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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内撑头沉眉凝思的梁帝俊看见来人,旋即舒展慈眉:“梵音也来了?”
“回父王,是儿臣执意将她带来,如若怪罪,惩罚儿臣一人即可。”
梁帝俊轻笑一声,不得不出声调侃,一如寻常百姓家的父子那般:“这还没嫁给你就如此专政,倘若真嫁了,还不得日日让人家受委屈?”
“不会,仲白不会的。”
大殿回荡她那落地有声的言辞。
“这么说来,梵音答应嫁与三弟了?”
二王爷梁榭晗挑着桃花眼,含笑迈进长生殿,朝梁帝俊行礼。
“单看适才梵音姑娘显而易见的袒护,不难分析其答案。”
梁榭埁搀扶爱妻,小心迈入殿宇。
其中,大王妃向青荇腹部微微隆起,已孕育梁氏皇族下一代子孙。
季梵音哭笑不得,有种被集体围攻的赶脚。
关键时刻,护人心切的梁榭潇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父王,您今日唤我们前来,是否因为蓬莱前朝长公主之事?”
季梵音心下一个咯噔,前朝?
蓬莱易国主了?
提及此事,梁帝俊敛目收神,神情骤然凝重:“是的,蓬莱长公主古丽华被巫山县令一路私密护送进入颍上,适才,她拿着上古令牌作为条件,承诺只要我们出兵帮她夺回蓬莱政权,便将其赠予我瀛洲国。”
“上古令牌?”梁榭蕴凑到梁帝俊跟前,托着腮聚精会神,整颗心被好奇勾起,“怎么一直没听您提起过?”
梁帝俊兀自起身,眸光跌入时光的回轮车中,声似从天外而来:“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那是一段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岁月,他至今记忆犹新。
自他记事时起,瀛洲、蓬莱、方丈三国从未停止过彼此征伐。
战争带来的杀戮、与日俱增的腥血之气、哀鸿遍野的幽怨之恨不断盘旋在三国上空,犹如被一团永远无法见到光明的黑暗所笼罩。
这股裹挟着怨念的哀戚颓靡之气直冲云霄。
一日,三国在交界处再次开战。东边乍泄一抹刺目强光,兵马应声而倒,唯独当时的主将,也就是三国国君——梁赤城、古绿水、齐青冥!
深蓝如海的天际猛然漏下一道青光,一位手持银白拂尘的老神仙缓缓飘入三人眸中。
一时间,万物陷入凝结状态。
“身外亦本轻,宝藏如浮尘。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明白了,”梁榭蕴一副了若指掌的口吻,“战来斗去,不过为那本不存在的宝藏。”
无数话本皆写了,那些所谓的宝藏,不过是块废弃的地图,抑或夸大其词的虚构。
梁帝俊揉了揉女儿的额际,并未及时回答。
“不一定,”季梵音若有所思一番,看向笑而未语的梁帝俊,“它或许,就在三国之内!”
什么?
众人皆被这答案惊了魂,除却梁帝俊,其余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梵音姐姐,你是如何断定出来的?”
梁帝俊没给季梵音回答的时间,继续未完待续的话题。
老神仙说完那番话,霍然将整个神州大陆的面貌囊括进手中的拂尘,使了个诀,上古四神顿时从天而降,一番风驰电掣云涌翻滚,换化成四块令牌!
三位君王手中,各持一块。
临走前,老神仙再次用仙力留下一段话:“岁月悠悠不过上下五千年。三分天下,相安无事。一朝灭,动荡局。二拥城,天谴降。四既出,天下归一!”
“什么是四既出,天下归一?”梁榭蕴眉头深蹙,抓耳挠腮。
梁榭晗合扇一敲,揶揄道:“平日里让你多念书,现在知道困顿了?”
