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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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说的是。”秋实脆生生地应了,按小姐说的将香膏放进小库房,又拿了一瓶凝香露出来。
小姐以前被夫人关起来的时候,屋中摆着花,她抄了许许多多的书,偶然发现了一个古方鼓捣出了花水。
涂在身上既滋润又有余香淡淡,积年累月,小姐不仅养了一身粉嫩滑腻的皮子,而且凑近了还能闻到清淡的香水。
本来小姐每月里只在沐浴后用上一点,可最近用的勤快。
萧瑜看到凝香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乖巧地趴到内室的床上,利落地脱了外裳,只剩下半遮半掩的粉色小衣。
“秋实,多涂一些呀!”她的脸埋在被褥中,粉扑扑的。
秋实看着那玲珑的曲线,虚虚掩着的半圆,赛雪软滑的肌肤,她忍不住咕隆一下咽了咽口水。
小姐性子虽稚嫩,其他的绝对不幼稚!
陛下可真有福分!
作者有话要说: 萧阿瑜:阿瑜也有福分,嘿嘿嘿~
第十一章
“你是说那两人,小傻子收下了?”司马戈手上持笔,慢悠悠地翻看着各地的折子奏章,眼皮都未抬。
太宸殿中灯火通明,上前禀报的是龙虎卫一员,仅为大晋皇帝驱使的一支近卫。
“禀陛下,娘娘收下了。”龙虎卫奉命暗中在靖国公府照看,知道陛下口中的小傻子是谁。
“小傻子果然是傻子。”司马戈低声嗤笑,可是语气却带着一种亲昵。
他随手扔了朱笔,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是两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婢女,到时候进到宫中扒了皮子,杖毙处死都无所谓。
“不过,娘娘与人交谈,言中提及要将人回送给自己的舅父做生辰贺礼。”近卫暗中听着,也觉得有些好笑。
“嗯?”司马戈这下起了兴致,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光微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不错不错,小傻子还是有些机灵劲儿的。”
他弯着唇,修长的手指拣出一个灰扑扑的奏章来,宫人立刻将新的朱笔递上,一番龙飞凤舞之后,原定的轨道朝着一个新的方向走去。
次日,太极殿朝会。
举殿臣子震惊!尤其是文华阁的大学士章大人几乎扔掉了手中的玉笏,目瞪口呆地看着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新皇。
“陛下,这,这判决是否有些,有些不妥。”他抖着胡须颤颤巍巍地开口。
虽然他作为寒门阵营之首,义正言辞地谴责世家欺人太甚,但这样的判决闻所未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妥?”新皇依旧是懒洋洋地,听到他这样说还有些不耐,薄薄的唇一抿,令人心中发寒。
今日朝堂要断的是前日发生的事。虽和国家大事相比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引起了寒门与世家的争论。
东城有彭家女,生的貌美无双、娇俏可人,美名远扬。无奈红颜薄命,彭家女出门去被踏马游乐的魏国公世子瞧中,直接将彭家女掳回府中,玩弄一番后虐杀。
魏国公府是勋贵世家,虽日渐没落但靠着姻亲关系在望京依旧是风风光光,远的不提,宫里有一位出身魏国公府的昭仪,京里老平郡王的嫡女嫁进了魏国公府,韩国公府的世子娶得也是魏国公府的女儿。
彭家乃是寒门小户,彭家女仅有一弟还在求学的年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拼着命将此事上告,但魏国公府强横,对此不以为意直接拿出数百两银钱要了结此事,更扬言寒门出身的女子地位卑贱,给世家子弟做个妾室都不配。
此话一传开,事情便闹大了,朝中的官员分为寒门和世家两个派别,魏国公府的话明摆着是在羞辱寒门,寒门官员人皆愤慨,再加上彭家子竟是师从大儒关道山,民间又激起一番舆论。
世家自来傲慢,朝廷争吵两日,魏国公压着世子哭了一场,又拿出千两白银,世家官员就觉得已经是仁至义尽。但彭家子坚持一命抵一命,要魏国公府世子偿命,望京的世家都炸了。细究下来,哪个世家子弟没有私下欺压过一两个平民,强抢过民女,偿命简直是痴人妄想。他们的命可比寒门百姓的命珍贵多了。
朝上世家占上风,坚决不同意此等判决。尤其握有实权的老平郡王,作为魏国公府世子的外祖父,态度极为强硬,几乎是指着寒门的鼻子骂,私下更是派人对彭家子动了手。
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平民女子罢了,她的命如何能和高贵的世子相比呢?
