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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筠柔咽了咽口水,说了句:“温砚白,你好脏啊……”
温砚白眼神里的光像是破碎了,他自嘲一笑:“我知道我脏,不需要季大小姐特意雪夜里来嘲弄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筠柔也懒得解释,她转身跑进屋子里,去给他拿她的蛋糕,还有毯子。
然而等她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温砚白的身影,只有雪地里残存他跪过之后的浅坑。
季筠柔无奈地走到他紧闭屋门的小房子前,把蛋糕和毯子放到他的窗台上。
后来,温砚白把她也划到了“不可亲近”组。
他的脸上再未对她出现过丝毫的笑意,甚至有时候连看她一眼也不愿。
但随着少女的成长,有些人、有些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粉色的花。
十五岁的季筠柔在温家的花园里,再度偶遇温砚白后,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少女的暗恋情怀里。
可温砚白总是冷待所有人,尤其冷待她。
小时候还会给她吃糖、哄她开心的大哥哥,变成了高崖上那让人无法触及的花,是她的可望不可即。
他不理她,她只当他性情孤僻,可她还要硬生生忍受他被其他女生觊觎。
那时候,景城的名媛们虽然大多看不起温砚白的出身,但因为他的相貌实在太过出众,所以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话题里总有他。
直到一次宴会。
一位胆子比较大、行为很open的名媛,竟大言不惭地在女生人数众多的餐厅里说要包养温砚白。
有人问她:“那万一他誓死不从怎么办?”
“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大不了先用怀柔之策,如果还不行就威逼胁迫,或者直接把他迷倒了带上床。”
季筠柔本在安心吃饭,听到这个事情后,心里顿生不安。
她是真的怕温砚白被玷污。
于是在看到名媛把温砚白堵在花园的走廊时,她慌不择路地追了出去。
果然,那名媛已经对温砚白开口“邀请”床上一聚。
季筠柔跑过去的时候崴了脚,不轻不重的“痛呼”吸引了那边两位的注意。
不过名媛没搭理她,继续骚扰着温砚白。
季筠柔护犊子的心起来了,虽然知道温砚白并不会理自己,但她就是要护着他。
于是她忍痛走过去,挡在了温砚白身前,冷眼看着那比她不过大两岁的名媛,傲慢出声:“不好意思啊,这位是我的人。”
说完话,她满脸傲娇地看向身后的温砚白,想要邀功,却发现他蹙着眉头,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模样。
季筠柔没理会,回过头继续与那名媛对峙。
“他怎么就你的了?”
“我不是你的人。”
名媛和温砚白异口同声,把季筠柔打得措手不及。
季筠柔呆呆地看向温砚白,而后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这是在救他!他都快要被对面的老虎拆骨入腹了,他能不能配合些!
名媛:“季筠柔你少搁我面前装了,温砚白我要定了。”
季筠柔扭头看向名媛,也冷了脸:“是吗,我的人你还要不走。”
名媛听此,气得狠狠推了她一下。
季筠柔本就脚疼,这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名媛向来跋扈,仗着自家有权势,目中无人惯了。
她甚至上前还想扇季筠柔。
季筠柔吓得低头躲开。
可那结结实实的巴掌声,还是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未感受到脸颊疼痛的季筠柔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的就是温砚白被打偏了头,不过他高大的身躯依旧直挺地挡在她身前,犹如护盾。
随后,他从口袋里取出录音笔,播放了刚刚名媛骚扰他的话。
在名媛不解的时候,他森冷的声音响起:“白大小姐,希望我脸上这一巴掌能让您消气。但若……你还是不肯放过,那么这不太体统的录音,今晚就会送到您父亲的耳朵里。”
“你!” 白梦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她父亲是她的紧箍咒。
见自己讨了个没趣,还落了把柄在温砚白手上,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离开前,白梦娴恶狠狠剜了一眼季筠柔,像是在说等着。
季筠柔抬头无畏地回看她,同时也有些生气温砚白对自己帮扶的不领情。
见温砚白不打算理她,还要走,季筠柔气得出声提醒:“喂!我动不了。”要抱。
可惜男生是当真不在意她的,听到她的话后,头也没回,继续走自己的路。
季筠柔又气又委屈,不想哭的,但是眼泪没忍住。
她赌气地坐在原地,靠拔草来发泄情绪,打算缓和好情绪再回去吃饭。
忽的,一记猥琐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哟,小妹妹,一个人啊,怎么在这里哭鼻子呢,要不要哥哥抱着你哄一会儿啊。”
季筠柔迷惘地抬头看去,发现来的人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醉鬼,说话间,他还色眯眯地伸手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啊!你放开我!温、温砚白!救命!”她出声急忙呼喊那离去的男生。
可想到他已经走远,季筠柔猛地推开了那醉鬼的手,哭着往安全的地方爬离。
不知道爬了有多远,忽的,她的小腿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死死地按住了。
季筠柔浑身陷入僵硬。 直到她艰难地转过头才发现,原来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一拳抡倒在了花丛里,而从始至终抓着她小腿的人正是本该已经走开的温砚白。
“跑什么?”