梁榭蕴朝二哥做了个鬼脸,晃动季梵音的细臂,讨好道:“我让聪明又才华横溢的梵音姐姐给我解惑。”
话音刚落,某人的护人症再次袭上心头,毫不留情揪开梁榭蕴的十指,将季梵音护到身后,冷言冷语开口:“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梁榭蕴:“……”
这个重色轻妹的哥哥,还真是……护‘妻’心切!
其余人皆是会心一笑。
梁榭蕴不满噘嘴,心下腹诽,她将来也要找一个疼她入骨的男人!
身后的季梵音眉黛高高耸起,恍若拧起的一道绳索。
结合老神仙换化的四块令牌,再将那段话译过来,并不难理解——只要第四块上古令牌一出,天下将得到统一。
可按照适才所言,老神仙并未将凤凰令牌的去向告知任何人。
前面三块分别是:麒麟、神龟和腾龙。
至此,三国君王也从虚名妄利中清醒过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缔结盟约,从此,互不侵犯。
“在想什么?”
低沉磁嗓将她跑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拽回身体。
季梵音莞尔一笑,将心中所想悉数告知。
对他,她已然全身心信任。
从蓬莱回来,心之归属如朗朗晴空下的光泽,一眼即可看到。
梁榭潇自是感受到这股全身心托付的信任,多年积沉的阴霾因这一笑顿时烟消云散。
屈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悠悠牵起唇角。
“对了,不问我为何断言宝藏之事?”
指腹摩挲那饱满光洁的额际,声线低醇如在砂纸磨过般:“你,才是我的宝藏!”
‘咚’——
一石落,激起万层浪花。
他他他……还真是不说则矣一曰惊人!
如此情话高手,想必定能分分钟秒杀一众姑娘。
思及此,喉头不免有些泛酸,像打翻了陈年老醋缸般,酸泡泡汩汩往上冒。
“三王爷如此甜言蜜语,想必哄过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吧?”
她说得愤愤然,银牙紧咬,满口酸溜溜。
某人含笑看了她一眼,随着口哨一响,月湖‘哒哒哒’昂首小跑而来。
季梵音显然很喜欢这匹略微大了些的‘宠物’,轻柔它那棕色的毛发:“它为何不怕我?”
她说的是第一次骑它那次,瀛洲与蓬莱的交界处。
汗血宝马野性桀骜,除非被驯服,否则能把骑在自己背上之人折腾至死。
梁榭潇拍了拍月湖侧肌,饱含深意开口:“你问它。”
她:“……”
动物能回答她的问题?
还真能!
月湖伸出鲜红色的长舌,舔了舔她的掌心。
猛刹那,季梵音僵在原地,髣髴又一团记忆宝盒被轻轻开启。
“哥,那匹马好凶。”
“嗯,场主说它是一匹烈性马,至今无人驯服。”
“我有点跃跃欲试。”
一身骑马装的男人哑然失笑,赏了她一颗爆栗子:“别胡闹。”
女孩初心不改,面露坚毅的神色。
“他们说你脾气暴躁,其实只是不了解你而已,对不对?”
藕粉色骑马装的女孩一步步靠近它,棕马立马进入备战状态,浑身警觉,棕瞳泛着森冷寒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叫季梵音,你叫什么?”
女孩逐步试探性伸出右手。
“梵音,回来!”
双手拿着护具的男人音冷如极地寒冰,心猛然冲到嗓子眼。二话不说冲到她面前,被她轻柔回以一个‘嘘’。
“小可爱,如果你没有名字,我来给你取一个可好?”
“月湖的名字,是你给它取的。”
梁榭潇的声音,将她出鞘的灵魂撤回身体。
月下倾洒清辉,为季梵音拢上薄薄银纱。
她努力抑制体内如同沸腾之水‘噗噗’外冒的泪腺,心有千千结。
适才,她以第三者的视角,又看到了一幕。
杳无人烟的骊山,宽广无垠。一青衫裾裙女子衣袂飘飘,容颜倾城。侧贴着月湖,喃喃低语,恍若多年的老朋友。
那是她,又不是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谜团亟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