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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安说完便急忙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一脸沉重的出去了。
见刘全安出去了,烟景方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她无法想象若是遭这等淫/邪粗鄙之人□□会是怎样一个灭顶之痛,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犯恶心。刘全安此时虽罢手了,可保不准他何时会再来,她身上的神经一刻都放松不下来。如花女子落入贼窟,想也知道会被如何对待,聿琛可会为她焦心?若她失了清白,聿琛可还会再要她?
他是太子,他竟是太子!她知他身份高贵,却不知道高贵到如此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了,所以她从来没有猜测到这上头,联想此前种种迹象,她对他的身份忽然就不疑了。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烟景心中涌出种种难言的滋味。
在她以为他是个高门弟子的身份时,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去与他在一起,却万万没想到他的身份竟是未来的人主,那她的这份勇气还够分量吗?
若她一早便知他太子的身份,她多少会有退缩之心,宫禁森严,步步惊心,与她自由散漫的性子格格不入。三宫六院,雨露均沾,她胸襟偏狭,又怎容得下与这么多女子共同享有他。想来,他不告诉她他的身份,便是一直都在防着她,防她攀龙附凤吧。
她突然有些恍惚,是不是她一开始就错了?身份差距太过悬殊,这般不顾一切地追随了他去,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吗?如今离家才一天便深陷贼窟,小命难保,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侍女,他堂堂太子会为了她以身犯险吗?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昨晚那么多刺客,情况那么凶险,他依然将她护在身边,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
思想起伏得很厉害,一会是她被暴徒凌/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的惨境,一会是他踏着云彩,如天神降落般把她解救出来的希望。身上穿的狐皮袄子已经被刘全安给扯了下来,此刻身上只觉得冷,冷得瑟瑟发抖。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也无人再进来,更无人来送吃的,烟景又冷又饿,四周早已暗了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周身都被黑暗裹着,像缠尸布一样,缠了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日的阳光。
就在这时,好像听见一声低声的呼唤,“柳姑娘,你在这里吗?”顿时,她只觉得消沉的意识仿佛又清明了,心中燃起一阵强烈的喜悦,是聿琛,来救她了么?
她恨不能大声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但是口中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唔”声。
外面人听到里面没有动静,顿了一会就走开了,接着又是一片了无声息,一阵浓重的失望感涌来,聿琛没发现她。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锁头开动的声音,烟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着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潜了进来。
“公子……”烟景在心中叫着他的名字,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
“嘘,不要动,我来给你松绑。”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半张脸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拿掉了烟景口中塞着的布团,飞快地给烟景松了绑。
“季公子,是你——”在认清来人后,烟景不禁叫道。竟然是季扬,他怎么能在这儿找到她,她心中一阵激动,像救命稻草一样用手紧紧得抓住他的手臂。
季扬看到烟景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眼色一沉,眼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杀气。他解下身上的衣衫,裹在了烟景单薄的身子上。
“我来迟了,恶贼有没有伤害到你?”
