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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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错觉,他总感觉那屋子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那东西蠢蠢欲动,让他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
仿佛是一种
天性?
苏灼不懂,但直觉告诉他,此刻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沈笑天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跟以往不太一样,他能感觉到沈笑天目前的修为只有筑基,这等修为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但却让苏灼不得不慎重。
对方的底牌,恐怕远远不止是筑基。
毕竟在上一世,沈笑天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超过了他。
此等天赋,修真界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苏师兄,我听说新弟子两个月后都要去历练,苏师兄也会去吗?沈笑天突然朝着苏灼问道。
在临渊仙宗的时候,他想要见苏灼总是见不到,他不能去剑峰,但苏灼又很少下山。
他每天都在剑峰底下的药田里面晃悠,终于今天等到苏灼了。
他很高兴,说不出的高兴,只是他屋子里面还藏着一些东西,不然他就能让苏灼去他屋子里看看了。
丹峰什么都好,但丹峰似乎什么都不好。
苏灼也想起了这事,他抿了抿嘴,看了看天色,于是说道,嗯。
说完,他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师兄不多坐一会儿吗?
下次。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问题苏灼没法回答,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离开。
沈笑天倒是没强留,他看着苏灼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了这才看向屋子里,那神色立刻就变了,什么纯真懵懂消失不见,只有一片的冷色。
而苏灼扭头就回了剑峰,他去了玉竹林竹屋,他决定还是跟师尊说清楚,他的确不适合跟人一同居住。
只是他刚刚走近竹屋,就被一股吸力给吸进竹屋之中,他下意识的想要拔剑,却被人扣住手腕,然后压在床上,他面朝床,后背被人用膝盖抵住,一只手缓缓摸到他的腹部处。
那里也正是他腰带所在之地。
第18章 018欺师尊
师尊!苏灼的声音之中警告味道无比明显。
他是苏家嫡子,四大家族出身,即便拜入剑尊门下,也不是剑尊可以随意欺辱的!
谁知云尘却是俯身而下,将苏灼的双手钳住挽在头上,他则压在苏灼的背上,胸膛紧贴着对方的脊背,甚至苏灼都能隐约感受到云沉的心跳声,他反抗了几下,却被云尘压得丝毫动不了。
云尘的身体温度很低,远远低于常人,不知道是这一身的剑气还是寒气。
苏灼神色有过一分的慌乱,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如此的亲近过,尤其是在自己毫无抵抗之下,他讨厌这种感觉。
师尊,你想要挑起苏家与临渊仙宗之战么。苏灼咬着牙齿说道,目前他的身后还有苏家,即便是整个临渊仙宗也不敢跟苏家作对!
而这种完全被压制的姿势只让他感觉到屈/辱。
没错,屈/辱。
仿佛上一世的那种无力而又不甘的感觉再次传来,他被赶出家族后,处处被人欺/辱,言语过分露/骨的都算是轻的,还有不怕死的想要欺/辱他的,他虽能自保未被欺负过,但那些人的目光却让他觉得恶心。
恶心至极。
甚至还有不少散修背地里对他各种诋毁,说他是女表子,不知跟多少人有染,靠卖/肉拜入剑峰,又在家族之中沦为贱/奴,那些话一开始苏灼还会很懊恼愤怒,并且羞于启齿,但后来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长着这样的一张脸,之前行事作风也过于冷傲,看不惯他的人太多太多了。
这世上人心,向来如此。
你高高在上之时他们对你百般贴服,可当你一夕沦落后,原先那些人就恨不得踩着你身上好彰显他们似乎比你高贵一般,人心向来恶心。
苏灼见识太多的世事无常了,不然也不会没有任何犹豫就修了无情道。
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斩断,师徒之情也好,父子之情也罢,统统都是假的。
只有实力,才是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
苏灼咬牙,那张一向冷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怒气,云尘!云遮月!你敢动我试试!
