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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齐暗暗好笑,却也暗中提醒自己:一定要和俊琦讲清楚此事来龙去脉,省得到时把话说两岔,也省得俊琦多心。
“诶,不对呀。即使你感知到了我有危险,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该不会是你把我定位了吧?”夏雪眼中满是惊讶和质疑。
“哦,你说这个呀,嗨,也是无巧不成书。”楚天齐打着哈哈,脑子快速转着,终于又想到了说辞,“今天晚上在家看电视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说是好像在山庄看到了你,还问我是不是也在,他这两天也跟咱们一同参会。我这才知道你在这,就径直奔来了,恰好省厅也向我通报了消息,说是张鹏飞可能在这,自然就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还好碰巧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夏雪既庆幸,也不无后怕。
既担心对方继续追问,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楚天齐又说了其它一些话题,但站起身来告辞。
夏雪迟疑的说:“我,我怕。”
“怕什么?这里是市中心,到处都有监控系统,又有保安和服务人员。再说了,张鹏飞已经落网,不可能再跑出来了。把心彻底放肚里,安心休息吧。”楚天齐说着,迈动了步子。
夏雪再提疑问:“诶,不对。就算你说的那么巧,可你们怎么就直接找到了山上,又怎么能够径直发现……”
“叮呤呤”,铃声再起。
好,电话来的太及时了。这样想着,楚天齐取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声音:“老师,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赶到现场的警力是魏副厅长调度的。”
“魏……你确定?”楚天齐急道。
“确定。”对方回复很肯定。
“你跟周厅长说了吗?”
“还没有。我一知道消息,就先告诉的您。”
“马上向周厅长汇报。”
迅即结束通话,楚天齐直接拨了另一个号码。
“嘟……嘟……”,回铃音响了好大一通,没人接听。
只到楚天齐拨打第二遍时,里面才传出声音:“楚市长,有急事吗?”
“刘厅长,这么晚,打扰了。”简单致歉后,楚天齐直接道,“刘厅,我觉得魏副厅长……”
听完楚天齐讲说,对方马上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怎么不……我知道了。”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你休息,我还有事。”回头打了声招呼,楚天齐快步离开了屋子。
……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从雁云宾馆出来后,楚天齐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和岳继先坐在越野车上探讨事情,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三个小时前,就在楚天齐解救下夏雪不久,山下警察也上了山,与岳继先的属下队员见了面,接管了二次被抓的张鹏飞。似乎人们达成了默契,警察没有细问,队员小伙子也没有细说,而只是把张鹏飞交给了对方,队员还跟着护送到了看押地点。
而就在与警方接头之前,楚天齐早已带着夏雪,从一条僻静小路下了山。
在警车到达现场之前,岳继先早把那辆黑色越野悄悄开到一处隐蔽所在,也就是与楚天齐约定好的下山之处。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现场,就好似楚天齐从没到过那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一样。但楚天齐也清楚,只要对张鹏飞一提审,那么自己到现场的事自然就公开了,自己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讲说此事。
就在楚天齐刚刚想好讲说方式时,却接到高强电话,知晓了警察因何能够赶到现场,也意识到了期间的危险。他除了嘱咐高强立即向周子凯汇报外,还亲自给省公安厅刘厅长打电话,讲说了自己的分析。
刘厅长听说后,非常重视,亲自部署相关事项。
自打完电话,楚天齐就在车上等着消息,分析着可能发生的状况,也在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做。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楚天齐直接接通:“刘厅长。”
“还是晚了一步呀。”手机里语气很沉重,接着讲说起了详细情况。
听着对方的叙说,楚天齐眉头皱了起来,也在暗暗自责,责备自己想的太多,应该早向刘厅长反馈才对。
可能是感受到了楚天齐的情绪,对方讲说完后,马上宽解道:“楚市长,感谢你呀,若不是你及时提醒,说不定情况会更糟糕。哎,厅里好多人也不会一无所知,只是人们出于各种考虑,都没有言说,我自己也太麻木了,一些举措安排也有失当。借着这个事项,省里整个系统也该好好反省、学习一下了。”
再次表达谢意后,对方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楚天齐缓缓的说:“晚了一步呀。刘厅长说,刚刚他让人去到魏公亚家,魏公亚已经不知所踪,其它常去的几个场所也没有,肯定是跑了。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督查室副主任、经侦队副队长,就是出现场的那两个带队的。
只是监控录像显示,魏公亚在零点多就驾车离开省厅,直接驶出城区,进入了盲区,疑似奔向两省交界方向。督查室副主任、经侦队副队长离开时间要晚,是凌晨两点多,就是刚把张鹏飞带回时间不长。这两人是一同离开的,奔去的方向与魏公亚一致,不知是否要到一起接头。”
“这么说,他们是心中有鬼了。本来就是吗,受害者没有报警,我们也是秘密出动,那么警方获知现场消息只能是从张鹏飞那里。至于如何获知,那么只有张鹏飞和魏公亚知道了,魏公亚正是基于这种担心,才派人去‘抢’逃犯的。”说到这里,岳继先轻叹一声,“哎,早知这样,张鹏飞就不该交出去。”
楚天齐摆摆手:“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不交出去的理由呀。现在的关键是,如何逮住魏公亚等人。”
“对了,张鹏飞现在怎么样,他们没把他带走?”岳继先忽道。
“刘厅长说,张鹏飞还在监室押着,很快就会安排人员突审。”楚天齐停了一下,又说,“有什么不对吗?他们之所以不带他,应该是为了逃脱方便吧。”
“我怎么觉得哪不对劲呢。”岳继先依旧疑惑着。
“叮呤呤”,铃声又响了起来。
扫了眼屏幕,楚天齐立即接通:“高强,怎么样?”
