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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医院的廊道间坐了大概十来分钟,舒北凉透彻了,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老半天,脸色一度难堪,最终竟生生把它给关了机。
这一系列行为落入沐白川眼里,他把棉签丢到一旁垃圾桶,起身拍了拍并没任何褶皱的衣裳,眸下一片柔情,他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你不想见又不能拒绝的人,是吗?”
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顾钰,是到目前为止,舒北都觉得这件事很是丢人。
做替身,还在别人胯下cheng欢。
被昔日最要好的朋友问起话,舒北错愕地抬起头,这小家伙好像更害怕了点,瑟缩着瞳仁,坠入噩梦般摇头,他张了张嘴蠕动出的声音轻得让人听不清。
眼前这人还是如初见那般干净的没有任何污点。
或许有了比较,才会显得更加狼狈尽染。
舒北颤着眼睑,他忽地又把头给低下,垂得很低,沐白川都快认为他要把头埋进衣领子里去了,犹豫的功夫,总算听到软糯可怜的声儿响起。
“我不想回答,行吗?”
捏了捏他的面颊,沐白川望着他的眼,点头道:“你知道我不会逼迫你的,不愿说就不说吧。”
就在舒北手机关机的这档子时间,成功错过顾钰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和五个电话,看得出他火气蛮大。就在刚刚,开完会把文件重新备份好后,他就开车来横店探班。
却是兜了一圈都没见到那蠢兔子。
在问过许桉,才知舒北是接到医院的病危通知,赶去照看妹妹舒沫去了。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顾钰本是没气,气就气在,打了一通电话没接,再打,手机里直接传来对方手机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英文的sorry还没念完,就被顾钰发狠般挂断放在兜里,让许桉开车,他则是坐在后位,翻开笔记本,修长的手骨在敲打着键盘,那屏幕上一堆文字,许桉瞧了一眼,顿感头晕目眩,甩甩头坐到驾驶位去。
车子扬长而去,倒是都在同一个城市,也没浪费太长时间。
彼时天边日头偏了位,黄昏将至,稀稀疏疏的碎光拉长了疏影,旁侧黄花开得正是旺盛,甚至有三两的孤鸟停歇在枝丫上。
赶前儿落了雨。
剔透的水珠子还有部分悬挂其上,或滚了个边儿,落进了叶子当中,那叶片倒也不觉得累,就这样含着珠子,在风中瑟瑟微晃着。
景自当美得潋滟多情。
许桉瞧了一眼,有些挪不开眼,只是偶然地抬头,就见着旁边一栋楼中11层的玻璃窗前有两个人影子,其中一位颇像舒北。
蹙着眉用手机拍了张照,放大一看,还真是他,还有,旁边那男生,模样不赖,对着舒北笑的温柔。
掐人中自救来得急否?
顾钰瞥了眼许桉:“把车子停好一会跟上来。”
“是……”许桉身形明显一顿,在心底为舒北默默烧了三炷香,找停车位去了。
顾钰长腿一迈,健步如飞,一副抓奸的样,他脸上带着墨镜,深邃乌黑的眼全然给遮住,可这也挡不住他那该死的魅力。
舒沫病房在11层。
刚已抢救过来又在icu里躺了一阵子,这才回了原本的病房,气色差到极致,但好在旁边的心跳测试器上还有那么一下两下的频率。
虽跳得极为缓慢,但命算是保住了。
深深忘了眼舒沫,舒北视死如归拉着沐白川出了病房,他快把自己犹豫死了,掏出手机看了半晌,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拿手机的手在轻微打着颤。
不过小兔子很快收敛了所有负面情绪:“那个谢谢你啊,我要给那人打个电话可能要点时间,你在这等会?”
“好。”沐白川说得不假思索。
姑且,舒北只要不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这人都会答应,区区等一个电话的时间又能等多久?都这么多年等下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小兔子不喜欢闻烟味,沐白川自觉退开想去厕所抽根烟。
哪知电梯那引起小部分喧闹。
沐白川愣住,抬眼看去——是个腰细腿长,气场max的男人,是顾钰,他推了推墨镜,淡粉的薄唇紧抿着,一脸不悦。
只是出个电梯,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他神色如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的话,估计会有不少春心萌动的年轻护士上前去要联系方式。
没多久,顾钰就站在了舒北跟前,他神情淡漠地瞥了一边的沐白川一眼,然后微微低着头,将目光转向了神情惴惴的舒北。
沐白川一回头,就见着舒北像是傻了那般站在原地,双手无措不知摆在那好,他赶忙走去,就要把舒北拉到身后,但这小兔子固执地惹人心疼,他不为所动。
搞得沐白川只好陪在边上站着。
医院窗子外站了两只麻雀,叽喳着把头凑进来,量它们也听不出个什么名堂,偏就是一副要听的德行,昏黄夕阳落了近来,回不到一点的温度。
“不接电话?不见人?这就是你做情人的态度吗?”顾钰连看都没看沐白川,语气不善,眼神牢牢盯住了舒北。
这称呼堪比五雷轰顶,沐白川难以置信瞪大了眼,他目光在面前二人扫了几下,不确定道:“情人?舒北这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位先生,舒北是我的朋友,他刚遇了点事同我在商量,太忙了没来得及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