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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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汲失笑,呲溜滑进被窝里翻身将人搂进怀中,满足地嗅了嗅他发丝间洗发水留下的清香:“二哥,你怎么突然……”
步蕨眼皮都没睁,捂住他的嘴,才消退的绯红迅速地占领耳尖脖颈:“吵死了。”
叶汲大掌摩擦在他滑腻的腰际,偏不如他愿地在他耳畔边窃笑低语:“我让你平时多锻炼,柔韧性那么差,腿才拉那么高就喊疼。”
步蕨一掌掐住他的脖子,翻身而上结果牵扯到某个部位,脸部肌肉不自然地扭曲了下,又立即恢复正常,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睛居高临下冰冷地看他,“你有完没完?!”
叶汲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又蠢蠢欲动起来,手掌向后一滑一捏,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角:“你要是同意,老公绝对可以陪你玩上个几天几夜。”
“……”步蕨开始反思自己在对叶汲的幼年教育到底哪里出了偏差,让他变成今天这副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德行?
“好了,睡吧。”叶汲霍地拉起羊绒被将步蕨兜头包起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恐吓他道,“再乱动,真做得你下不了床了!”
步蕨本来累得眼皮打架,温暖的被子带着浓浓暖意裹在身上,困意更甚,勉强撑着满脸冷气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趴了下来。
黑暗中,叶汲粗糙的掌心摩擦着步蕨的侧脸,抬起他的脸。
步蕨不堪其扰地皱起眉,唇上却突然落下个轻柔的吻和一句轻不可闻的低语。
步蕨神情蓦地一僵,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接了一个缠绵长久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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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汲三天三夜不下床的伟大畅想终结在凌晨时分陆和打进来的电话,接电话时他状态相当狂暴,可惜陆和通过无形的通讯信号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欲求不满:“叶汲,你马上和步蕨来办公室,这里有个突发情况!”
“领导!”叶汲轻手轻脚地拍拍被窝里不安动起来的步蕨,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知道正常夫妻间这时候处于什么状态吗?你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吗?”
“……”陆和被他连着三个知道质问地哑口无言,过了一分钟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啊?这样啊,那那打扰你们了啊。这个,真的情况有点特殊……”
“别特么给他废话,我来!”冬无衣抢过电话,极具冲击力的男声爆仗似的炸响在那边,“叶老三!你别吹牛逼行吧,你要是那么轻松睡了二爷,我直播剁x!赶快滚过来!”
叶汲气得笑起来,没留意对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冬傻逼你现在就可以拿刀准备开直播了,老子昨晚和你二爷春风一度……”
他话没说完,清醒过来的步蕨截走他电话,声音微微发哑:“我们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后见。”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冬无衣对着手机呆若木鸡。
陆和看他魂不守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难道叶汲那边出什么事,真赶不过来?”
“……”冬无衣抓着手机,肝胆欲裂,恨不得将叶汲从电话那头抓过来大卸八块,“二爷那沙哑慵懒的声音分明是事后啊!!!”他惊天动地捶胸咆哮,“我操/你大爷的叶老三,你特么真敢对二爷下黑手!”
“噗!”悠然喝茶的许泽喷了一桌水,黑曜石般光亮的眼眸里暗光沉沉。
半个小时后叶汲和步蕨按时抵达,一进办公室两人即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叶汲首先一眼看到一扫方才懒散,正襟危坐在桌后的许泽,狐疑地问:“这小子谁,有点眼熟。”
许泽黑亮的眼珠子从他转到步蕨,又转回到叶汲身上,目光闪了一闪,清脆响亮地朝叶汲喊了一声:“爸爸!”
“……”
第七十六章
步蕨面无表情转身拉门就走。
叶汲被他的开门声从巨大的懵逼中惊醒, 手忙脚乱抓住步蕨胳膊:“老婆!你冷静!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步蕨一脚已经跨在门外,被硬生生拽住, 凉飕飕地斜眼看他。
冬无衣阴阳怪气地在旁放冷箭:“你要解释什么, 解释你一边口口声声对二爷忠贞不渝, 一边生出了这么大的儿子?呵,男人。”
陆和将许泽和叶汲来回对比了下, 醍醐灌顶地一拍掌:“我就说这孩子看着眼熟嘛!确实和……呃。”他的声音在叶汲阴森恐怖的眼神下越来越小,人缩到冬无衣宽厚的肩膀后, 可能仗着面前有遮挡物,他不怕死地快速伸头下了定论,“这孩子的确和你蛮像的。”
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嚣张架势,人前人后两张脸。
“爸……”许泽漂亮的大眼睛里适时水雾蒙蒙, 泫然若泣道, “你不认我了吗,你不要妈妈,连我也不要了吗?”
