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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探了探头,白泽见状,悄悄走了过去,把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小太监凑到他的身前道:“是云秀宫的人来了。”
白泽轻轻点头,“把人带进来吧。”
一会儿功夫,人便带到了他的身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跟咱家进去吧。”
白泽带着人走进了大殿,轻轻走到御案前,禀道:“皇上,云秀宫的人来了。”
君墨黎没有抬头,只沉声道:“说吧。”
“是。”那宫人恭敬道:“婕妤没什么不妥,每天还是按时吃药,身子也一日日见好,只是三天前,去了辰星宫。”
“哦?她去那里做什么?”君墨黎丢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抬起了头,“你确定她是去了辰星宫?”
“这……奴婢只是见到婕妤向那个方向去了,至于进没有进去……奴婢实在不知……”被他这样一问,宫人又有些迟疑起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然不会相信。
“不知?那朕要你何用!”
君墨黎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去,骇的白泽连忙跪了下去,那宫人也跪下请罪,颤声道:“陛下容禀,奴婢的确是看到婕妤走进了辰星宫,但是……”
“有什么话就说!”君墨黎加重了语气,不耐的道。
“但是当晚静妃娘娘和许宝林也进去了,却没有看到萧婕妤,奴婢在宫外候了许久,也没见萧婕妤出来。所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请皇上明察!”宫人说完便深深伏地,僵在那里。
事情确实蹊跷,就是他君墨黎一时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东南方向有龙气……”
之前钦天监的话忽的耳边响起,他的心猛的咯噔一下,前朝女帝的事迹也浮上了脑海,难道说……
君墨黎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凉,以至久久没有说话,就是手上的奏折掉落在一旁也没有发觉。
大殿上一时极静,跪在地上的白泽两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良久才听到赦免之声落了下来,“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来他得早有行动,计划提前了。
日头渐渐西沉,宫中也陆续点起了蜡烛,萧夕用过晚膳,也无所事事,只坐在一旁发呆。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说明有人已经注意到她了,是静妃还阮晴柔她说不好,但她现在已不能再无所顾忌,再者,唤醒四哥的事她也毫无头绪,眼下只要他安康无事,她去或者不去也就无所谓了。
半响,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慵懒道:“凝霜,去把棋盘拿出来吧,陪我下盘棋。”
“婕妤太抬举奴婢了,做点针线什么的,奴婢会,可是这下棋……奴婢实在不懂……”凝霜委屈的看着她为难道。
“好了,好了,我不为难你,你把棋盘找出来就是了。”萧夕摆了摆手,她想要下棋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自己和自己下也可以。
黑白子交替落下,寝宫里就只有棋子落下发出来的哒哒声。
“婕妤,时候不早了,想来皇上是不会来了。”凝霜见她眉头微蹙,百无聊赖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前小心翼翼的道。
闻言,萧夕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也不反驳,捻起一颗白子落了下去,“我还不想睡,你们累了就下去休息吧。我有事再叫你。”
“不,奴婢不累,奴婢就在这陪着婕妤。”凝霜坚定的看着她。
两人正说着,却突然听到外面唱道:“皇上驾到——”
两人俱是意外,连忙起身出去迎接,“臣妾拜见皇上。”
“快起身吧,身子刚刚好,别在着凉了。”
君墨黎微微伸手,虚扶了一把。
萧夕顺着眼前的手看去,只见他穿了一件深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淡淡的月光洒下来,衣袖上的云纹随着晚风的吹动,仿佛飘动了起来。
她一时看的出神,直到君墨黎走上去,伸手将她扶起,她才回过神来,微微低下了头,“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臣妾宫里?”
君墨黎携着她的手一路走进去,不觉莞尔,“夕儿这是嫌朕来的晚?下次朕一定早来。”
“不是,臣妾不是那个意思。”不知为什么,萧夕有一种错觉,每每在跟前,虽然她时时小心应对,但还是容易在他跟前丢脸。
看出她的窘迫,君墨黎轻轻一笑,“好了,朕不打趣你了,朕是无意路过这,见你宫里还亮着灯,就进来瞧瞧你。不知道夕儿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见到小桌上的棋盘残局便了然,“你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是。臣妾闲来无事,便由此打发时间。只是皇上怎知臣妾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萧夕有些狐疑。
君墨黎指着棋盘道:“这有何难?你自己看,这冲、断、压、挡手法都是一样,不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吗?”
萧夕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没在意这些,听他这样一说,果然那个样子,黑白子不论是布局还是防守,都是一个路子下来了。
“好了,一个人下棋很是无趣,来,朕和你来一局。”君墨黎说着撩衣坐了下去,两指夹起白子便落了下去。
萧夕也只能坐在他的对面,手谈起来。
君墨黎的棋艺精湛,一炷香的功夫,萧夕便感觉有些吃力了,但下子速度还是不减。
君墨黎心中暗暗吃惊,人都说,下棋如排兵布阵,想不到她萧夕小小年纪便有此谋略,渐渐地两人下子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想不到夕儿棋艺如此了得。”君墨黎赞了一声。
萧夕猛地惊醒,差点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下着下着竟然一时忘了形,不知皇上如何看她,便道:“皇上谬赞了,皇上的棋艺才是精湛。”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凝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凝霜小心翼翼道:“婕妤,快到子时了。”
君墨黎将手中的棋子丢进了棋盒里,轻轻扣了扣案桌道:“居然这么晚了?这棋先留着,走,我们安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