手机里传来高强声音:“晚了一步,张鹏飞被下毒了。”
楚天齐就是一惊:“啊?怎么会这样?”
周强马上讲说着具体情况:“我和周厅长刚刚赶回厅里,刘厅就让周厅亲自指挥追拿和审讯事宜,由我具体经办审讯。我立即带人提审张鹏飞,可是当我们赶到监室时,张鹏飞‘扑通’一声摔倒了,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初步判断是中毒。现在正对他抢救,具体情形还有待观察。发生这事以后,我马上向周厅汇报,又紧急讯问了其他出警人员,有两人证实逃脱那二人单独接触过张鹏飞。并且在突查经侦队副队长的私家车时,在车上发现了……”
第两千一百七十三章 反常的韩市长
第二天刚起床,手机就响了,是高强打来的,楚天齐赶忙接通。
高强声音立即传来:“老师,张鹏飞救过来了,人已经苏醒,不过神智不清,不认人也不记得事,看样子不像装的。依据现有证据,已经能够证明,张鹏飞就是被经侦队那家伙下的毒。从张鹏飞呕吐物以及清洗物中提检出的毒性物质,与那辆汽车上发现的毒物成分完全一样,而且发作时间与毒物药理相一致。”
楚天齐“哦”了一声:“抢救过来了。”然后又问,“对那几人的追捕进展如何?”
“经过几个小时连夜奋战,已经能够判定,魏公亚出了省,但具体的位置现在还没摸清。至于那两人,自从进入监控盲区后,就再没捕捉到二人和车辆的信息,进山的可能性较大。目前警方正对几个重点区域进行搜查,也在关注着一些出省要道及其过往车辆。”高强给出回复。
停了一下,高强马上又道:“对了,在搜查魏公亚办公室时,从里屋卧室床缝里发现了一张手机卡,不知是他专门存放还是无意掉落。这张卡的机主身份信息是一个农民,但在通话记录中,却有今天逃走那二人的手机号码,通话日期正是张鹏飞上次逃走那天。而且同样是在那天,还与乔阳多次通话,只到乔阳和张鹏飞一同消失。那么这张卡应该就是魏公亚使用,张鹏飞的上次逃脱肯定是他一手策划。”
这个信息本在意料之中,但听到这样确切的证据,楚天齐还是不由得骂了句“败类”,然后又问:“除了与这三人的通话外,还有其它号码吗?比如外地的,或是系统内的。”
“没有,只有这三个,而且只在那天通话。很显然,这张卡就是专为那天使用,无意遗失的可能性很大。”停了一下,高强又说,“我们还连夜查了魏公亚另外三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都没有外地或系统内的敏感号码。”
楚天齐“哦”了一声:“不对呀。按说你他的位置,以他分管的工作内容,肯定应该有好多对外联系的,正常工作接触也应该有呀。”
“是的,这很反常。不用说,他还有另外的卡,应该还不止一个。他这个……周厅电话来了。”做过说明后,手机里没了声响。
握着手机,楚天齐长嘘了口气,心中暗道:现在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紧急了。更关键的是,近段围绕张鹏飞发生的这些事中,自己总是有些被动,总有一种被牵着鼻子的感觉。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但误事,还可能出现不可控的危险,比如类似夏雪今天遭遇的这事。
自己应该主动出击才对。可是现在出击合适吗?究竟是向哪个人出击,又是出击到什么程度呢?楚天齐陷入了沉思中。
“天齐,你可要当心呀。”宁俊琦适时提醒道。
楚天齐转头一笑:“当什么心?谁还能把我怎样?”
