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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把话筒递到陆问君面前。
宾客们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陆问君也不忌讳所有人看着,淡淡道:“你过于自恋了。”
陆壹笑嘻嘻:“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姐。”陆壹正色看着她,认真道,“别人我不管,我希望你幸福。”
有人捧场地鼓掌,主持人拿走话筒,切去下一流程。
陆问君垂下眼,慢慢啜了口香槟。
她穿了一条雾霭蓝的裙子,为这场婚礼订的。
她的弟弟正在度过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她坐在热闹的人声里,热闹好似与她无关。
最后,谁也没察觉,她是何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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佰德对宜广的资产并购,进展顺利。
沈沣请高凡吃饭,作答谢。
地方是高凡选的,从餐厅出来,他指着马路对面新开的酒吧说:“喝一杯?”
沈沣目光停在路边某辆车上。
“换个地方。”沈沣视线从车上收回。
“怎么了?这是我朋友开的店,一直喊我来玩,我这段太忙了,没顾上,正好去坐坐。”
沈沣有电话进来,接听的时候,高凡摘了领带从窗户扔进车里,解开两颗扣子,不忘在耳后喷两下香水。
看上去打定主意要在酒吧度过这个夜晚,并且对他的陪同并不期望。
“你晚上还有事?知道你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自己去喝两杯,说不定还能有个艳遇。你在我旁边还影响我市场。”
高凡用半分钟让自己变得愈发花枝招展,跟沈沣摆手说了声:“走了。”
大摇大摆地穿过马路,朝酒吧而去。
耳边听筒助理说着要事,沈沣视线看着高凡背影,在黑暗处皱眉。
高凡过完马路,正要上去,发现身后沈沣挂断电话,跟了过来。
他有点惊讶:“你怎么……”
沈沣照旧没几分表情,淡漠的脸映着酒吧门口灯光:“突然感兴趣了。”
第20章 .20你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
陆问君并不常到酒吧来。
于她而言,在喝酒玩乐上打发时间,不如用来工作更有意义。
今天实在无趣,下午之后的时间全部腾出给陆壹的婚礼,猛地闲下来,反倒无事可做。
看她一个人坐,有穿链条裤的新潮男人过来搭讪:“美女一个人啊?要不来跟我们一起玩啊,人多好玩。”
陆问君睇去一眼,收回,眉梢有轻慢露出来:“把你的手表换成真的,再来跟我说话。”
男人一愣,下意识捂住左手腕的表,反映过来,一脸红红绿绿地走了。
回去还跟朋友吐槽:“靠,那女的真邪门,看一眼就知道我表是假的……”
闻书南跟那帮人坐得不远,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没看见脸。
她转回头,丧头巴脑地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来来回回把玩。
玩着玩着,幽幽长叹一声。
她朋友受不了:“哎你差不多得了,直接给他打电话约他啊。多大点事。”
“我怕打扰他,他可忙了……”
“男的才不介意被女的打扰呢,我跟你说,他现在就是端架子,享受你追他呢。这男人是挺狗,不过你要是真喜欢,主动一点也没什么。而且他都送你定情信物了,绝对对你有意思。”
“哪有定情信物。”
“这钢笔不是说他送你的吗。像他那种人,钢笔都是用来签合同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闻书南支吾几下,没辩驳。
陆问君背对她们,对话一句不落进她耳朵里。
酒慢慢入腹,又觉得没劲。
高凡和沈沣,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的。
高凡先去吧台,他朋友今天不在,侍应送他一杯酒,说是老板交代。高凡笑着夸他上道,拿起酒喝,视线在酒吧里环视一圈,募地一停。
“哎,那不是……”
他撞沈沣胳膊,示意他看。
酒吧人不少,音乐、喊叫、说笑,让一切都浸在不真实的嘈乱里。
有人坐在这拥挤环境中,却十分醒目。
陆问君从婚礼上出来,还穿着那条丝绒吊带裙,饱和度很低的蓝色,裙子在腰线处微收,剪裁简单利落。
那块地方光线昏昧,她撑着头坐在那,懒怠的样子和平时迥异。
“天降奇缘啊!我就说我今天得有艳遇吧。这艳遇可太正了。”高凡双眼迸亮,二话不说就端着酒朝她过去。
越过人群,沈沣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抬脚过去。
“陆总,巧了么这不是。”
陆问君放下手,坐直,视线滑过高凡身后的人,又滑回来:“这么巧。”
“不介意一起坐吧。”自来熟通常伴随着厚脸皮,高凡问的同时,已经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准备好放置屁股了。
奇缘不止这一桩,他屁股还没来得及落下,又听一道喜出望外的女声:“沈沣哥!”