陆和倒抽一口冷气, 再看向叶汲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唾弃和不可置信;冬无衣毫不掩饰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
“松手。”步蕨用力将叶汲的手一寸寸掰下来,冷漠地说,“你们父子团圆,我们外人还是不要打扰了。”
“对对对!”冬无衣兴高采烈地将陆和提溜起来, “不打扰不打扰,瞧这小可怜, 一定和你亲爱的粑粑好久没见了吧。”
“老婆!你别走!”叶汲和只癞皮狗似的扒在步蕨身上不放,一边暴跳如雷地向陆和他们撒火, “你们几个傻逼他妈别火上浇油,我对老二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他回头委屈巴巴地朝步蕨说,“老婆~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连偶尔打个小飞机都要对着你的画像。你不能听信奸佞的妖言,误了人家的一片丹心。”
冬无衣龇牙咧嘴作了个呕吐的表情。
步蕨朝外的嘴角微微提了提,马上又放下:“哦?你既然和他没瓜葛,为什么第一眼看他眼熟?”
“啊?”叶汲脸上迷茫刹那,“这傻逼孩子看着是眼熟……等等!”步蕨冷下脸,作势挣扎,他赶紧将人连拖带抱给先拽回办公室,将门踢上,回头仔细看了许泽两眼,恍然大悟,“老二老二!这是那个和遇害学生同宿舍的那小子啊!你说不是人的那个!”
步蕨挑挑眉,轻描淡写地扫了许泽两眼,似笑非笑地审视叶汲:“不是人,能和蛟龙搭上线……”
他越说,叶汲越胆战心惊:“老婆,你别胡思乱想。”
步蕨翻脸无情,提掌握拳将叶汲挥到一边,又踹上一脚:“不是你儿子,还能有谁!”
他一拳一脚结结实实地打在叶汲肉上,叶汲神经末梢刚察觉到一个痛字,领子蓦地一紧被人一把狠掼到墙上。
一切行云流水不超过五秒,步蕨轻轻拍拍他的帅脸:“叶三,你够有能耐的啊。”
步蕨落到叶汲身上的拳脚不至于将他打残,但刁钻地找最致痛的地方招呼,揍得他眼冒金星,偏偏还不敢还手。
冬无衣眉开眼笑,感慨万分:“叶老三,你也有今天啊。”
“我……艹你祖宗……”叶汲悲惨地边躲边骂。
“艹谁?”步蕨捏起他的下巴。
“你!”叶汲突然爆发出一声气荡山河的大喝,“老子从头到尾只想上你,也只上过你!”他悲愤地指着洋洋得意作壁上观的许泽,“谁知道这小子特么从哪地方冒出来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步蕨盯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叶汲的面容,耳根爬上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在冬无衣他们面前强作镇定地又甩了叶汲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
那一巴掌让冬无衣遗憾地知道这场好戏到了尽头,陆和从这一顿突如其来的单方面殴打中回过神,连忙去拉架:“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感情啊!快,步蕨你快松手。”
步蕨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叶汲不用看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此刻一定精彩非常,就着整理衣领的姿势,咬牙切齿低声说:“下手够黑的啊你,等了多久的机会揍我了?”他忽然分外暧昧地朝步蕨眼睛吹了口气,“不就是老公今晚把你艹哭了,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步蕨脸色骤变,在抓到叶汲前,他人已滑鱼似的溜开。
转脸叶汲凶相毕露,一脚蹬到来不及收起笑容的冬无衣腿上,愣是把个一米九的壮汉蹬倒在办公桌上:“傻逼。”
冬无衣被他蹬得敢怒不敢言,真动起来手来十个他加陆和都不是叶汲的对手。
叶汲走到不动声色的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许泽是吧,老子不知道你是谁的种,但是既然你一心想做我儿子,怎么着也得先给爸爸磕两个头吧。”他一把揪住许泽的头发,“咚”的声摁在桌子上,“说,你是谁,是云骁还是文华派你来的!”
步蕨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走到满面愠色,拼命想挣脱叶汲的许泽面前坐下:“不管你出于什么心理来这里,但既然来了想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风轻云淡的口吻比叶汲肃杀的神色更让人不寒而栗,“总有一种办法让你不得不开口。”
许泽面对他忽然停止挣扎,如黑玉般透亮的眼睛怔怔看着他,一颗颗眼泪从眼眶里无声落下,嘴唇上下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步蕨透过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愣了一愣。
叶汲一看这架势觉得纳闷,步蕨并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心软的人。他的慈悲心软只针对特定的人,即便特定的人触及到他的原则底线,他也不会多留情面。他不禁多看许泽两眼,这一看坏了事,这黑白分明的眼睛,这白皙精致的五官,越看越像……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将年纪相差无几的两人对比了下,神情难看地说:“老二,这小子……是你的种吧?”
