。
这是陆金宝第一次不靠身体挣钱。
过正常人的生活,靠自己的手艺吃饭。
陆金宝用了十年时间,终于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站到了阳光下,她觉得自己实现了梦想,激动得泪流满面。
然而一群从天而降的警察打碎了她的梦,又把她推进了臭气熏天的阴沟里。
第89章 老鼠的儿子不打洞3  龙生龙凤生凤……
一拥而上的警察擒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陆金宝, 在她随身的工具包里搜出了一条被毁坏了的宝石项链。
简直晴天霹雳!
陆金宝从未见过这条项链,她也不知道这条项链怎么就跑进了她的工具包里,她大声嚷嚷:“我没有见过它, 这不是我拿的, 肯定是别人误装了。”
抓捕她的警察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嘴硬!这样的好东西, 要不是你偷的, 哪个不长眼的会把它误装到你那又破又旧的工具包里去?”
警察的话有道理。
这宝石项链虽然被破坏了, 可它璀璨又夺目的光彩一眼就能看出身价不凡,这么醒目的东西,看到它的人只要不是瞎子, 就绝无可能发现不了,它怎么会被误装进自己那又丑又简陋的工具包里呢?
宴会现场的那张合照, 那张眼熟的男人脸,电光火石间陆金宝想明白了,这不是误会,这是一场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这是纯粹的报复!
她愤怒地大吼:“这是栽赃!这是报复,那个女人她陷害我!”
警察反手又是一耳光, 打掉了陆金宝两颗牙:“好叫你知道, 那位夫人姓匡,她的父亲是重江城排名第一的异能者匡有为,人家自己也是异能者,是天上的云,你是个女支女,阴沟里的老鼠,陷害你?报复你?你哪点儿值当人家动手?”
陆金宝也觉得不值当。
她是红楼里开门迎客的女支女,男人拿着钱就能找她寻欢, 她既不跟客人谈感情,也不找客人讨要嫖资之外的钱财,她拿了牌照正常做生意,匡夫人不去找嫖女支的老公麻烦,反倒费心思报复她这个毫不知情的女支女,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是强权者的道理。
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被破坏了,陆金宝攒了十年的嫖资换来的花店还不够赔偿项链的零头,匡夫人心地善良,不忍陆金宝年纪轻轻就在监狱里蹲到死,跟警局打了招呼,她可以接受分期付款,允陆金宝重操旧业挣钱还债。
就这样,陆金宝又进了红楼,又钻进了臭水沟。
从那天开始,陆金宝挣到的嫖资有了新的分配方案,三分之一交税,三分之一归红楼,剩下的三分之一归匡夫人。
陆金宝一天接一百个客人也还不完匡夫人的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心存死志的陆金宝跳楼轻生了。
许是老天爷觉得陆金宝这辈子的苦头没吃完,不想让她死,跳楼轻生的陆金宝被一个过路的异能者给救下来了。
年轻的异能者满身正义,救下了处境凄惨的貌美女子,老套的英雄救美,展开了老套的爱情故事,英雄爱上了女子,女子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
陆金宝背负的巨额债务在英雄眼里不算什么,身为异能者,他多得是来钱的渠道,英雄拿出自己的积蓄又借了一笔钱,替陆金宝还清了债务,把陆金宝接出了红楼,接回了自己家。
虽然不是靠自己,可好歹还是活在了阳光下,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陆金宝认真照顾英雄的母亲,仔细打理他们的小家,日子过得也算安逸。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为了还账,英雄开始频繁地跟人组队去荒野狩猎异兽,没过几天,他就死在了荒野里,连尸体都没能捞回来。
英雄的老母亲在悲痛之下哭伤了身体,哭瞎了眼睛,债主也纷纷登门要账。
英雄举债是为了替陆金宝还账,现在他死了,这账陆金宝不能不认,他的老母亲她也不能不奉养,陆金宝除了一身皮肉一无所有,她第三次进了红楼。
陆金宝进红楼的当天,和英雄一起去狩猎的队友点了她的牌子。
在把陆金宝翻来覆去摆弄一晚上折腾掉她半条命之后,那人满是恶意地跟陆金宝道:“告诉你个秘密,也好叫你做个明白人,你那短命的老公是我害死的,不过你要恨也别恨我,只怪你得罪了匡夫人,匡有为是重江城异能者第一人,他给我打了招呼要你老公的命,我可不敢不从,你要恨,就恨他们俩去吧。”
陆金宝能拿重江城异能者第一人怎么办呢?她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恨上一恨而已。
从那天起,陆金宝的心里眼里再也没有一丝一缕的阳光了,她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个阴沟里的老鼠。
花言巧语哄骗嫖客,无所不用其极地跟嫖客索要礼物钱财,偷窃嫖客的贵重物品,跟楼里的姑娘争风吃醋,抽烟喝酒烂赌,倚在窗上磕着瓜子调戏大街上经过的男人,嫖客答应给的嫖资敢少出一分,她都能光着身子追到大街上,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最滥的样子。
三年后陆金宝送走了英雄瞎眼的老娘,她没有去吊销牌照,五年后还清了欠款,她也没有吊销牌照,七年后重江城异能者第一人换了人,她依然没有吊销牌照,八年后在花楼里生下了marcel,她还不去吊销牌照。
小小的marcel被别的孩子欺辱打骂找她哭诉时,她一弹烟灰:“我本来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掏钱就能日的货,别人哪里骂得不对?你有什么可哭的?”