更别提世子还能算得上皇亲国戚,老平郡王是宗亲!
折子如同飞雪一般往新皇的桌案上飞,但世家最有信心陛下绝对会向着他们,宫里还有位昭仪娘娘摆着呢。
谁曾想,这一早朝陛下嫌弃他们争吵地烦了,直接将一封批好的奏折扔出来了。
“吵什么?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去做。”
殿中安静下来,大理寺卿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捡起那封奏折,打开,然后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念出奏折上的几个红字,“着魏颐宫刑,而后斩之。”
“哦,让那个彭家子亲眼看着,既然他阿姐是被魏颐奸-污后死去,那就公平公正先阉后杀。”顶上的帝王笑的很是开心,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如既往。
“当然,如果彭家子想亲自动手,想必十分有趣。”
先阉后杀!殿上所有臣子都抖了抖,此等刑罚在大晋还是头一遭。
“陛下,寒门女子的命如何能和老臣外孙、魏国公之子相比?!”老平郡王反应过来后,疾声大呼不公,呼呼喘着粗气。
“陛下,若要银钱、流放我魏国公府都没半点疑问!可是那女子的死不该我儿去偿命啊。”魏国公跪在殿上,脸色惨白如纸。
若是嫡子被阉,魏国公府定会成为整个大晋的笑柄,再无转圜余地。
此刻,魏国公真恨不得自己的嫡子已经死了,那个孽障。
一反常态,殿上其余的人未开口反驳,即便是出身寒门的官员都哑口无言,实在是,实在是,这个刑罚太令人战栗了。
“既然做了,既要承担后果。女子是他奸-污的,人是他杀的,那他一一还回去有什么不对?平郡王,在朕的眼里,你们这些臣子和外面的乞丐、流民没有什么不同。”司马戈坐直身体,幽深的目光锐利地射过去,黑黝黝的令人胆颤。
“不过平郡王好歹是朕的王叔,那人就留个全尸吧。若是再敢吵闹,朕可以送你们都去死。”黑压压的视线一扫,底下的臣子全部跪地俯首。
龙椅上这位新皇可不是心慈手软的,自他登基已经处死了数十名臣子。是啊,他们这些人在陛下的眼中和百姓又有何区别?都是陛下的子民,犯了错自然也都可以杀掉!
一时间人人自危,不少人更是下定决心要死死约束府中的人,绝对不能强抢民女,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平郡王的外孙、魏国公的儿子,陛下还不是说阉就阉,说杀就杀了……
直到礼部官员抖抖索索提了帝后大婚之事,头上的新皇才收了狠戾的杀气,又变得懒洋洋起来……
不过,陛下此举虽说狠毒但意外得了一批臣子的拥护,很多皆是寒门出身。
陛下对寒门和世族一视同仁让他们心热,即便手段偏了些,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偏袒权贵可得民心呀!
消息传出去,魏国公府昏倒一片,栖身在自己好友家中的彭举却是怔然于原地,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怎会不愿意自己动手呢?他要亲手送魏颐进地狱!
“献祖,你无事吧?”好友看着他又哭又笑,担忧地问出声。
“我很好,再好不过,如此便不必去求临王世子帮忙了。”彭举抹了抹泪水,遥遥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
“陛下原来是性情中人,看来昏君传言多是有心人为之。”好友悠悠一叹,心里对新皇的印象改观了许多。
寒门和世族在法律面前本就没有区别,陛下直言不讳说出了口,是百姓之幸。
“怎么会?魏国公世子怎么会死?!不可能,这不可能。”靖国公府,靖国公难得和府中所有人一同用晚膳。
他提起此事本是要教导府中子孙,吸取魏国公府的教训,不可在外仗着身份胡来。
没想到,底下的大房孙女第一个失态喊出声。
他眯了眯眼睛,如鹰一般利的眸子审视这个被老妻夸赞了几次的孙女,“你说,如何不可能?”
