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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旭最近都是在祁郡家里吃饭,杨奶奶每年开春都会去东山普度寺上吃斋拜佛一短时间,祁郡家里正好空得很,便同意了江昭旭蹭吃蹭喝的要求。
但总会有些事情打破他们之间的宁静。
昨天中午两人在外面小街吃完午饭后,祁郡去隔壁小卖店买酸奶,付完钱从店里出来后,看见江昭旭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旁边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车里还坐着个女人,看不清样貌。
祁郡用牙齿撕开酸奶封口,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那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五官甚至有点和江昭旭相像,面色生气地说着什么,但眼底是藏不住的炫耀和高兴。
江昭旭更是不耐烦他的话,嘴里骂了句脏话,提起步子就要走,男人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了句什么后,江昭旭眼色突变,默了片刻后,跟着他上车了。
祁郡叼着酸奶站在小卖店门口看着江昭旭离开,手里传来一条消息。
【我有点事,你先回去上课。】
低头看着这条消息,她心里总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她也做不了什么,那个男人和江昭旭的关系显然可见,这是他们江家的家事,由不得她这外人插手。
可没过多久,祁郡就对现在的这个想法悔恨至极。
*
下午的三节课和晚自习,江昭旭不出所料地没有出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后面的课桌依旧空无一人,祁郡开始沉不住气了。
祁郡给江昭旭发了很多条信息,除了回了第一条“没事,我在家”以外,再也没回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接,一般江昭旭是不会搞失联的,他上回这样还是他生日的时候。
祁郡突然想到他生日时的状态,特别是今天那个男人的出现,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晚自习下课后,祁郡收拾好东西后直奔回巷子,江昭旭家大门是敞开的,她在楼下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便自己推门进去了,把门反锁后,轻车熟路地上二楼。
他的房间门没锁,祁郡轻轻一推便开了,房间里没开灯,门外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为这个昏暗压抑的空间带来一丝光亮。
祁郡看了房间一圈还没看见江昭旭,刚想抬手开灯,“别开灯。”
是江昭旭,声音低压得很。
还没等祁郡找到声音的来源,江昭旭就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唇不断摩挲着她的肌肤,吐出气息里带着酒气,弄得祁郡一阵发麻。
“怎么来了?” 江昭旭轻声问着。
祁郡没回话,拉起他的脑袋推开,一看周围全是喝空的啤酒罐,忍不住皱眉看他。
江昭旭顺势坐在躺椅上,垂着眼眸,头发乱糟糟的,红色手印在冷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两人都没说话,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烟,刚想点着,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朝祁郡扬扬下巴,像是询问。
祁郡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收到信号后的江昭旭自顾地点燃烟,深吸一口,微微仰头吐出层层烟雾,喉结上下滚动,夹着烟的手搭在桌子上,青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他。
脆弱又颓废。
祁郡也不急着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拿起,递到自己嘴里,抽完剩下的半根,刚要放在烟灰缸里捻灭,就听到江昭旭的声音。
“他们离婚了,” 说完后,又轻轻讥笑一声,“那混蛋又生了小混蛋。”
祁郡心里一怔,没注意手上的烟头,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了猩红的烟头,她嘶了一声。
江昭旭皱眉侧头看她,拉过她的手,抽出湿巾包住,“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郡伸出另一只手摸他的头,轻声说着:“没事,不疼。”
他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手指,沉默片刻,声音嘶哑着开口:“今天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我爸,他们俩昨天终于商议好离婚了,今天就马不停蹄来带着那女人来找我。”
江昭旭喝的有点醉了,但说的每一句都是清晰可听的。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离不了婚,也不全是老爷子的意愿,而是因为如果我还没满十八岁,他们两个需要为了我的抚养权费心。我一成年,那两个畜生就准备离婚了。” 说完又顿了一下,冷笑:“不,是他们结婚起就计划着离婚。”
“有时候我都在想,这是不是我的错,我是不是真的成了他们追求真爱的阻碍。”
他现在的声音像是经过磨砂纸一样低哑,但祁郡却听到了他心里的绳索断掉的声音。
其实祁郡心里清楚,就算江昭旭再恨他的父母,但至少在他们父母东窗没事发之前,他的父母也算是装得尽职尽责,江昭旭也不可能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故意叛逆搞事博取他们的关注。
但是今天他的父亲又一次碾碎了江昭旭内心仅剩的感情,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通知的事情,却要亲自带着那女人来到五百多公里的海城,这不就是□□|裸的羞辱。
江昭旭抓她的手放在脸上的巴掌印上,滚烫的温度迅速使她的手掌升温,一路蔓延到心头,烫得她一阵颤栗。
江昭旭抬头看她,眼睛猩红,样子可怜极了,祁郡听到他说:“我第一次被他扇巴掌,就因为我骂了他儿子一句小混蛋。”
祁郡心头一紧,鼻子忍不住一酸,江昭旭多傲气一个人啊,就连平时两人吵架,她都不会动手打他,可就因为骂了私生子一句,却自己亲生父亲扇红了脸。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后悔当初那个不管他们家事的决定。
祁郡哽咽:“你还手了吗?”
江昭旭点点头。
“赢了吗?”