闻书南看见沈沣立马起身跑过来,一颗心全盛在望着他的眼睛里:“你怎么来了啊。”
高凡问沈沣:“你认识?”
闻书南自己抢答:“我是他朋友。大帅哥,你也是沈沣哥朋友吗?”
高凡被她一声大帅哥哄到心坎上,两个社交达人几句话便熟络起来。这圈子说大不大,高凡跟闻书景认识。
“原来是闻书景那宝贝妹妹啊。闹半天都是熟人。”
“我就说看高凡哥你很面熟呢。”闻书南卖乖有一套,悄悄瞅一眼陆问君,跟她问好的语气就乖巧许多,背着手问,“我可以过来跟你们一起玩吗?”
高凡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块坐呗。”
闻书南带来两个女生朋友,陆问君这儿,转眼变六人。
高凡坐在陆问君右手侧,她对面是沈沣。
坐下之后,气氛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隐约有那么几分尴尬的安静。
陆问君不说话,慢条斯理喝自己的酒。
沈沣同样没作声。
闻书南注意力全在沈沣身上,其余不管;她朋友跟她相仿年纪,面对三位气场强大的ceo级别人物,稍显局促。
六张脸相对沉默片刻。
高凡拿起桌上游戏盒中的扑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问君,你平时喜欢玩什么游戏?”
陆问君面无表情回他:“工作。”
高凡哈哈一笑:“不愧是你啊。那我们来玩德州/扑克怎么样,规则很简单。每人两张底牌,同时三张公牌,发完牌开始下注,之后每发一张公牌,进行一轮押注,你可以加注,或者放弃。最后还在台面上的玩家亮牌,各自手里的底牌加上公共牌,组成五张牌,牌面最大的就是赢家。”
德州/扑克,赌场经典游戏。
除了运气之外,诀窍在于诈欺。豪放下注的可能只有一把烂牌;拿到好牌的,未必敢跟。
说到底,是玩心理战。
闻书南那三个女孩,到底年轻,手段和城府在叱咤商场的三位大佬面前,太不够看,勉力挣扎几轮,筹码很快便所剩无几。
高凡有意活跃气氛,玩法夸张,拿什么牌都大把下注。有时大把赢,有时大把输。
筹码输光了就顺手牵羊沈沣的,嘴上说:“借的,待会儿还你。”
陆问君能用最好的一副牌,诱出桌上一半筹码;也能用最烂的一副牌,吓退一圈人。
她玩法不定,有时下注大,有时下注小,路数让人摸不透。
心理战和运气,都被她掌握在手里,利用得得心应手。
至于沈沣。
他是整张牌桌上最不动声色的人。
足够冷静,下注稳如泰山,底牌的好与坏,从他脸上一分都看不出来。
也足够理智,该抽身时及时抽身,不纠结沉没成本。
这游戏玩到最后,筹码全堆积在陆问君和沈沣面前。
高凡输掉最后一个筹码,看看对面早就被踢出局的三个女孩,说:“来,最后一把。你们俩要不all in?一把定胜负。”
陆问君面前三摞筹码,拿一摞放上去:“沈总还想玩吗?”
沈沣拿出同样数目:“可以。”
高凡没看懂这俩人什么意思,正要让他们亮牌,陆问君又拿出二分之一筹码,加注。
“问沈总个问题——”她看着沈沣,“沈总给女人送过定情信物吗?”
剩下四人精神一凛。
游戏要结束了,怎么一下子好玩起来。
这问题来得莫名,毫无缘由,场上却有人心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