萧茹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连忙起身告罪,嗫嚅道,“祖父,茹儿只是惊讶魏国公府毕竟有权有势,对方只是一个寒门孤女啊,陛下此举恐有不妥。”
如果这辈子陛下为彭举出头,那之后他的老师关道山还会为临王世子正名,拱他顺顺利利登上皇位吗?要知道,当时不少人质疑他与先皇的血缘关系……
彭举正是因为临王世子在此事上暗中助他才会为他效命,可是这辈子是废帝助了他,萧茹不敢往下再想。
“寒门孤女也是人呀,杀人本就要偿命。陛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明君所为。”萧瑜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手中的汤匙一放,小嘴叭叭叭地为陛下说话。
末了,她瞪着大眼睛看向靖国公,“祖父,您说阿瑜说的对吗?”
靖国公看了她一眼,自然颔首,两日之后就是帝后大婚,靖国公府便是后族了。
萧瑜扬了扬唇角,转过头来清了清嗓子,朝着萧茹道,“以后不准说陛下不好,陛下一定会成为明君的。”
成为了明君,就没人要杀她了,她可以活的舒舒服服长长久久!
萧茹不自在地扯了一抹微笑,脸色还有些苍白,“七妹妹不必这么大反应,姐姐只是随口一说罢了,陛下自然是明君。”
“嗯。”萧瑜点点头,她也觉得陛下做的对,一命还一命呀。不过,宫刑是什么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神态威严的祖父,动了动嘴唇。
“祖父,什么是宫刑呀?”
众人脸一僵,靖国公一口汤喷了出来,淋满了胡须。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戈:小傻子,宫刑啊,就是入了宫男子都要受的刑罚。
萧瑜:陛下真可怜,您也受了宫刑啊!
司马戈(面目狰狞):萧傻子,不包括朕!
啦啦啦,希望所有猥琐男都受一遍宫刑~
第十二章
见堂中各人的脸色都很奇怪,萧瑜就知道自己是应该懂宫刑的意思,即使她实际上没听过。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往大伯母那里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们七姑娘年岁还小呢,可人心儿的,三弟妹养在深闺养地极好。”大夫人柳氏出来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连靖国公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女儿家娇养起来,如何能知道这些污糟之事,相比起来反而是萧茹的反应不大对劲。
“是啊,说起来七姑娘年岁最小但过两日就要入宫为后了,按着年纪,府中其他姑娘也该议亲了。”跟在大夫人身后的一个月白色衣裙的女子着急忙慌地开口转移话题。
惹得大夫人柳氏淡淡睨了她一眼。
家宴这样的场合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开口,江姨娘为了萧茹倒是费了心思。
靖国公世子坐在正妻身旁也皱了皱眉头,但顾着江姨娘是母亲身边出来的人,母亲又是一个极为好面的人,于是什么都未说。
“江姨娘说的不错,不瞒父亲母亲,我这次回京来正是为了裳儿的婚事。”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容长脸女子接过话头,不慌不忙地开口。
只见她三十余岁的年纪,相貌明艳大气,高耸的发髻簪金镶玉,瞧着便是一位性格强势张扬的贵夫人。这便是萧瑜的嫡亲姑母了,也是老夫人最疼的女儿。
郭云裳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娇羞,众人便抬头看过去。
孰料,萧瑜咽下一颗鱼丸,抿了抿唇道,“姑母前日不是言特地为了给阿瑜送嫁才赶回来的吗?原来姑母是在骗阿瑜。”
这是□□裸的骗人呀!居然还摆出一副要自己对她感激涕零的模样。
“噗嗤。”萧莹没忍住笑出了声,被自己的母亲瞪了一眼才用帕子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