他怔了怔,没想到祁郡会这样子问,他以为祁郡会不做声,或者斥责他冲动。
“赢了,那老混蛋都快被女人给榨干了。”江昭旭说。
祁郡伸手搂住江昭旭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抱,他坐在椅子上,祁郡站着,江昭旭的脑袋正好埋在她的心口上,房间里很安静,他能很清晰地听到祁郡的心跳声。
她伸手抚着他的背,轻声:“赢了就好,要是还有下次,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打他。”
埋在祁郡怀里的江昭旭心头一震,以往和父亲吵架都是被家里人斥责说不懂事,痛骂不孝子,现在终于有人为他站队,终于有人在孤独无助时对他伸出手。
“昭旭,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永远都是他们,是他们选择了最愚蠢也最伤人的方式来满足自己丑陋的私欲。真爱也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追求真爱。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有意义的,你也是。”
有些自私阴毒的父母总把无辜的小孩当做他们追求自由与真爱路上的阻碍,却忘了是谁把这些小孩带到这世上,他们用尽恶毒言语相对自己亲生骨肉,从来都不会检讨自己的过错。
这样的父母可悲可恨至极。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心口那块一阵滚烫,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江昭旭好像流泪了,他这么高傲不羁的一个人,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流泪。
但她没有说什么,咽了咽喉咙,继续说:”你是在旭日初升之时出生的孩子,一天中最有意义最美好的时间,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光芒万丈的。从此以后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只是江昭旭,旭日初升的昭旭。”
她话音一落,江昭旭猛抬起头,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下去,他吻得很凶,不断啃咬着她的唇瓣,伸出舌头搅乱吸取着她的气息,把嘴里的酒气都渡给她。
祁郡也任由他放肆,甚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两人的唇舌交融在这火热的空气中。
江昭旭突然抬头,轻声喘着气问:“你会一直在吗?”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一直这样温柔地抱着我亲我吗?
会在我孤援无助时牵着我的手陪我抗衡世界吗?
是真挚的恳求也是迫切的询问。
一个个如羽毛般温柔的吻落在江昭旭脸上,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抵着他的额头说:“我会的。”
如果一切都按照我们意愿中样子发展的话,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啊宝贝们
其实那张露锁骨照片是江少故意的,故意把阿郡的心思引开。
第36章 管好你们的贱手别他妈碰她
江昭旭听到祁郡那句”我会的“后,像是得到了承诺,紧紧抓住她摸着他脸的手,点点头:“我会记得。”
你说要一直陪着我,我会记得的,你千万不要骗我。
“好了,你赶紧去洗澡吧,身上一股酒味。” 边说边把江昭旭从她身上拉起来,往厕所里推,“我下楼给你煮东西吃。”
江昭旭回头看她,出声要求:“要鸡丝粥和煎蛋。”
喝了酒的江昭旭总是像个孩子一样难伺候。
祁郡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应下声:“得嘞,少爷。”
鸡丝粥比较耗时间,祁郡在厨房弄好粥出来的时候,江昭旭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祁郡一手撑在橱柜上,另一只手拿着汤勺不断搅动着锅里的粥,原本扎好的马尾被他弄乱,索性把头发散下来,身上套着一件最白色的毛衣,厨房里暖黄色的灯光萦绕在她身上,温暖又美好。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焦灼,没看多久祁郡就回头看到了,皱眉看他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不吹——”
没等她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江昭旭含|进嘴里,他的吻没了刚才的凶猛,只是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瓣,舌尖如羽毛一样轻扫着她的唇|瓣,一阵密密麻麻的触电感让她几乎站不稳。
江昭旭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搂住她的腰往橱柜上送,继续扣住她的后脑勺动情地亲吻着,舔|吮着,动|情不已的气息再窄小的厨房里荡漾。
直到旁边的鸡丝粥冒出的阵阵滚烫热气提醒着两人的过火,祁郡伸手用力推开他,红着眼喘气:“粥..粥好了,先吃粥。”
江昭旭不满被打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动作迅速地把火给关了,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声音低哑:“亲够再吃。”
祁郡:“.......”
最后等他亲够后,祁郡还是忍着腿软给他煎了个鸡蛋,她边煎蛋边看着客厅外低头喝粥的江昭旭想,我真他妈是给他宠疯了。
祁郡看着他吃完粥,又帮他吹完头发就收拾东西回家,不再理会江昭旭幽怨的眼神。
祁郡回到家后就已经快十一点半,明天还得上学,她抓紧时间洗澡收拾完东西,正要去关窗拉窗帘上床时,不小心往下一瞥看到一个模糊黑色的身影在她家门口晃悠着。
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灯关,只剩下一片灰蒙,看不清是谁,她太累了,没有精力去思考是谁。
或许是那个酒鬼找不着家呢?她心里想着。
*
消失半天的江昭旭回到学校后被班主任带去办公室聊了一个小时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高三的时间过得很紧也很快,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人的消失或出现。
祁郡和江昭旭照常在一群书呆子争得死去活来的的一班努力奋斗着,孟微和林风还是在为孟微高考志愿而争执着,周潮生照常带着不同的漂亮姑娘流走在纹身店和酒吧之间。
海城也终于在四月中旬真正结束了阴雨天,迎来了春天阳光,可有些难以意料的事情也随着阳光的到来悄然发生。
三模考试前一晚,祁郡照常坐在书桌前默公式,桌角的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祁郡啧了一声,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阿郡,是我。” 对面的周潮生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怎么了?”祁郡问道。
“李治提前出狱了。”
听到李治两字,祁郡忍不住皱眉,花了几秒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突然想到几天前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说不慌是不可能,如果那个身影是李治的话,那就意味着他知道了些什么,她不知道李治会做出什么事,她也没有办法去和他抗衡,只好把那晚的事和周潮生说了。
周潮生听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事你不用管,我和你说为了让你小心点,有我在,他应该还不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