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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你也这么说。”
“……”明当当挣扎,“反正会长。”
“多吃肉。”他说着,从后座拽了一大包零食,丢她腿上,“出发。”
一路上景色秀丽,越接近目的地越凉爽,到服务区休息时,卫生间的水都是沁人骨头的那种凉。
五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明当当在中途一个服务区上完厕所后就安心睡了,结果一睁眼,车上多了一个人。
盛瑶。
正坐在副驾上啃着她睡觉前没开封的凤爪。
“你干嘛,那是我的爪子!”她是个暴脾气,立即从后座弹起,小短臂一伸,倒是灵活一下就把自己的零食抢救回来,接着瞪时郁。
时郁又用那种模糊的态度对她,轻声哄,“下车再给你买。”
“这只北城有的,哪里买?”明当当气坏了,时郁重色轻妹,她不过是在后排大空间磕一下眼,醒来不但被霸占副驾,心爱的零食也被偷吃了!
“明当当,你什么意思啊,回去后还你,多大点事别闹了。”盛瑶发声。
“事情不大你干嘛偷吃?不是保养皮肤不吃辣?只要是我的你就吃对吧!”
“时郁,你看她……”
“要不然都回去?”时郁没“看”她,似笑非笑回了这么一句。
车厢一时静。
鸦雀无声的两个女生。
时郁的后脑勺很漂亮,头发剃的看见两侧青皮,脖颈光洁,从后看看不见他的脾气,但脾气从全身散发,如果生活是武侠小说,此刻车厢两个女生已被他内功震得灰飞烟灭。
盛瑶是怕他的那种。
而明当当则是死了都带着怨发誓做鬼都不放过他的那种。
“砰——”一声,明当当率先下车摔上门。
李辰的车停在酒店门口,顾嘉致和他正在搬着行李,估计都是盛瑶的,只有她才会大包大箱带一大堆。
明当当绕到后备箱拿自己行李,就一个包,挺方便,她拿时有个人多管闲事过来帮忙,明当当一手肘给他撞边上去了,他大概没设防被她撞得闷哼了一声,明当当听到了心里有些疼,但一想到他所作所为,冷着脸不闻不问,拿起行李跑了。
……
到了酒店,余光中停车场外盛瑶和他走在一起,并且关心他被撞的地方,一股无形的亲密在二人身上蔓延。
明当当酸,又气。
顾嘉致心细,登记时边关心她怎么回事。
明当当拒绝回答。
趁外面两人进来前,自己拿了房间钥匙,不声不响自行上楼了。
而留下的两个人则面面相觑。
尤其李辰觉得奇怪,“这丫头怎么了?又和盛瑶闹了?”
“大概吧。”顾嘉致看了眼外头,这么回答。
李辰说,“我让盛瑶别去那辆车,她非去,时郁总不能赶她吧。”
“为什么赶?你的思维也变成当当了?”
“当当的思维怎么了?”李辰看不惯了,“她是时郁妹妹没错吧,那就是她家的车,她有没有权利拒绝和讨厌的人坐在一起?”
在李辰眼里盛瑶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明当当讨厌什么她就偏做什么,好像在示威一样。
“无不无聊?”李辰摇头,“真受不了你,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打住。”顾嘉致拒绝谈自己的感情问题,但是慎重发声,“在当当没来前,盛瑶是时郁青梅竹马吧?凭什么当当来了她就失去自己的竹马?”
