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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甚至有种隐秘感,赵雨桐也不是那么完美呀,还要靠她可怜,才能有个朋友。
如今赵雨桐的脸忽而好转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知道赵雨桐五官多好看,脸恢复了有多漂亮。
本来在赵雨桐面前她有优越感,一旦赵雨桐脸恢复了,还有文化,她那点优越感就会支离破碎。
最关键的是,林子修会不会注意到这个人,谁让他们曾经做过夫妻,可能某个点就忽然让林子修心动了。
陈月清手指越攥越紧,就保持着那张脸不行么,她开口问道:“雨桐,你怎么把头发梳起来了?”
她专门建议让赵雨桐把刘海留厚一点,以免别人说闲话,其实是刘海太厚重,痘痘更不容易好。
赵雨桐感觉她的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只是又没多想,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头发梳上去才凉快,月清,你看看,我脸现在没那么吓人了。”
“没想到我本来不抱希望了,脸又慢慢好了,等我脸变得干干净净了,看谁还叫我丑八怪。”
陈月清眸色微深,“那你用什么法子做到的?。”
她生产后,脸上长斑,皮肤变得松弛发黄,跟个黄脸婆似的,赵雨桐却可以更好看了。
赵雨桐正要说出口,却想到那是唐锦送的,她是站陈月清一边的,又收的是唐锦送的东西,月清或许会多想。
何况不知唐锦是从哪个地方买到的,能有这效果应该不一般,她放在桌子上的那盒被知青点不知谁偷了,手里就剩下一盒了,如何匀给陈月清呢。
这么一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我就是,每天拿芦荟擦脸。”
第49章 嚼舌根
“雨桐, 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雨桐点点头,心底还很愧疚自己瞒着陈月清。
可陈月清气闷,哪里会信, 赵雨桐一听就没有说实话, 芦荟擦脸能恢复这么快?把她当傻子哄吗, 没想到赵雨桐竟会对她撒谎了。
看来她要把赵雨桐冷一段时间了, 真以为少长几颗痘痘,就有人搭理她了。
只是赵雨桐这反应,就越反映了赵雨桐真有擦脸的办法, 偏偏不肯告诉她。
陈月清心思辗转,她从赵雨桐嘴里撬不出话来,有点想法都无法施展,不过慢慢来, 她总能把赵雨桐的话套出来。
唐锦轻松了些,陈月清没来盯她了,她不怕陈月清, 可有个人跟只老鼠一样窥伺你,总是不自在的, 陈月清怎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她弄不懂陈月清的想法,索性就不去乱猜了。
现在掰玉米忙得热火朝天, 哪有时间管这事,比起小麦, 玉米地面积更宽敞, 一整片山坡都种了玉米, 玉米一株一株生长, 甚至那些矮坡边缘都开出来种了。
玉米有些营养不良, 有些个头长得实沉,揪住玉米胡子,撕开外面枯黄的外皮,将玉米棒给掰下来,肩上背着背篓,顺手丢到后面背篓里。
看似没有割小麦耗费力气,其实更难受,玉米种得太密集,玉米叶子横亘在中间,每次经过,皮肤就摩擦着干燥的玉米叶跟玉米穗,里头走一圈,衣裳头发都能湿透,痒得不行。
后面跟着的拖拉机把玉米杆给铲了,堆在坎上当引火柴烧。
唐锦就知道掰玉米,哪怕再热,她都穿的长袖,宁愿燥热,也受不了身上发红发痒,湿润的头发粘在了脖颈上,她三两下将辫子扎成一团,这样凉快一点。
摆动草帽给自己扇了扇风,陆沉穿过玉米丛,递来一个水壶,里头装的是在井里冰过的绿豆汤,喝一口甜滋滋的,凉气钻进肺腑的那一刻极为解暑。
唐锦解了渴,“你也喝。”
陆沉衣服上都是斑驳的灰尘,面庞黑红黑红的,嘴皮发干,袖子扎到臂膀,因为光线太强烈,眉头下意识地皱起来,咕噜咕噜喝了水,晃了下水壶,时间还那么长省着喝。
帮忙把这篓玉米背下去后,他拿了两根洗干净了的红薯,“饿了没有?”