刚扶起冬无衣的陆副主任手一抖,在冬无衣掐得惨叫一声。
“太复杂了。”陆和与冬无衣还有步蕨他两,四人团团将许泽围住,陆和将许泽和步蕨、叶汲慎重地再三对比,以他智商120的大脑细致分析了一分多钟,缓缓地说,“这孩子,是你们两生的吧。”
“……”叶汲被气得说不话,扬手想敲爆陆和的狗头。
陆和抱头朝旁一躲:“我,我说真的。”他指着许泽,“你们看啊!他相貌和步蕨有七分相似,但行为处事很有你乖张跋扈的风格,说不是你两儿子谁信啊。”
“我不信。”冬无衣抱臂不屑地说,“这小子在娘胎里的时候二爷还没回来呢,就算他出生在一千八百年前二爷没出事前,可那时候叶老三还只能躲在暗处对着二爷流口水呢。”
“哦,你提醒我了。”叶汲分外亲切地抽出把小刀,嗖地插在冬无衣面前,咧嘴一笑“准备好直播了吗亲?”
“……”冬无衣眉头狠狠抽搐下,死死盯着那把小刀,嘴里蹦出几个字:“给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女装大佬冬无衣婀娜多姿地坐回原位,衔着烟杆冲惊呆了的许泽嫣然一笑:“小哥哥,姐姐美吗?”
陆和面色不善地重重一咳:“说正事,别闹了!”
被冬无衣投机取巧耍了一把的叶汲骂了一句,不爽地歪在步蕨身上哼唧:“老婆~你揍得我好疼~”
步蕨略微心虚地不吭声,在他腹部缓缓揉着,叶汲像只懒洋洋的大猫被他揉得直哼哼。
陆和心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把这两人叫过来喂自己吃狗粮。
许泽盯着靠在一起的叶汲和步蕨,眼里燃烧着小小的火苗,愤怒而阴郁。他咬咬唇,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师父。”
“……”叶汲哐当险些从椅子上翻下去,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沈羡?你特么去整容了?”
许泽和看个白痴一样冷漠地瞥他一眼,在步蕨惊讶的眼神下不自然地揉揉鼻梁:“我是笑笑啊。”
冬无衣沉默到现在,“啊”的一声叫出来:“你就是二爷那个最小的徒弟,”她啧啧称奇地用视线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我记得你是三个小孩里长得最标志也是最机灵的,那时候山上揭不开锅,许澜庭还撺掇过二爷让你卖给个好男风的郡王玩个仙人跳,干一票吃三年,结果你师父犹豫了半天没答应。”
前半句许泽还面有得色,到了后半句陡然脸一黑,尤其是听到步蕨还犹豫了半天,顿时不能接受地问:“师父,这死变态说得是真的吗?”
步蕨回忆了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叶汲在步蕨身上笑得打跌:“哎哟!三儿,别黑脸啊,你师父不是良心犹存,没把你卖给人家当男宠吗?”
许泽牙龈快咬碎了,吼道:“叶三,你给我闭嘴!”
“别吵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步蕨露出明显的疲态,屈指顶顶太阳穴醒醒神,“笑笑,我记得在载川之变中你死了。”
他的三个徒弟,沈羡传承他衣钵那时候是快是半仙之体了,活到现在实属正常;迟乐几乎魂飞魄散,现在只是一缕游丝残魂;楚笑……
那时候楚笑天分不错,但是玩心太重,修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直没有精进多少。一千八百年后他不仅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明显透露出不是凡人的气息,步蕨无法不怀疑他当时的真实身份。
楚笑眼神闪烁两下,讨好地朝步蕨露出个乖巧温软的笑容,看步蕨面色不变,知道他不吃这一套,肩膀一垮,支支吾吾地说:“师父,我,我其实是个神官的儿子。哦,就是那个财官赵朗。”
第七十七章
不是步蕨及时拦住, 叶汲当场火冒三丈要将楚笑一脚踹出二楼:“你胆儿够肥的啊,坑蒙拐骗到老子的人头上。”他眯起眼, 眼梢渗出的光冰冷而嘲讽, “老二, 看吧,打了多年的雁临到头却被家雀啄了眼。”
楚笑临危不惧, 反倒讥诮一笑:“彼此彼此,你也是狗胆包天, 连自己二哥的床都敢爬。”
“妈的!老二你放开我!今天那我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都少说两句!”步蕨一把抓住叶汲,像抚慰一只暴怒的雄狮般掌心在他颈后轻轻摩挲,好不容易将他的毛顺平,头疼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是赵朗的儿子,为什么要假扮凡人的幼童让我捡回去。”
冬无衣把烟杆当话筒,动情万分地解说:“这一幕多么的眼熟啊, 我记得沈羡在的时候也曾有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好一出家庭伦理惨剧,标题我都想好了——拿什么拯救你,我被诱拐的失足老父亲。”
步蕨飘来一眼,冬无衣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地数桌面上的木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