烟景朝他摇摇头,拼命抑制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眸泪光盈盈,整个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这个样子任谁看了也要心疼,季扬温声道,“别怕,没事了,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到你,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便将她扶了起来,烟景走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两个守门的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却不会动了。看来是被季扬点穴了。
刚一出门,烟景便感到身上一轻,却是季扬揽着她的腰跃上房顶,疾步如飞地在房顶上走着,她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好怕被人发现,但好在季扬身手敏捷,加上夜色的遮掩,走出去好远尚无人发觉。
第28章 |险境2
烟景觉得季扬揽着她腰身的臂膀既强健又有力, 他应该是个武功高手,即使揽着她,也疾走如飞。
“季公子,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救我的?”烟景想了想 ,还是问了出来。季扬来了,聿琛却没来, 她其实很想知道, 她被劫走后,聿琛是什么反应。
季扬想起烟景被劫走之时听到杨奇情急之中叫的那声殿下,心头猛的一震,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他是天家皇子, 千承之尊, 自然不能以身涉险。
而柳老爷托付他护送柳姑娘进京,如今柳姑娘有难,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想都没想便只身策马去追了。
“你被刺客劫走后, 我便一刻不停地尾随了上来, 趁他们不觉潜进了这山谷里,暗中观察了许久, 然后趁着夜色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地。” 季扬沉吟道, “我想珑大人此刻也在想法子去救你。”
烟景神色黯然, 轻轻道, “季公子,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我很感激。”然后便低下头去, 再也不说话了。
四周静悄悄的, 黑成一片,看不到一点火光,只有点点星光洒下来,瞥见树影婆娑,黑影幢幢,季扬每走一步都让她胆战心惊,怕下一步就会被人发现,然后他们两个都被捉住又被关了起来,那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扑空了。
所幸一路无人发觉,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便看到了了那道紧闭的山门,远远地看见门前只有两个贼兵在值守,季扬警觉地扫了一眼周围,在树丛里蹲下身,对烟景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烟景点了点头,便看见季扬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很快便听见夜色中传来几声低沉的闷哼,那两个值守的贼兵被季扬抹了脖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季扬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开了山门,然后便试着推开了门,很快便回来揽着烟景快步走了出去,烟景回头望了一眼山门,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一路逃出来,除了这两个守门的,竟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她能感觉到季扬抱着她的身体有些紧绷,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季扬乌沉沉的眼睛看向密林里的一团黑影,低沉着声音道,“柳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好像察觉了什么,季扬抱着烟景在山道上疾奔而走,吹了几个口哨要把马唤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纵声大笑道,“哈哈哈!爷候了多时,终于钓到一条大鱼了!”接着四面便出现一片火光,不断地有人提着火把涌出来将他们围住,甚至山上也出现了火光,弓/弩手正举着弓箭瞄准了他们。
火光照亮了浓重漆黑的夜空,烟景的脸色在火光中显得愈加惨白。
季扬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但他依然神色自若,甚至更显得果敢阴冷,高大挺拔的身形对着身后的尖刀冷箭纹丝不动。
刘全安来举着火把来到他们身后,狞笑道,“好一出英雄救美呀,差点就让你们给跑了,这瓮中捉鳖的游戏可真是刺激,一下子便将你们两个都拿住了。”阴气深深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季扬镇静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把他的嚣张放在眼里,只是眼里的阴鸷之色更甚了。
刘全安一个旋身,便来到了他们面前,眼露凶光,嘴角肌肉抖动,厉声道,“放下她,否则立刻将你们两个用乱箭射成筛子!”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狠。
季扬的身形明显又一滞,接着便缓缓地把烟景放在地上。
“好,算你识趣!”刘全安扬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将烟景拉走了。
又一阵绝望感涌来,烟景无声地流着泪,挣扎已经没用了,被带走的时候,她不断地回头看着季扬。
立即便有几人上前牢牢按住了季扬,刘全安忽然抬起腿,一把踹在季扬的腿上,发狠道:“敢来我这里劫人,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要废了你,回去告诉太子,爷三日后要在这犀云山谷纳大美人儿为妾!到了那时,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就是爷享用的了,说起来,我能得此美人,还真是要多谢太子的成全。”说完脖上的疤痕抽动了下,喝令道,“给我射断他的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箭矢齐齐射向他的时候,季扬身子像会伸缩旋转一般,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倒转了方向,双腿往上踢在按住他的人头上,那十数支箭便射在了他们的腿上,随即便挣开了那几双按住他的手,一个飞速的旋身腾空,双手攀在了不远处的树顶上,咬牙道,“淫贼,想要废我,你还嫩着点,三日后,看我不取了你的狗命!”说完几个飞身,在树影间消失不见了。
“给我追!”刘全安怒吼道,看着季扬消失在夜幕里的身影,刘全安浑身颤起一股冷意。
烟景回头看见季扬逃脱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出来,她相信季扬一定还会回来救她的,只要还有希望在,她就一点都不能放弃。刀疤脸说三天后便要纳她为妾,她听了真是如头上打了个焦雷一般,果然应了她最坏的念头,她真要被抓来做压寨夫人了。
聿琛若是知道了,定会不忍心她被恶贼如此糟蹋。但他若来救她,又怎么能全身而退,这里人个个都要他的命,他是国之储君,身份尊贵,怎么会为了她以身犯险,不顾性命?
