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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我已经够能力保护大家了。”沈青蘅红着眼看向温时卿,可后者却没有一个眼神给他。温时卿沉默了片刻,没再说什么,只见一道裂缝出现眼前,手中灵力倏然而出将两个少年绑住扔进了虚空的裂缝,去往汀浔。
在裂缝关闭的最后一瞬,温时卿抬眸对上了沈青蘅错愕的神色,错愕外还有慌张和恼怒,唇瓣翕合听不清在说什么。温时卿实在是不好奇,只盼着,沈青蘅还能记得他答应过自己的生辰礼。
“走吧,师兄。”温时卿收回思绪,淡淡道。
李安宜在混乱发生时伺机离开,定然朝着天道最近处赶去,想要阻止他便只能追赶其去,此处方才落了下风的三人已搀扶着起身,只是现下伤得极重早已不是两人的对手。
岳和玉在对方面看着二人,苍白的唇瓣动了动道:“师兄,十一,你们怎么能拦住那个疯子呢?”
“当然了,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看着温时卿说道:“居然赶在此等关头不惜耗费灵力把那两个小屁孩送回去。
“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出,你们可早就追上李安宜了啊。”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骇人的笑,身旁的两人也随其笑了起来,“现在我怎么让你们去呢?”
沈玉堂召出手中佩剑,俨然一副迎战的姿态,不见丝毫惧意:“十一,你去阻止他,我留下来阻止他们。”
温时卿沉默不说话,也不见任何动作,因为面前原本的三人又多了三人,是本应该在被关押在汀浔山庄的薛以亭和六师姐,剩余一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没记错的话是李安宜后来常带在身边的随从。
那人勾着笑,目光黏在温时卿的身上一动不动。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站在六人身后不尽其数的魔修、修士。
身旁的沈玉堂继续说:“时卿,快去,我能撑,你师姐很快就回到。”
温时卿明白他此刻必须走,阻止李安宜才是最重要,可他知晓自己阻止不了李安宜,也帮不了沈玉堂。无论是往哪一边走,结局都是既定的。
“好。”温时卿听见自己的声音,分明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师兄,万事小心。”
沈玉堂朝他笑了笑,豁然道:“温时卿,若是有机会,好好同我和文君说说自己吧。”
温时卿背对着他,合上眼时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掀起唇说了句:“约上阿蘅吧。”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身后传来刀剑碰撞灵力相冲之声,也许有人嘶吼有人呐喊,但温时卿不曾回头,朝着永川天道的方向而去。
温时卿到的时候李安宜已经开启了阵法,阵法之外还有一群守着他的修士,温时卿没见过他们,他们身上的衣袍也是未曾见过的。
阵法内的人在运着功法,见来人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揶揄道:“怎么,一整个修真界居然只让师兄一人前来送死?是觉得本君与你情谊颇深杀不了你?还是觉得送死你一人便够?”
温时卿抬眸看着未开启的天道,李安宜凌驾其上仿佛已然将自己当作了那不可一世的神。他并没有被对方拙劣的话术激怒,而是平静地看着他:“李安宜,你明知自己赢不了。”
“那又如何?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宁可输也不会收手。你阻止得了我,你阻止不了那些阻挠我的人去送死,不是么?”李安宜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又如同闲聊一般问:“你说师父若是在天上遇见我会是什么情形?他肯定会问起你吧,问凭什么你没飞升,还是问我到底是用什么手段飞升的。”
“疯子。”温时卿不咸不淡评价道。
“彼此彼此。”李安宜笑着说,手上的功法却一下没听,温时卿看准了时机,手中的剑骤然飞出,在触碰结界的瞬间幻化成剑阵,试图破了眼前的阵法。
李安宜见状脸上的嬉笑全然消失,以一种憎恶又变态的眼神看着温时卿,说话几近咬牙切齿:“不论你还是他,还是真让我又爱又恨。”
“为什么你我就不如话本上说的那般志同道合呢?”
他好像真的在惋惜此事,垂着头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时却时在对那群弟子发号施令:“别让他靠近,否则便都去死吧。”
“既然道不同,那便只能毁了其他路,只剩一条路,自然就志同道合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温时卿,仿佛在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拦住便好,别要了他的命。
“师兄,我会让你好好和他们告别的。”
温时卿神色漠然,手中的剑陡然飞出几乎是一剑砍倒一片,只见头颅横飞,血肉纵横,一步步逼近的步伐宛若修罗。天道之下的永川河水汹涌着呜咽着,简直像要将整个修真吞噬而尽。
那些拦住温时卿人看似是正常人,实则全是被李安宜操控的傀儡,他们分明有着自我意识,却做着违背本心的事,身心痛苦至极,唯一的出路就是痛快的死去。温时卿突然恨原主无缘无故地闭关,也恨自己不能早些时候回来。可又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他们任何人的错。
银白的剑刃因为过度嗜血便染成了血光的颜色,鲜红粘稠的血液沾满他外露的皮肉,血如雨下浸透了他的衣衫。落脚之处尸横遍野,仿佛他才是劫难的始作俑者。
可那真正的魔头却如谪仙立高台,灵力拥满身衣袂飘飘,至少在那里刻,李安宜穿过血雨看向地上杀红了眼的温时卿,他或许以为自己成功逆天改命,立众生之上成了真正的天上仙。他只需要杀了面前杀红眼的修罗,似乎便拯救了众生,他便功德圆满得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