marcel看到别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也想去,她嘴一撇:“算了吧,女支女的儿子长大了不是拉皮条就是进春楼,上学对你来说有屁用,有这闲工夫你不如跟我学学怎么从嫖客兜里掏钱。”
marcel十六岁时总梦见自己在一片冰原上跋涉,他觉得自己应该身具异能,想要找个地方去测一测自己的异能天赋,她唾了他一脸瓜子皮:“发什么春秋大梦呢?你爹就是个卖屁|股的兔爷,拿着自己的卖身钱来找女支女就是想试试前面那根东西进洞的滋味儿,俩卖春的还能生出异能者了?”
marcel很不服气,陆金宝嘲讽他:“你以为你爹是匡有为啊,随便一颗种就是异能者?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爹妈都是卖春的,你长大注定了也只能是个卖春的,不然老天爷干嘛让你捡着我们俩的优点长呢?还不是为了以后卖着方便。”
marcel不甘心长大了去卖春,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挣钱,可他一没学问二没技术年龄又小,能做的工作实在有限,再加上他的长相尤其出众,在餐馆端个盘子都会被人占便宜。
吃了亏回到家里,陆金宝就要说风凉话:“跑出去瞎折腾,小心被人白上还拿不到一分钱,何苦来着,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楼子里,卖一次挣一份嫖资。”
marcel不想去卖,可他十七岁那年陆金宝倒下了,她走到了女支女的终点站,一身脏病,她的牌照被吊销了,烂臭而死这个注定的结局在等着她。
哪怕这个女人对着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好听话,哪怕这个女人不给他钱去上学,也不给他钱去测异能,marcel也不忍心看着她烂死。
他听过夜里她痛苦而压抑的啜泣,他记得自己生病时她抚过自己脸庞时掌心的温度,她给的爱虽然又少又畸形,却是marcel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得到的温暖。
marcel把自己卖了,换来一大笔钱请了一位木系异能者出手治好了陆金宝的病。
陆金宝醒来后笑得癫狂:“我卖身养你,你卖身救我,我们母子算是脱不开这个坑了,也是,本来就是两只阴沟里的臭老鼠,还想往哪儿爬?”
marcel在春楼接受了半年多的培训,为了把他卖个好价钱,春楼给他打造了辣舞小王子的名头。
如果秦意岚没穿来,今天晚上带走marcel的就是匡正丽。
marcel是匡正丽弄到手的最漂亮的尤物,她身为金系和力量强化系异能者,体力本就强悍异常,再加上她身经百战,小处男marcel怎么可能满足得了她。
得不到满足的匡正丽给marcel用了药,可怜的marcel跟个发了情的小狗一样在匡正丽身上癫狂了一晚上,药效退了后他前面的功能彻底废掉了。
罪魁祸首匡正丽不过遗憾了一声这小子居然如此不中用就彻底丢开手不管了。
marcel被关在了匡家的大宅里,偶然间他认识了一个叫卫益丰的人,那人对marcel一见倾心,爱他,怜他,护他,悄悄给他测潜力,偷偷教他练异能。
marcel是个可怜孩子,他从小就没见过多少光,没有得到过什么爱,猛然间出现了一个待他这么好的人,marcel把持不住了。
于他来说,卫益丰就是冬天里照在他身上的一束阳光,是黑暗里他眼前的那一捧火苗,是他的救赎和温暖,是他的心遗失的所在,marcel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卫益丰。
marcel的爱纯粹又浓烈,俊美非凡的少年把一颗真心捧在手心里奉到眼前,谁能拒绝?卫益丰反正是舍不得拒绝,他跟marcel互订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