唐锦其实这会闷热地不想吃东西,但红薯脆生生的,含了水分,就挑了根小红薯,一分为二,中间的红薯肉比较甜。
听见咔擦一声脆响,唐锦转头一看,有人掰了根比较嫩的玉米杆,撇去玉米叶剥皮,像嚼甘蔗一样吃了起来。
唐锦好奇那味道,也去扯了根玉米杆,她咬了一口,蹙起眉头,不是甜的,有水分,就是青草的味道,嚼出来的玉米渣还有点刺口。
陆沉将红薯丢到一边,给她挑了根茎细长,表皮微微泛黄的玉米杆,利落地掰掉根部和玉米尖,撕开表皮,唐锦尝了下,这根好吃一些,汁水微甜。
“太阳大了,先回去吧。”陆沉重新扣上草帽,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褐色。
唐锦不会勉强自己,她来上工一般都是上午跟下午四五点钟,太阳最灼烈的时候,她就回家了,以免晒得中暑,今天在玉米丛里走来走去,跟蒸笼一样,她现在有点头晕了,心头发闷。
但是陆沉还得留在这里,拖拉机手比旁人轻松些,在农忙时节需要拖拉机帮忙的时候,那些平坦的作物种植地方,拖拉手是不能缺席的,还有这么广袤的面积等着陆沉去铲平。
“等会实在热了,你记得去树荫下歇会凉。”唐锦叮嘱,偶尔也要偷个懒,不然身体扛不住。
她把兜里干净的布巾给了陆沉,可以擦擦额头上的汗,再掰了一背篓玉米,唐锦就找借口先回去。
计分员已经见怪不怪了,唐锦虽然不像别人一样忙到天黑,偶尔还不来上工,可认真做事的时候,每天还是能拿七个工分,比某些知青强一点,再说了,陆沉是拖拉机手,可以养家糊口,没有牵绊,全家吃饱,唐锦想偷个懒也正常。
倒是柳春花瞧见了嫉妒地呸了口,光吃不做的懒婆娘,哪家媳妇这么懒的,当自个是小姐命啊,就只想着享清福了,大伙都在干活,她倒是可以回去了,也不觉得害臊。
换作别人家的婆娘这么懒,早就挨打挨骂了,那姓陆的怕不是个耙耳朵,活该被当老黄牛使唤,让个女人爬到头上来了,都不知道管教管教。
这个点就回去了,她跟老头子在这里忙得腰都直不起来,都不舍得过来搭把手,老唐家好歹把人养了十来年,狼心狗肺,这么不孝,凭啥能嫁个听话的男人。
她家小晴可是个高中生,年轻漂亮又水灵,咋就没遇到个好男人呢,小晴结婚后就进城了,进厂当了个女工人,吃喝不愁,就是男人不肯上进,偷偷打牌又喜欢喝酒,成了瘸子后,脾气不小,动不动就吼,时不时就吵个架。
还有那个老虔婆,以为找个工作就了不起了,一天到晚阴阳怪气,处处挤兑,啥都推到小晴身上做,生了好命当了城里人,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一口一个农村人,刁钻刻薄得不好伺候。
她背后骂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对媳妇咋样。
这么一对比,唐锦不用累死累活,男人纵容,不用伺候公婆,受婆媳的气,一副潇洒的模样,柳春花哪里瞧得惯。
不过小晴现在吃的是公家饭,嫁的是双职工家庭,全部端的铁饭碗,这点就是比唐锦能干,让他们唐家脸上有光。
别看柳春花抱怨得厉害,在她私心里,也是认为工人就是高一等的,有本事的人才可以端上铁饭碗。
但这不妨碍柳春花酸溜溜的,又跑去跟唐大强咬耳朵,唐大强也同样黑了脸,唐锦没嫁出去时,他还能管住唐锦,如今唐锦不听话,他也没办法了。
柳春花火气燥,“所以还是咱们小晴听话,那个没良心的你就别想了。”
后面跟着的吴小红撇了撇嘴,说的比唱的好听,总说唐晴有出息呢,结果嫁到镇上后,没见唐晴拿些什么东西回来,让他们娘家人占点好处。
既然沾不到光,那唐晴就算当上正式工都没用,还不是泼出去的水,只有柳春花会当成宝贝。
柳春花一说话就没耐心做事了,跟旁边的人八卦,一会说唐晴多么多么出众,一会又说唐锦多么不孝,周围的妇女们就是听个热闹,八卦的事情又不会没眼见地拿到唐锦面前去讲。
再说了,一个大队的,谁不知道谁呀,柳春花对继女不好,还指望继女多孝顺呢,别人家亲生的都这样啊,逢年过节送点东西回来。
只是唐晴当工人的机会,众人内心是羡慕的,掺杂着一点点嫉妒,背地里都说,唐晴去镇上不是读书的,是找男人的,偏偏还让唐晴找到了,酸气一冒上来,柳春花说啥,就故意说唐锦的好处,戳柳春花的痛脚。
柳春花都炫耀几遍了,这会没得到认同,有点不是滋味,装模作样地掰了几个玉米,瞥到陆沉拖着玉米杆去田坎上,她眼珠转了转,赶紧跑了过去。
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略带激动的语气,“女婿呀,我看大丫她咋就回去了呢,我跟她爸特别不好意思,咱们不是这么教的,她在娘家可勤快了,哪知道跟了你就变了样了。”
“哪能这么娇贵呐,上面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咱队上有女人当劳模呢,她好吃懒做,居然好意思让你一个干活,你别太惯着她了,尽管教训,免得她蹬鼻子上脸。”
陆沉淡淡启唇:“我愿意。”
他唰唰拖着玉米杆,从柳春花身边绕过,柳春花的语气让他并不高兴,噼啦啪啦一顿指责,以外人的身份指点他的生活,他哪有工夫听柳春花说闲话。
柳春花瞪过去,忍不住跳脚,啐了一口唾沫,“我呸!”
