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辰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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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窗外的雨依然使我感到烦躁，我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

原本只打算在咖啡厅待到雨停的，没想到这雨竟然这么过分的下了好几个小时。

晚上八点，女老闆在进到里头休息前要季颖先把休息中的牌子掛上，接着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季颖掛完牌子后走到我这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今天坐了好久吶。」她趴了下来，笑着说。

「我不喜欢下雨天。」每一次看着那样的灰色天空都让我觉得更加悲伤，似乎知道我心里无处发洩的痛苦一样。

「我也不喜欢，下了雨，哪里都不能去。」她带点抱怨的说，指了窗外正下着雨的街道，「尤其是这种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雨。」

我笑了一下，在这点我们俩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还没打算回家吗？」我问。

「今天站了一整天好累啊！让我休息一下。」她慵懒地蹭了蹭自己的手臂，没几秒我就看她闭上双眼，身体也放松下来了。

睡着了！？

「季颖？」我轻声唤，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想到这么快就陷入睡眠了，她到底是多拼命的在工作啊？

「唉....」我也不好意思叫她起来，自己一个人先走又太没良心了，她睡在这边，难保外头的坏人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会起邪念什么的，我就在这里陪她一会儿吧。

原来我的心还没死透呢。

我静静看着季颖的睡顏，想起了郁凡几次睡在我怀里的模样，那样毫无防备、惹人怜爱的....

大概再也看不见了吧，她不要我，我也找不到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忍住鼻酸，越是纠结于过去我的想法就越加黑暗，我觉得自己好无助，就像被拋弃在路边的小狗，毫无价值。

去年，郁凡生日那天她在我家过了一夜，在我们亲吻、拥抱的时候她却掉了泪，当时的我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却只要我把她抱得更紧。

如果我不要这么迟钝就好了，也许就能早点察觉异状，然后留下她了。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郁凡离开以后我就像失去灵魂一样，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引起我的关心，就连宇乔交了个女朋友我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着时间过去，我的状况不但没有好转，还持续的恶化下去。

在某天深夜，小悠妈妈把我叫到客厅去，要我坐下来好好跟她们谈谈。

「我们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可是既然你们没办法在一起也只能看开点了，赶快振作起来，别让堂本妈妈和宇乔担心你好吗？」

「对不起....」我哽咽地说，泪水夺门而出。

小悠妈妈坐到我身旁把我拥入怀，充满心疼地说：「没什么过不去的，我们都会陪着你。」

我紧紧抓着小悠妈妈腰间的衣料，不断啜泣着。

后来堂本妈妈也从房里出来了，她很少对我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是自从我变了个样以后她的愁容也变多了，我不想这样的.....却找不到方法让自己快乐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堂本妈妈也过来抱着我，柔声安慰我。

「我跟曦讨论过，如果在这里让你这么痛苦的话不如去日本念大学吧，换个环境也许对你比较好。」小悠妈妈说。

「去日本？」我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小悠妈妈点了个头。

「远离这些不愉快，到那里重新开始吧。」

仔细想想....的确，在这里我分分秒秒都在想念着郁凡，看着我们两人曾经待过的地方只会让我更走不出来。

我答应了。

「那么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你堂本妈妈好好学日文吧，我会帮你安排一间学校的。」小悠妈妈摸了摸我的头，一如往常的温柔。

「我知道了，谢谢妈。」我点点头。

「乖女儿，赶紧回去睡觉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瘦了好多。」堂本妈妈担忧地摸着我的脸颊，我用拥抱回应她的关心。

「嗯！妈，晚安。」

隔年我便到了日本，开始了我一个人的生活。

「嗯....」季颖扭了扭身子，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你醒了。」

「我睡着了！？睡了多久！？」她见我还坐在这里就瞬间惊醒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半小时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忍不住轻笑。

「什么不用紧张！现在都多晚了....对不起啊，害你没办法早点离开。」她一下皱眉一下抓脸，像极了迷糊的小动物，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她真可爱。

「没关係，趁着现在雨停，我们走吧。」我起身，她则是点了点头，去后头拿自己的包包。

天色已晚，路上只有几隻夜猫，放不下心的我提议要送她回家，也许....说“执意”会更贴切一些。

起初季颖还不断拒绝我，见我死死的跟着她以后就打消了念头，默许我送她回家。

「我说你这样反而更像个坏人吧？」她在前头回眸看我，满脸的无奈。

「会吗？」我只不过是跟在她身后五公尺的地方，哪里可疑？

「哪有朋友一起走的时候会离这么远的！？」她没好气地说，一边招手要我过去。当我走到她身旁，她一把挽住我的手，笑着。「这才对嘛！」

手上的温度很是陌生，这大概是我好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让别的女孩挽我的手。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抽开，后来又想说不定季颖也没别的心思，于是就这么让她挽着了。

「你为什么都要跟人保持距离呢？」她问着。

「那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问题？」我反问，果然立刻就见她揪了揪脸。

「我只是好奇嘛....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害怕。」这些日子来除了季颖之外，很多人都是一上来就要我和他们交朋友，我分不清他们是真意还是别有所图，和人太亲近又会让我起罪恶感....

至今，我都还是认为自己是郁凡的人.....

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自作多情了？

「害怕他们会欺负你吗？」她问。

「也许吧。」

「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欺负你的！」她突然踮起脚尖凑上来好激动的说，我怔住了，呆呆看着她。

似乎也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我，她尷尬地拉开了距离，支支吾吾起来，「我是说....我们是...是朋友嘛！只会挺你，不、不会欺负你的。」

想不到一直主动的她也会有扭扭捏捏的时候，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不小心噗笑一声，不知为何的就是很想笑呢。

「你在笑什么？」她用着异样的眼光看我，我越笑她就越觉得我是在取笑她，于是红着脸对着我喊：「你不要笑了啦！」

「哈哈....对、对不起啊。」我一手撑着肚子，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哼一声，不想理我的逕自往前走。

而我在她身后看见她泛红的耳朵，嘴角一提，迈步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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