烟景这次被关在一个深山石洞里,她正心神不宁地乱想,面前的石门突然被打开了,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抬头便看见刘全安满脸奸笑地进来了。
“美人儿,你慌了?你尽管放心,就算太子不来救你,我刘全安也不会亏待你的,乖乖做我的小妾,我会加倍宠幸你。”刘全安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
烟景看着刘全安那副阴险的嘴脸,心中实在是厌恶,根本不想和他纠缠,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想对了,太子自然是不会来的,我只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侍女,什么名分都没有,他怎么会为了我来这里送死呢。我虽然落到了你手里,但你最好别把我逼急了,我若一心寻死,到时候,就算太子不杀你,我身边的人也会来寻仇,他们可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今晚那个你也看到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照样来去自如,究竟有多厉害自然不用我多说了。”
刘全安脸上的笑收住了,脸色白了一阵,上下打量着烟景道,一双眼睛溜溜地转着,“瞧你一张小嘴不饶人啊。这三天内我不会动你,但三天后,若太子不来,那可就不好说了。太子哪会舍得你这个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儿不要,让我刘全安捡了个大便宜,哈哈哈!”说完便哈哈大笑地走了。
烟景将头埋在枕头里,又哭了起来。她现在特别的想他,她好想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为她担心,但她却被关在这里,撞破头也出不去,提心吊胆地数着时间,每一刻都特别难熬,她怕死吗,当然怕,但她更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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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琛看着浓重的夜色,眉头紧紧地锁着。玄色的华服也仿佛潜隐在夜色中,只一双眸子在火光的映射下炯炯发亮,他在马车外站了许久,一双修长的手握成拳头,骨节分明。
前方响起铁蹄锵锵的声音,在静夜里听着格外的响亮,马鞭飞扬,那枣红色的马快如箭一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方勒住了缰绳。
一身夜行服的季扬翻身下马,身上尤带着风尘气息,他快步走到聿琛面前,跪地叩首,“请殿下救救柳姑娘!”
聿琛急步上前,眼睛盯着季扬,沉声道,“你找到烟儿了?她如何了?”
季扬的身子仿佛抖了一下,眼里滑过一抹痛色,“我在一个柴房里找到了柳姑娘,她受了一些轻伤,我原已经带她逃出贼窝,没想到中了贼人的圈套,柳姑娘又落入了他们的手里,贼头说三日后他便要在犀云山谷纳柳姑娘为妾。”
聿琛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里隐着火,挑了一下眉头道,“哼,他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季扬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聿琛,“这是我刚画好的犀云山谷草图,柳姑娘原先被绑在西边的一个柴房里,如今恐怕已经挪到更隐秘的地方去了,犀云山谷地势复杂险峻,贼势众多,若要救出柳姑娘,不是易事。”
聿琛扫了一眼地图,目光幽暗,“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手?”