李辰墙头草,点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
顾嘉致笑,“当事人来了,都闭嘴。”
李辰朝他无声竖了竖拇指,那意思是,还是您老会说,任何一件事到了他嘴里,起是非的两方都会变成都有错,或者都没错。
粉饰太平,端碗高手,说的就是顾嘉致。
……
李辰事后却一想,觉得这个事儿有点意思。
于是下午休息够了,大家快出发时,他十分爱凑热闹的去找顾嘉致,决定好好辩一辩,妹妹与“女友”这两个人物之间的平衡问题。
虽然盛瑶离女友这个身份差十万八千里,但其本心与女友意思别无二致。
到了顾嘉致房门口,他手指离门板大约一寸距离,忽地听玄关有动静,他愣了愣,就这几秒的功夫听得玄机,不由暧昧一笑。
调转身离去。
……
下午,山风摇荡,树叶沙沙。
去往漂流的峡谷有一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叫将军峡,而漂流点的那个村庄名字更有意思,叫兵坑村。
将军峡,兵坑村。
没由来的悲壮气氛在明当当内心蔓延。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拉出手机备忘录,写了一首现代小诗在上头。
“这什么?”坐在她旁边的人似好奇的问她。
午睡一觉起来内心的气已经差不多了,她低声答,“诗,也可以是古风词。”她玩古风手到擒来,大约是受母亲影响,对戏曲,古风这些尤为敏感。
去年时郁发现她这才能时,惊喜又慎重,领她拜了很有名的声乐老师,鼓励她创作,他早知她有这功能,此刻故意装不懂问,是在找话题与她聊。
明当当中午撞了他一肘子,道歉不可能的,所以态度上软和一些,当与他和好的机会了。
时郁倾身过来,将她抵着车壁的手机拉过来,于是形态变成了手机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彼此膝盖上,她扭头过来看时,头顶正好顶着他下颚,不知是不是故意,还是哥哥有意修好,维持着这姿势,小幅度戳了戳她,在她头顶似弹琴,“这词写得非常好,回去后我帮你作曲……”
他现在已经在作了。
车窗外山风酷热,他用胸腔发出低沉的连续的哼声,一只手掌的手指在她肩膀上轻奏,但愿这条山路没有尽头,明当当想。
第11章 妹妹
“到了。”一声到了如梦初醒。
明当当恍惚看车外,太阳热烈大地被晒成白色,隐约水流的冲击声入耳,再一看车里其他状态,除了她和时郁其他人都吓成鬼样子。
“大叔您这技术太牛逼,还没漂咱魂已经被您去了大半!”
“小伙子你就不懂了吧,上山这一条路落差九百米,我带着你们往上冲,再到终点倏地往下,哎,要的就是你们的尖叫声!”司机大叔是当地人,晒得乌黑,个子矮小,但爽朗朴实的笑容令人亲近。
李辰哈哈笑着,“谢谢您啊,待会儿漂下去时间够我再坐趟您车还玩一次!”
李辰自来熟,和大叔称兄道弟了一会儿,爽朗告别。
和时郁比起来,李辰咋咋呼呼。
下了车,明当当问他,“哥哥,你为什么来漂流?”
他看起来完全和这种大众化爱好格格不入。
他喜欢音乐,常去听音乐剧,各大乐队犄角格拉里的一场演唱会,有时还带她去录歌,做的最迎合大众的一件事就是去年带她去天桥唱歌。
当时他的朋友们都来捧场,给她组建了一支临时乐队,让她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唱歌,那歌词明当当现在还记着,欢快吧,让我来跳舞吧,跳舞,跳舞……全英文,她忘乎所以,还被观众拍了视频在网上大火一段时间。
幸好戴了眼罩,不然明当当已体验啥叫年少成名。
“你不喜欢?”此刻,他反问她。
“我不知道,没漂过,如果好玩可能会喜欢。”
“多尝试一些事情。”
“我一直尝试。”她嘴巴硬,心性儿冷,不服输,时郁教育她什么她总不甘示弱。
时郁摸了摸她脑袋,笑说,“老人常说发旋越多,脾气越犟,你两个旋,八百匹马拉不回。”
“你什么意思?”明当当皱眉望着他。
盛瑶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又来教育她?
时郁捏住她下颚把她脸转过去,“让你玩儿。什么意思。”
转过去的方向,视线正好对着漂流出发点。
是个亭子,带着一个小码头,好些黄色的皮艇在水中晃着,穿上救生衣的游客已在岸边整装待发。
明当当一扭头就看到盛瑶盯着自己这边方向,不服气嫉妒的眼神,她差点吐了,“我不要和她一个艇!”
她大叫。
时郁推着她后颈下去,明当当人小,被他轻而易举推到亭子里,“哥哥,哥哥!”
“在。”亭子里人多而乱,明当当惊慌。
倏地,一只手掌就扣住她手腕,“当当!”
是顾嘉致。
“干嘛?”她莫名。
顾嘉致说,“快上来啊!想被挤下去?”
那群游客疯了,争先恐后往皮艇上冲,于是时郁只留了一声余音绕梁似的“在”,兄妹俩就彻底失散了。
“哥哥,哥哥!”明当当被迫上了顾嘉致的贼艇后她本想跳艇明志,但是她扭头看到岸上情景时差点一锤把顾嘉致皮艇捶翻喽。
岸上,盛瑶亭亭玉立,眼神柔软情意绵绵,看着正在套救生衣的男人。
不知不觉,哥哥已经长成男人了啊。
高俊,清隽,遗世独立。
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受人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