这是他第一次喊出他师尊的名讳,他以往都只是称呼为师尊,这般喊出云尘全名的,却是第一次。
但很快苏灼就后悔了,因为他很清楚的在脑海里面听到了他师尊的回复。
【那就试一试。】
苏灼真的开始慌乱了,他用力挣扎,抬起头喝道:你敢!我乃朱雀后人,我
苏灼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到他的师尊将掌心贴到他丹田处,然后一股磅礴的真气直冲体内,顿时苏灼不敢乱动。
修炼之人,基本都不允许他人真气侵/入自己体内,先不说自身真气会排斥,再者对方万一在你经脉里做点什么,轻着就是经脉阻碍,重者就是残废自爆,甚至还有强行挖取丹田之险,一旦丹田被废,那么你就只能成为一个废人。
几乎没什么再康复的可能性。
数十万年的修真界里,也只出了两位丹田被废又再重修之人,无一不是心智坚定威震一方之人。
而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苏灼能够感觉到那道磅礴的真气进入他的丹田内,却很温驯的随着他的真气运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却无处无在检查着他的丹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对方探寻,这让苏灼很不适,也很不悦。
虽不会带给他疼痛,但带给他的,却是极大的屈/辱。
苏灼咬着嘴唇,不敢再出声,因为只要他师尊想,此刻只要稍微用用力,他的一身修为就能尽毁于此。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磅礴的真气检查完他的丹田,然后终于缓缓退了出去。
【果然,是无情道】
苏灼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随后脑子里面快速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的师尊是如何得知他修了无情道的?
明明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是无情道跟剑道并修,而且在他师尊面前,他都是让剑道强压住无情道的!
只有凌晨的时候,他使春剑的时候,没法全部融入之中。
难道仅仅只靠那一两招就被他师尊看破他的无情道了吗?
这就是实力的完全压制?
苏灼一时间想了许多事情,如果他修了无情道,他的师尊会如何?像上辈子那样送他回家?
上辈子明面上他虽未除名,但被宗内送回家族后,临渊仙宗也或多或少表示过一二,只是说得极其客气,但天下谁人能不知这里面的意思?
只是碍于四大家族的脸面因此不好意思撕破脸罢了,说是送回家修养,其实就是逐出师门罢了。
是他妄想,没听到他师尊亲口说出,因此还心存一丝幻想,最终被沈笑天所毁了一生的剑道。
苏灼第一次懊恼自己没能早日经历浴火之礼,那些催熟灵药不是找不到,为何就不能用,最多也就痛苦一二罢了。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他师尊的一声叹息。
那声音很轻,却很长,像是遗憾,又像是悔恨,更多的,是复杂,是什么情绪都有的复杂。
云尘松开了他,然后缓缓站起身,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灼动了动手腕,然后起身转过头,下意识的拿起旁边的霞光剑抽去。
啪
云尘没有躲,被霞光剑的剑鞘正抽中脸颊,那张如冷玉的脸庞,迅速升起一道红痕,方方正正的,如此清晰又明显。
抽完苏灼就后悔了,对方到底是剑尊,一剑霜寒十四州,更是他的师尊。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他师尊也并未对他做什么,他此举,乃是大逆不道。
苏灼握住霞光剑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嘴唇微动,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做如何。
他不知他师尊是探他无情道,更不知他师尊竟不闪躲。
修真界一向尊师重道,若是他师尊因此逐他出师门,他也认了。
剑尊的弟子修了无情道,传出去就让人笑掉大牙。
是他剑尊无能?还是弟子本身无能?
云尘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似乎也愣住了,估计在他有生之年,就没人敢抽过他的脸,尤其还是拿剑抽的。
他定定的看了苏灼好一会儿,眼底的情绪不断翻滚,眼看就要倾泻而出,最终冰封住了一切,他的目光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空无一切。
空气一度变得十分凝重,还是云尘先开口,柜子里有药。
苏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竹柜,而云尘却是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然后倒水,喝了一杯,又倒水,再喝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来,估计也是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苏灼目光微动,走到那柜子前打开,里面的东西很小,只有几个盒子,然后外面一排都是药瓶,就在苏灼不知拿哪个的时候,云尘又说道。
从右第三个。
苏灼取出药,然后走到云尘身前。
云尘闭了闭眼睛,抬起头看向苏灼,眼底一丁点情绪都没,上药。
苏灼打开药瓶,一股浓厚的药香就出来了,他取出小片,然后弯下腰,开始仔细的为云尘上药,而云尘则是闭上了眼睛。
苏灼的动作很轻,也离云尘很近,他几乎能看清楚云尘的每一根睫毛。
那块红印很明显,尤其是在云尘这张冷玉般的脸上。
【他竟敢打我。】
苏灼的手顿了一下。
【他竟然敢打我。】
苏灼的手又顿了一下。
【他竟然真的敢打我。】
苏灼没敢说话,他总不能说要不师尊你打回来吧?