他终于对她除了冷漠以外,有了其他的情绪,是嘲弄与戏谑。
第24章 下坠
伤了腿, 季筠柔被温砚白一路抱去了地下车库。
他不似先前那般清瘦了,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的胸肌是练过的, 坚实有力之下,还有点儿肉质的软。
季筠柔想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 所以等他们的车到了温家花园,她便假装睡了过去。
她计划好了!
待会儿无论温砚白怎么叫她,她都要装睡不醒!然后让他抱自己回房间。
可是后来车停在花园里许久, 温砚白都没有叫醒她,而他也没有其他动作。
要不是驾驶座的门没有开关的声响, 季筠柔都觉得温砚白是把她丢在车里不管不顾了。
按耐不住的季筠柔睁眼偷瞄, 只见身侧的男人很安静地靠坐在驾驶座上。
车内没有开灯,花园的灯光透过树叶和挡风玻璃, 如星粒一样洒在他们身上。
温砚白的手指很纤细修长,抓握在方向盘上,偶尔还轻轻敲击两下, 简单的动作却让季筠柔想到了“性感”两字。
也不知道, 他的手如果抓着她的腰, 会是怎样的强势……
后来,似是觉得时间确实不早了。
温砚白朝她的位置倾身过来。
季筠柔先是错愕,继而收紧呼吸,看上去像是真在熟睡当中, 如果不是……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她在强迫自己冷静。
可是……
冷静不了, 尤其是温砚白的呼吸洋洋洒洒落在她脸上的时候, 她的心跳声都快传出胸腔了。
温砚白这是要……偷亲她吗?
季筠柔努力压下躁动不已的心脏, 静待他的落吻。
然而没有。
空气中传来了“磕哒”一声——是她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了。
同时,温砚白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去, 下了车。
他绕到她这边,将她打横抱出车里。
他们一路进了别墅、上了楼,他还亲力亲为地将她送进房间,盖好被子。
温砚白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在她的床前停留了好一会儿。
窗外时不时有风吹入,将他身上的竹叶清香荡进装睡的季筠柔心里。
半晌,男人回过神,轻轻念出了两个字:“囡囡。”
如果不是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季筠柔都会以为那两个字不是从温砚白嘴里出来的。
他的嗓音温暖又柔和,像是在喊他的眷恋之人。
季筠柔不知道他到底在喊谁,手轻轻捏紧被子。
“……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温砚白才关掉台灯、转身离去。
而床上的季筠柔悄咪咪地睁开眼,把被子蒙过半张脸,偷看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那天,温砚白不经意流露的温柔,让季筠柔做起了有关他的美梦。
只是,一阵激烈的争斗声很快让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昏昏沉沉里,她听到楼下有玻璃破碎声和温择陌的痛骂声。
发觉事态不对,季筠柔慌忙套上外套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