“可千万不能大意,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宁俊琦语句中带着沉重。
经妻子这么一说,楚天齐也觉得压力又重了一些。其实他本就担心,不只是担心自己,而是更担心家人。不过他还是故做轻松的说:“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你要多注意休息,省得心神不宁,整天胡思乱想的。”
盯着丈夫看了看,宁俊琦长嘘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凝望着妻子离去的身影,楚天齐眉宇间又带上了一丝沉重。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看到上面号码,楚天齐楞了一下,马上接通:“市长,您好!”
“天齐市长,马上回市里来。”停了一下,对方又补充道,“通知夏秘书长一起回来。”
“好的。”应答之后,楚天齐问道,“市长有什么……”
话到半截,楚天齐放下手机,因为里面已经传出电话挂断声响。
市里出什么事了?
也无怪楚天齐疑惑。今天可是周末,市长偏偏让自己马上回去,还让把夏雪也叫上,这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自己并没听说呀。难道是晚上那事?那和韩市长也没什么关系呀,莫非有人说了闲话?
思虑了一番,没有定夺,楚天齐拨打了李子藤的号码。
……
下午两点多,楚天齐就出现在市长韩鹏程办公室。
看到楚天齐进屋,韩鹏程欠了欠身,抬手示意:“天齐市长,坐,这今天开会辛苦了。”
“市长更辛苦。”话到半截,楚天齐疑惑的盯着对方,“市长,看你脸上这么憔悴,是不没休息好,还是哪不舒服?”
“还说我呢,看你这脸色黑呛呛的,标准的睡眠不足,比在市里憔悴的多。”说到这里,韩鹏程笑了,“再好的东西也得悠着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一个多月的公粮,哪能一两天就交上呢,是不是?”
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楚天齐不由得脸上一红,赶忙打着哈哈:“睡眠不足,睡眠不足,回来以后好好补补觉。”
现在楚天齐也只能这么打马虎眼,总不能说“昨晚没和媳妇钻被窝,跟夏秘书长在一起”吧。
韩鹏程“呵呵”笑过,神情恢复本色:“天齐市长,这么急着喊你回来,是跟你交待点儿事,我要出趟远门,你就多盯着点。”
楚天齐就是一楞:以往的时候,市长只要出门在外,自己自然就顶起这摊子事了。即使市长有所嘱咐,要么当面简单言说,要么就在电话里直接讲,还从来没有把自己专门叫回来的时候。
市长这是要去哪?出什么事了?带着疑惑,楚天齐试探着问:“市长这次出门两周还是三周?去的地方很远?”
“很远,时间也很长。”韩鹏程回复得很含糊,然后又说,“今天我就要走,也不和其他同志打招呼了,反正所有事你都担起来。这样,你就把自己当成市长,全当没有我这么个人,该做主就做主,实在解决不了的就找老吴商量。”
这话也太那个了,楚天齐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市长这是真要走很远,还是在试探我?难道上面要对市里班子调整?我怎么没听说?
看出了楚天齐的狐疑,韩鹏程又道:“行了,你也别猜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有人告诉你。现在你就记住,只要我不在沃原市,你就是市政府的主心骨、当家人,沃原市经济社会发展重任你都必须担起来。”
听着怎么这么瘆得慌。尽管仍然狐疑,但楚天齐也不便分心,便郑重的点点头:“市长您放心,该忙什么忙去。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不折不扣执行政府决议,兢兢业业、全力以赴做好相关工作。”
韩鹏程笑着摆摆手:“不必事事都按我说的,我说的也不见得全对,尤其形势不同、环境不同,一些应对策略也必须做出相应调整。通过这一年多的合作,我发现你比我能力强,也有闯劲和魄力,放心大胆的干吧。没事,还有老吴给你做后盾呢,他的领导水平可比我高多了。我相信,在老吴和你的领导下,沃原市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
怎么听着都像临别赠言呀。楚天齐一时不好接话。
停了一下,韩鹏程又说:“市政府日常这些文档择选、活动安排,可以多让夏雪去做,我发现她虽然是个女人,工作能力和魄力并不比男人差,甚至一些方面还强于男人。你俩是玉赤县的老同事,她和你妻子也是好姐妹,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配合很好。当然了,只要不传出绯闻就行。”
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楚天齐心中一动,问道:“市长,莫非你听说什么了?她是和我妻子关系不错,可我俩仅是有限的工作接触。”
“紧张什么?我怎么感觉倒像是‘此地无限三百两’呀。”韩鹏程笑着调侃后,又道,“政府领导和秘书长接触天经地义,没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当然了,和其他同志的接触也不能少,要把自己放到掌控全局的位置上来。”
又接受过一番嘱咐后,楚天齐离开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屋子,继续犯起了嘀咕。
……
半个小时后,夏雪来到了楚天齐办公室。
经过休息调整、情绪修复,夏雪状态好了许多,进门便说:“市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