于是上完药后苏灼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了,没说话,也没什么表示。
云尘睁开眼,也不出声只是看着苏灼。
看了好一会儿,云尘这才收回目光,垂下眼,似乎想着什么。
苏灼却是先一步走到云尘身前,然后缓缓弯下腰,弟子欺师,甘愿受罚。
云尘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苏灼也摸不准云尘的想法了,他只是继续说道,弟子甘受一切惩罚。
云尘眼皮动了一下,像是个倔强的孤家老人一般,就是一声不吭。
苏灼在想,要不他给云尘跪下?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云尘突然说道,过来。
苏灼上前了一步,站在云尘面前,云尘坐着,因此他只能弯腰看着对方。
你既自知欺师,便也该知道要如何做。
苏灼回想了一下,说道,但听师尊吩咐。
云尘嘴角那条线又抿直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苏灼,就吐出两字。
哄我。
啊?苏灼很明显愣住了。
云尘眼底都有些不悦了,他耐着性子再次说道,你既欺我,便该哄我消气。
苏灼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尊,我,弟子、弟子不会哄人。
云尘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四周温度却是嗖嗖的往下降。
直到云尘吐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将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抬起,又只吐出两个字。
疼,吹。
第19章 019产白珠
苏灼下意识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看向云尘脸上那块明显的红痕,目光难免有几分迟疑。
在他的记忆里面,的确没哄过谁,当他还年幼的时候,隐约记得似乎被他父亲哄过几次,但都是太过幼小时的事,他已记不太清,也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是有这么回事。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师尊。
是他行过拜师礼,递给拜师茶的师尊。
更是高高在上的剑尊,修真界的实力天花板之一。
云尘也看出了苏灼的迟疑,他抿紧的嘴角动了动,说道:本尊的师尊,亦是你师祖,当年便是这般哄的为师。
苏灼目光微动,师祖?
云尘颔首,没错。
苏灼从未听过云尘说过师祖的事,不过据说当初云尘是拜入临渊仙宗的某位长老门下,前后十来年就出师了,随后便一剑动天下,而那位长老据说是闭关了,但其实这个说辞在修真界里都默认是陨落了。
毕竟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的修士,寿命都是有限的。
而且云尘如今已成为修真界剑尊,这么多年过去,作为云尘的师尊来说,一般都不太可能还活着。
师尊的师尊,便是这么的吗?苏灼不太确定的问道。
云尘愣了一下,一口回到,自然。
其实他跟他师尊的关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不熟。
当年云尘拜入临渊仙宗的时候,他的师尊已是有名的仙尊,大概是后继无人,因此才收下了他,不过收下他后也并未怎么教导过,他的师尊是个闭关狂人,十年中有九年都在闭关中,剩下一年准备闭关的物品,神龙见首不见尾。
因此云尘也不太懂师徒相处之道,因他便是独自一人过来的。
无论是他修剑道,还是名动天下,亦或是开峰自立门户,都与那位仙尊没什么太多的关系,若非今儿突然想起这件事,他都快忘记自己名义上的这位师尊了。
而苏灼却是在想,或许师尊跟师祖的关系很好,想他若未被送来临渊仙宗,跟父亲的关系也定是很好的。
于是他看着云尘,然后缓缓低下头,凑近了,非常轻柔的吹着。
很轻,带着他身上的清香。
云尘垂下眼帘,感受着脸颊上的点点清风,眼里却缓缓聚集着什么暗沉的情绪。
苏灼轻轻吹着,然后停了一下,继续吹着,在他的视线里,那道红痕在云尘冷玉色的脸上很是明显,甚至还能够隐约看到底下的细小血管。
而只要他的目光稍微下移几分,就能看到云尘的下巴,再往下则是衣领的领口。
大抵是刚才拉扯之间,云尘的衣领微微松开几分,露出了几分锁骨。
苏灼认为他师尊皮肤似乎过于苍白了些,身体又比常人冷上几分,难不成是有体疾?
而且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很少见到他师尊失态的样子,仿佛就像一块冰,但冰下是什么,他却从未知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