季扬想了想道,“山谷里只有一个大寨,四处都布排着兵力,粗略估计应该有不下三千人。”
聿琛双手负立,望着越发浓重的夜色思忖道,“犀云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贼人在此盘踞多年,纵使手握强兵,想要拿下也非十天半日的功夫,我们只有不到三百人,因而只能智取。烟儿落入他们手中极是不妙,挨一时便多一分危险,但无论多难,也必定要尽快救出烟儿,今晚子时我带几个人先去犀云山谷看看山势地形,看有没有一些突破口。”
季扬眼睛亮了一下,恭声道,“季扬听殿下的安排。”
第29章 |险境3
子时, 聿琛、季扬、杨奇、傅云一行四人抄小路来到了犀云山谷。山上林木森森,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在夜色里看着影影绰绰的一片, 他们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静静的注视着山谷里的情形。
只见犀云山谷的大寨子里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火把,将寨子照得亮如白昼, 山谷的各个关口和寨子内外都守了层层的贼兵, 防范甚是严密。
聿琛神色隐藏在夜色中,眸子里闪出一丝冷光,“这里防守太严,我们去后山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防守薄弱的通口可进得去的。”
后山果然并无人把守, 只看见有一条数丈宽的小河, 随着山势蜿蜒曲折, 流进一个岩洞里,在月色下寒光凛凛,好像一面幽黑的镜子, 却不能窥见水里潜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但隐隐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不敢贸然涉水进洞。
洞口很宽,犹如石拱桥的环洞般大小, 可以同时划几只小船进洞, 洞口黑黝黝的一片, 月光照不进去, 不知道洞内是否暗伏着敌手。
季扬的脸隐在夜色中,只一双眸子灼灼亮着, 他向聿琛道, “此处凶险未卜, 殿下容我先进去探明情况。”
聿琛点了点头,眼睛望着着小河流经的方向陷入沉思。今晚的夜色异常清冷,照在他的身上如若覆上了一层寒霜。
季扬拔出腰间的长剑,只见刀影一闪,身边的一棵树便无声的倒了下来,剑尖对着树划了几下,便断成了几截,不出一刻便被季扬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木筏,他将木筏放进水里,只听哗一声划破水面的声音,他已经轻点脚尖站上木筏,
刚进洞口,一股森冷之气便袭来,脚底的木筏忽然轻轻晃了一下,他耳朵灵敏,听到水面响起水花的声音,也就在顷刻间,两三只鳄鱼张着獠牙大嘴向他扑了过去,那血盆大口眼看便要咬到他的大腿,霎时他敏捷的身影像闪电一般飞跃起来,从手中甩出几枚闪着寒芒的飞刀,锋利的飞刀瞬间插进那几只鳄鱼的血盆大口中,将獠牙长嘴削了下来,那几只鳄鱼咕咚一声沉了进去,但当他落在木筏上时,又有几条鳄鱼扑了过来。
季扬神色一凛,认出这是黑铠甲鳄鱼!此种鳄鱼性情最是凶残,嗜血成性,身上的鳞甲十分坚硬深厚,刀枪不入,如披了一身金刚铁甲一般,嘴巴又大又长,锯齿一般的牙齿能一口将人咬碎,战斗力十分悍猛。
季扬望向洞中,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洞内的水面尽是一片幽幽的红光,都是在伺机捕食的黑铠甲鳄鱼的眼睛。看来这水中恐怕潜伏着数十只鳄鱼。这就是这个洞口没有一人把守的原因,因为水中的鳄鱼实在凶残,谁若敢进来,必定命丧于此。
因时间紧张,季扬脑中灵光一现,未及细想,他已纵身跃上洞口的上方,用双手生生从石壁上掰了两块石头在手中碾碎,因十数年使用飞刀之术,他双手已练出千钧之力,且十分灵敏精准,接着他身体腾空翻转,双脚沿着洞顶倒立行走,将双手里使满劲道的碎石天女散花般地往洞内的水面飞掷出去,打在那些浮出水面的鳄鱼的眼睛上,那石头仿佛蕴满力量,穿过鳄鱼的眼睛,将脑花打碎,洞内的幽幽红光渐渐灭了下去,鳄鱼悉数沉入水底。
季扬举着火把将洞内视察了一遍,倒没有发现其他的危险物了,洞内宽阔幽深,两壁怪石嶙峋,他乘着木筏大约行了五六丈的水程,便发现前面皆是石壁挡住去路,季扬的耳朵灵敏,听到河水流动的淙淙声,知道那石壁下方必有洞口,他潜入水底细细寻了一会,发现左壁下方有个一丈长宽的石洞,季扬顺着水流的方向从这个内洞潜进去,在水底游了大概十几丈,忽然发现水面隐隐透着火光,他悄悄地浮出半个头顺着火光的方面看,不远处的石岸上有一个大的山洞口,洞口插着火把,但只有两个人在把守。
应该就是这里了,但此刻绝不能轻举妄动。季扬的眼睛随着那摇曳的火光忽明忽暗,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重新潜回水里。
天寒地冻,季扬在水底泡了许久,出来后又被冷风吹刮在身上仿佛也不觉得冷,马上便跟聿琛说了山洞内的情况。
聿琛见他机敏且骁勇,武功更是了得,看着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赞许之色。方才他在洞内以一人之力打死了十数只凶猛的黑铠甲鳄鱼他都看见了,在这个鳄鱼洞里,也只有他的飞刀之术能快速打败这些鳄鱼。这柳燊用人的眼光不错,派他来护送烟儿进京真是走了一步好棋,若能成功救出烟儿,季扬功不可没!
