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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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整,东城阳光公寓三楼b户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当事人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试图从噩梦里回过神来。
林沫难得安稳的早晨,就被这隻噪音污染的活公鸡给狠狠的打散了,她揉了揉自己未经打理的头发,含糊地骂道:「吵死了!」说完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用抱枕盖住了自己的头。
「我做噩梦了,林沫!你听我说,我刚刚梦到......」江承泽边说边攀到沙发边缘,可怜兮兮地扯着林沫的袖子,可惜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对方挪出了触碰范围。
「梦到我了,行吧,我在梦里把你吃了,骨头嘎滋嘎滋响,现在你再给我多说一句,我就吃了你。」她一直都有起床气,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哄江承泽回去睡觉,全靠的是她仅剩的理智,「今天我好不容易请了假,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林沫,你是不是不打算帮我了?......」江承泽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满桌的纸张和书本,突然埋怨道:「明明我们昨晚就快釐清思绪了,你却突然说要睡觉,现在天都亮了,你还是说想睡觉。」
林沫蹙紧眉头,翻身坐了起来,一张脸阴沉的可怕,黑眼圈高高掛着,气色明显比昨日还要疲惫许多,这着实吓坏了江承泽。
「你......你怎么了?」他凑近了一些,悄声问道。
林沫用指节压着转了转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清楚江承泽带给自己的副作用比想像中大上许多,阳气被日日夜夜的吸食,如果不早些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终有一天她会因为撑不住而倒下。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到底。」她清了清嗓,喉咙有些发涩,声音沙哑的像是被滚水烫过,她怕他看出来,连忙扭开水瓶,灌了一口水,「猜疑不会对我们的进度有任何帮助。」
江承泽移开视线,傻子都知道林沫现在很疲劳,他再没眼力见也看得出来,可她为何不愿意告诉他?在地下室时也是,分明脚崴了,还要故作镇定的说无碍,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我不要听这个,你只是在转移话题。」他抬起眸来,坚定的摇了摇头,怕林沫没听懂,又再说了一遍:「你很累、气色很差劲,我想知道为什么。」
林沫愣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乾巴巴的笑着问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江承泽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发火,只是看不惯她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藏着、护着,半点都不给他分担。「林沫,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你若是现在不告诉我......我寧可不要你帮忙了。」
她敛起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往后仰躺在沙发上,对着头顶的吊灯陷入了思考,良久,才一拍手,慢悠悠的开腔:「你知道后,要做什么?」
「那也得知道后再决定。」他说。
「......」林沫伸了个懒腰,愈发看不懂他的自信,「那行,我告诉你,你一直在吸食我的生命,因为你,我可能会少活个十来岁。」
「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虚耗下去,纠结着如何改变这个局面,那我可能这周就会死了。」她倾下身来整理满茶几的杂物和废纸,把有用的挑出来放一边,其馀的全扔到墙脚的垃圾桶里,「知道这些后,你有想出什么好方法来救救我吗?」
江承泽面色窘迫的站在那哩,摇摇头,几欲张开口说什么,在接触到林沫冷冰冰的视线后,全都被嚥了回去。
「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他抬起那双眼眨了眨,脸色比林沫还难看。「真的很抱歉。」
林沫看了他两眼,「行了。」
经过昨日晚间的推导,这件事大概有了主体脉络,首先是江承泽于七月六日晚间八点左右昏迷过去,直到隔日傍晚六点醒过来,就发现了魂魄被人为抽离,只好四处找人寻求帮助,与此同时,江承泽的父亲江崇德终于发现不对劲,派遣刑警大举搜查公司,也就是林沫所就任的江氏荣华企业,对外则宣称意外陷入昏迷。
江承泽表示昏迷前,正在医院做定期体检,中途并没有任何陌生人闯入,体检流程也和往常一样,反倒是家庭医师特别关切他最近的身心状况。
「现在最能够怀疑的,是你的家庭医师──徐千寧。」林沫在家庭医生一处,画了个大大的圈,江承泽还沉浸在愧疚中,只是稍微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可我一直搞不懂,动机、动机究竟是什么?」
林沫叼着笔盖,眉头蹙成一个川字,「嘶」的一声,又再度说道:「她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
「和善、温柔,感觉起来没什么心机,就是有时候有点小小的不一样。」
「不一样?」林沫捕捉到了关键词,正期盼江承泽再多说点,没想到对方却紧抿着唇,隻字不提,惹得她哭笑不的责备道:「多说点......江承泽!我不会因为你多说两句话就翘辫子,好吗?放松!」
江承泽尷尬的笑了两声,心里的顾忌原来早就被她发现了。
「她的"不一样"只会在某些时候被激发出来,通常是在紧张时。」林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得到鼓励的江承泽明显多了些自信,「这不是什么很常见的状况,可当晚她询问我的身体状况时,却有了这种反应,什么都很不耐烦,并且表现出不大信任的模样,甚至给我开了补剂。」
林沫挑眉,看了眼时鐘,「谁让她紧张了吗?」
江承泽:「我不清楚,但我能保证我什么也没干......你能打开窗户吗?我想看看外头。」
「不,我们可能得抓紧时间出门了。」
时间已经是八点左右,林沫起身把沙发上的毛毯扔回房间的床上,从床底下拉出两个纸箱子,对着摺好的衣服挑挑拣拣半晌,才勉强找到一件不太起眼的黑t和学生时期穿的深蓝色牛仔裤,等梳妆完毕,已经是八点半接近九点左右。
江承泽靠在门框上,无语地盯着她瞧,林沫没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视线,还在与自己卡住的飞行外套拉鍊奋斗,股着腮帮子,满头大汗的模样莫名可爱。
他移开视线,突然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我去外头等你。」
「嗯?」林沫才刚抬起头来,江承泽前脚已经穿过玄关的门,整个人隐没到外头去了,快地像做贼,「唉!你去外头的话......」
「啊!──」话还没说完,江承泽已经从外头火急火燎的衝了回来,一个箭步抱住了林沫的腰,喘着气躲到她身后,哀嚎道:「祂们怎么在外面!」
「我家有贴符,祂们进不来,乾脆就等我自己出去了。」林沫拍拍他的头,拉紧发绳,抓起包包往里头一连塞了一沓符纸,跨着大步就要走出去,「你,离我近点,要被吃了就叫一声。」
江承泽连忙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手指纂着林沫的衣袖,一张脸涨成西红柿的顏色,刚刚林沫是摸他头了对吧?摸了对吧!
「笑什么?」林沫正在穿鞋子,一回头就见到一张傻脸,嘴巴咧的快上天,怀疑江承泽除了帅以外上帝没给他别的天赋,「傻气测漏了。」
「没什么。」
他还是笑,林沫瞪了他一眼,正想要甩开他的手,又怕对方一不注意落入恶鬼口中,想想还是算了,就大发慈悲的让他抓着。
「走了,带我去见见你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