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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扭头顺着何遇的视线看过去。
何遇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说:“没什么,风沙过来容易进眼。”
余一洋顺杆子往上爬,搂住了何遇的腰,快速在她脸庞亲了一口。
何遇陡然睁大眼。
余一洋低低的笑了笑:“难得见你主动,我一下没把持住。”
何遇没什么表情的松手,往后退了步,视线错开,重新往那个方向看去时,已经没了段孟的身影。
第20章
何遇不知道段孟为什么这个点会出现在公司附近, 是纯粹路过, 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前者的可能性感觉不大,但后者的可能性好像也不太有, 就凭着他之前对自己决绝的态度,根本就没有给彼此留回旋余地。
她跟一帮人坐在长桌前,心不在焉的吃着火锅, 好几次拿出了手机, 可犹豫着始终没给段孟去消息询问。
不想给自己找难堪是其一,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段孟。
何遇再没皮没脸,当下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偶尔的主动是自信, 但现在很大可能却是自作多情了。
她叹了口气,就纯当不知道,转头跟同事开始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夜宵过后,几人在公司停车场分道扬镳, 有两个喝酒的,何遇帮着送了一程。
其中一个住宅区离段孟的水果店不算远,何遇将人放下后, 打转方向绕过去了一趟。
店门还没关,已经没客人了, 员工在把外面的甘蔗往里搬。
何遇坐在车上观察了会,没看到段孟人影, 便下车进去了一趟。
中间是大货架,东边靠墙是冷柜,除去一些水果外, 还放着不少的酸奶类饮品,挨着冷柜放的则是各种进口食品。
何遇在那边转了一圈。
小柯从她身边经过,顺嘴说了句:“我们今天凤梨打活动,15元2个,可以看看,平时就卖的很好的。”
何遇看了他一眼,套话说:“你是老板?”
小柯连忙摇头:“不是,老板今天不在店里。”
何遇点了点头,走去收银台,将那边摆着的最后一个水果拼盘买了。
没见到段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真见面了,想来也不会太愉快。
何遇上了车,心想这样也好,水果店来过了,也当给他捧过场了,就这样吧。
她戳了一块芒果塞进嘴里,很甜很新鲜,然后启动了车子。
深夜的大马路上,已经没多少车辆,何遇在油门上缓慢加力,超速回到了自己小区。
在大门口转弯时才缓下了速度,起落杆上下一个来回,何遇看了眼后视镜,猛一愣,来了一个急刹。
她盯着进出口那块阴影好一会,确定是段孟后,喘了一大口气,连忙从车上下来,走去他跟前。
“你怎么在这?”何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如果公司的那一眼是意外,那么当下便再没有别的借口。
“对,我就是来找你的。”段孟盯着手上还在燃着的烟头,“特别意外?”
“有点,”何遇看着他,但因为光线问题,很难看清他的表情,“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
段孟冷笑了声,紧接着逼近过来,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说你跟那个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吗?你不是说你们不过是契约关系吗?那刚才是什么?”
段孟越说越激动,低吼道:“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窝囊,欲盖弥彰的跑到那个地方,原也没想着会见到何遇,可就是这么鬼使神差的撞上了,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亲昵拥抱。
段孟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企图不让自己太过介意。
然而真实发生时,他发现,自己简直要嫉恨的疯了。
他丢了烟,一把拽住何遇手腕:“说啊,既然是装装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投怀送抱?”
何遇皱了皱眉,手腕的疼尚且可以忍,但段孟的失态已经让岗亭的保安的望了过来。
“车上说。”
段孟盯着她,没动。
何遇反手牵住他的,硬是把人给拉到了车上。
没有去地下停车场,转而又驶了出去,跑了一大圈,在临近工业区的一条辅道上停了,这边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带路灯都比别处暗的多。
车窗开着,段孟被夜风吹了一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何遇熄火,车里安静的不行。
段孟手上捞着那只已经开了口的果盘,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你去店里了。”
何遇往他手上瞟了眼:“嗯,刚才经过了一趟,里面看着挺舒服的。”
“你这是特意挑我不在的时候去的?”
“也不算,只是去的时候正巧你不在罢了。”
段孟噎住,胸腔里一股子气,将那果盘直接往前一扔,说:“说说刚才那事吧。”
“我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这对你没好处。”何遇给出解释。
余一洋是个不能光看外貌的人,他的为人跟他温和的表象大相径庭,她不能让余一洋的注意点持续放到段孟身上,否则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之前他接你的电话,已经知道有我的存在了。”段孟讽刺的勾了下嘴角,“你的这个借口根本就站不稳脚,你还要骗我什么?”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没法谈。”
“这跟信任无关,只是你的解释不合理。”
何遇说:“但我只有这个解释。”
段孟倏地转头瞪着她,何遇目光平静的跟他对视。
两人情绪上的极大反差让段孟不是滋味极了。
“你为什么能这么无所谓?”他说。
“并没有,”何遇摇头,想了想,措辞道,“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最难的都走过来了,剩下的没理由抗不过来。”
她不是不难受的,又不是真的冷血动物,近段时间也常常失眠,又或者半夜惊醒后再睡不着,只是有些东西不会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身上遭遇过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
段孟沉默的垂下头,他跟何遇正巧相反,往常看着冷心冷肺的人,一旦心里破了个口子,把对方接纳进来,再来往外拔就是连着血肉的,表露出来的痛苦也就比常人多的多。
“你说你们的协议时间还有一年不到。”
何遇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声。
“好,”段孟下了决心说,“我等。”
何遇瞠目。
段孟扭头看她,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带着一点无力和卑微。
“一年而已,”他说,“多少年都过来了,我还能撑不过一年?”
像何遇说的,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熬个一年又有什么?
段孟放不了手不说,想象一下何遇孤立无援的在这尘世挣扎,他也很难做到独自离开。
命运对他们已经这么不公平,没理由在相互扶持走过一段之后就这么轻言放弃。
何遇想了想,说:“一年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但实际经历时也不会觉得短,你知道你要忍的是什么吗?”
段孟低着头没作声。
何遇看了他一会,又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对他随叫随到,我没有多少自由,而你也见不得光,你知道……”
“够了!”段孟打断她,呼吸略有急促,“你不用告诉我,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心里什么都清楚,我也清楚你的身份。”
他转头看何遇,目光隐有血色:“你不过是个情妇。”
何遇愣了下,但这话也没错,她点头:“对。”
“而我不过是这个情妇的情夫。”他说。
何遇皱眉,抿了抿唇。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你不需要再详细说明。”段孟的目光紧紧的咬着她,“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这一点,何遇认同,她点头:“是的。”
“一年后,你只能是我的!”段孟倾身过去,掐住何遇的下巴抬起来,用力的吻了上去。
何遇双目微微有点湿润,她用力的闭上眼,攀上他的脖子,激、情回应。
段孟将车座放倒,把何遇用力扯了过来。
呼吸相融,何遇说:“我只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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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前段时间拼命的反常,现在恢复过来,又按着往常的工作时间上下班。
余一洋看在眼里,中午吃饭时提了句:“精神头好像变好了。”
他们在公司食堂,另外开辟的包间内,私厨给他们做特制。
何遇听了,只说:“这不是好事吗?你难道喜欢员工没精打采的?”
余一洋笑了笑:“只是胃口还是不见你有多好,太瘦了。”
“我吃不惯西餐。”
“那另外做几个,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