聿琛听了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吩咐道,“季扬,你带我进这洞中了解情况,傅云,杨奇,你们分头行动,查探一下这条河流上下游的地理形势,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寅时末我们在此汇合。”
“是!”傅云,杨奇跪下领命,一阵风过,两人俱都消失在夜色中,一点踪迹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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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景记得,昨晚他们将她绑到这个地方来,一路上绕了许多山路,穿过几个石洞,又拐进了几道厚厚的石门,把她关在这个深山石洞里。
石洞里进不来阳光,地板和石壁间湿冷都透了进来,往她四肢百骸里头钻着,她渐渐受不住,冷得颤颤发抖,她不敢躺在床上,一夜都坐在房间当中冰凉的石凳上。
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张戒备的状态里,一夜也不曾睡着,整个人又冷又饿又困,实在是难受极了,此时想必天已经大亮了,不过她在这山洞里看不到罢了。
耳边响起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的声音,进来两个穿紫色袄裙的丫鬟,为首的一个提着食盒,后面那个托着几件衣裳。
为首的丫鬟从食盒里端出早点,有一碗粳米粥和几样素菜,恭声道:“姑娘请用早膳……”
另一个丫鬟则呈上一件玫瑰紫对襟羊皮长袄到她身边,“姑娘如今身上的衣衫太单薄了,这山洞里很是寒冷,容易冻出病来,穿上奴婢手中这件长袄方可御寒。”
烟景瞧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料子样式都极普通,但好在是大毛的,还是能御寒保暖的。她冷得要命,忙拿过来穿上了。都这个时候了,能不再挨冻便是好的了,她得撑到他们来救她的那天。
烟景心中明白,这刘全安是不想她在这三天内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对她的起居饮食都开始照料起来,因而她不担心他们会在菜里做什么手脚,自己也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当看到这几样清淡的早点摆在面前便如同死气沉沉的境地里看到一点光鲜的希望,便也不想较劲了,权且让自己的胃先做俘虏吧,她可不想当饿死鬼,唯有保存体力才能为自己增加出逃的胜算。
她边吃边给自己安慰,不一会儿桌上的早膳尽数都被她填进肚子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饿过肚子,真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爹爹和嬷嬷哪敢让她吃一点苦头,没想到自被恶贼掳走后饿了整整一天一夜,感今追昔,不禁又想起在家的好处来,一股难受的劲儿又逼了上来,边吃边掉眼泪。
她吃完后,那两个丫鬟收拾好碗筷之后便又扭动机关,关上石门走了。
烟景在房间里呆呆的坐着,心里头却又开始想他了,想着他,念着他,万千遍,只有想着他的时候,她才能有勇气对抗这无时不在的恐惧。
就这么坐了一两个时辰,烟景渐渐发觉有些不妙,身子变得又疼又重,浑身虚软无力,额上冒着一层密密的虚汗,她抬起手摸向额头,滚烫滚烫的,想起身便又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应当是受了寒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