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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帝都城郊的望风亭沐浴在夕阳金黄色的光芒里,似镀了一层金边,天边层云卷动,灼亮的金色拥着深深浅浅的红,一望无际的铺了开去。
亭中飘荡着酒香,是难得一见的皎白春,一个女子身着月白色衣裙,乌发随意一挽,在风中起伏如流水,洁白的额头如月,两道秀逸的眉微微挑起,如展开的飞翅,越发衬得眉下的那双眼睛黑而亮,似出鞘的锋刃,光华厉烈。
眼睛之下便再也看不到,都拢在那一片轻而薄的月锦纱里,看着很薄,却无法看清楚纱后的容貌。
她对面的男人轻轻靠着亭柱,宽大的白色袖袍似能够扫到亭外的草尖,清溪边的深绿色的草尖上跳跃着夕阳金黄色的光,光芒折身入他的眼底,似笑非笑的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的颜色,似春日里拂动绿柳的微风。
玄医谷的医仙白温竹,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皎皎如月下竹,但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平日里笑容虽然常见,但是那笑意中总是温和而疏离,如水中月,镜中花。
“怎么?今日舍得拿出这皎白春来给为师饯行了?”白温竹手中举着酒杯,问着自己的得意弟子。
玄医谷名扬四海,白温竹更是如同神龙见首不见鬼,多少皇亲贵胄富家大家,不知散尽多少医资才能求得他一救。
却无人知晓,玄医谷白温竹有一个得意弟子,尽得他的真传,此人便是他面前的女子,轩辕皇朝镇国将军洛擎天的女儿,洛九卿。
“自然,”洛九卿扬眉一笑,黑色的眸子如同晶玉,闪亮逼人,“老师要走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做徒弟的总要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才是。”
“就这个?”白温竹显然不太满意,微皱着眉头掠了掠亭中石桌上的那个酒坛。
“不,”洛九卿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只这一壶。”
亭中气氛如春风。
三里之外的一处密林中箭如雨发。
“嗡!”
箭头穿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杀机,直扑在前面骑马狂奔的七人--原来一行人有二十个,一路死伤,连带着最前面的那一位,只剩下七人。
夕阳落得很快,天边方才还是一片绚丽的晚霞,转眼间便飞快的散去,只余下一层薄薄的红,无力的覆在深蓝色的天边,穿过枝叶茂密的树木,映得那些飞驰而来的箭头越发森凉。
六人一路退一路保持着队形,保证最前面那人的安全,最后一人肩膀上中了一箭,他的身子微微一晃,咬着牙对其余的人道:“我断后!你们快护送主子走!”
其余的六人目光中如刀,眼底深处的恨意怒火翻涌成海,动作却快速而果决,都按着那人所说的去做,布满血丝的眼白,再次被兄弟身上迸出的鲜血染红。
余下六人。
“冲出密林去!”最后一名有人自动的补上去,一路的追杀与奔逃,一路的鲜血淋漓,只为换得主子生还的机会。
黑马的身上早已经有了潮意,千里良驹一路不停歇,此时也已经有疲态,它背上的男子额角淌着汗,脸色苍白,一双剑眉微微皱起,乌黑的眸光映着远处的残霞和近处的血光,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暗影,他紧抿着唇,嘴角有淡淡的血丝。
此次出来的匆忙,不成想偏偏就遇到了袭击,这一路的奔逃,自己手下的人折损大半,自己也受了伤,他咬着牙关,把满腔的怒意沉沉压下,目光一遍一遍的扫过那淋漓的鲜血和属下的尸首,那尸首上的箭,像是钉住他的心底。
“快到了!”他身边的护卫喊了一声。
只要穿过树林,就要京郊的官道,那些追杀的人便是再大胆,也不敢在此处动手了。
男子微微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望风亭中洛九卿把壶里最后一杯酒倒上,瞄了一眼对面的白温竹道:“师父,玄医谷此去路途遥远,您一路上要多珍重才是。”
白温竹闻言挑了挑眉,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这是在赶为师走了?也罢,时候不早,我这就上路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竟头也不回,抬腿上了路边的马车,车帘放下之前他的步子微微一顿,却依旧没有回头,“卿儿,你也要好好珍重。”
“是。”洛九卿一笑,压下心头的不舍与酸涩。
马车很快远去,车轮之声渐渐消失,洛九卿正要转身吩咐手下人离开,忽然听到官道之上有马蹄之声如怒雷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