长得高高大大,却是个耳根子软的,连老婆都管不住,要来有啥用,累死你个蠢驴。
唐锦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田坎对面穿着身的确良衬衣的唐晴,拎着一个大包,专门从大路上走的,跟路过行人打招呼,脸上笑得极其灿烂。
为了避免唐晴又来秀优越感,她当没看见一样走了。
在井边提了半桶冷水,把脸上的汗水洗了,这么惬意的凉爽,她还想把烧得火烫的脚冲洗一遍,只是听那些老人家说,腿脚温度高的时候,如果突然碰了冷水,筋脉会鼓起来。
唐锦也不知这个说法对不对,可她看见了有个对上老人,扎起来的裤腿,小腿上青筋虬结,跟网状的脉络一样,挺吓人的。
她还是提水进去,倒进锅里烧热,舒舒服服洗个澡洗了头发,头发不好洗,在玉米地里时那些玉米穗跟灰尘都落在了头发丝里,她用梳子慢慢梳理一遍。
酷暑天气,没有胃口吃别的东西,唐锦转了圈菜地,不知做点什么饭菜。
第50章 酸辣冷面
唐锦纠结一会, 脑中灵光一闪,可以做冷面呀,冷面冰凉爽口, 酸酸辣辣, 夏天吃再适合不过。
正宗的冷面是用小麦粉加荞麦粉制成的, 可她没有时间弄, 家里有现成的红薯粉,就用红薯粉代替。
她先把烧的开水用井水冰凉,干硬的粉条温水浸泡, 这样才能迅速柔软下来。
随后选择配菜,配菜不是什么都合适的,大多是番茄或者黄瓜,唐锦挑了嫩些的菜。
小小的植株上面挂了许多粉色的小番茄, 拳头大的,拇指大的,叶片被晒得微卷, 好多番茄都已经成熟了,咧开一看, 红色的果肉翻砂,一看口感就特别软糯,适合当水果吃。
唐锦摘的是没有熟得这么透的番茄, 汁水酸甜,黄瓜来不及吃, 沉甸甸挂在藤蔓上, 有些外皮都老了, 内里都是黄瓜瓤, 剁碎了喂鸡, 青翠的黄瓜就比较脆嫩。
她抱着小簸箕,里头还装了几根茄子,拿了个西红柿吃,煤球在身边摇尾巴,又丢了一颗熟透的,煤球趴坐下来,黑乎乎的爪子抱着啃,嘴边到处都是番茄沙瓤。
番茄切片,黄瓜切成水嫩的细丝,水中的粉条泡得微微透明,柔韧又有弹性,在热锅中煮,渐渐变得剔透,煮到合适的火候捞出过凉白开,第一遍稍微混浊的汤水倒掉,继续过凉水让温度消散,汤水也变得清澈。
这个间隙调好了料汁,酱醋辣椒葱花蒜末,水煮蛋切成两半,只等陆沉一回来,就将粉条捞进汤汁中,码上辣萝卜跟黄瓜丝。
茄子烤熟撕成条,多余的料汁淋在茄子表面,酸笋切碎丁,酸爽清脆。
今天应该特别忙,唐锦把蜡烛点亮了,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看到陆沉回来。
嘴唇有点干燥,衣服上都是土灰泥痕,手里还拿着几根高粱秆。
唐锦端了碗绿豆汤,陆沉仰头一饮而尽。
兜起凉水把脸给洗了,衣领被水浸湿,唐锦说道:“锅里有温水,等你把澡洗了咱们再吃饭。”
陆沉也受不了这满身的脏灰,衣服粘在背上,湿答答的不舒服,洗个澡浑身都像轻了几斤。
脏鞋子先泡在桶里,鞋子进了土渣,脏得不能穿了,嗅了嗅身上味道,没有什么汗味了才凑过去。
看着桌上的两碗冷面,疑惑地多看了两眼,颜色清新漂亮,错落有致的摆盘,粉红跟青翠相间,似是枝头娇艳的花朵,淡淡的酸味传出来,让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陆沉只吃过粉条炖鸡肉,还没见过这种吃法,捏着筷子一时之间没有动。
“尝尝看吃不吃的惯。”唐锦端着碗搅拌,将粉条充分裹上调料,因为浸泡了一会,粉条发胀,影响了一点口感,但是依旧软软糯糯的。
陆沉先把表面的蛋给吃了,内里有点流心,在口中融化,挑起一筷子粉条,入口的第一感受就是清凌凌的凉快,抚平了心中的燥热,好像灌了一口冰水。
醋的酸味,红油的辣味,蒜的香味,番茄的甜味,交缠在一起,完全不会觉得寡淡,混入其中的黄瓜丝清爽解腻。
陆沉吃的动作快了许多,夹了一些配菜,夸赞道:“很开胃,比粉条炖肉好吃。”
唐锦笑了笑,红薯粉烧鸡,红薯粉烧五花肉,红薯粉丸子,蚂蚁上树都好吃,只是红薯粉本身寡淡,调料不够,缺盐少油,味道能好到哪里去。
说到鸡肉,唐锦舔了舔唇,家里好久都没吃鸡了,她目光瞄准了家里养的三只鸡,两只母鸡一只公鸡,还要留着下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