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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气急败坏地甩开仆从,闷着头向前跑去。
恰好陆泽安路过,打算去后宫给母妃请安,手中拿着一包讨巧的小玩意儿,边走边欣赏宫中景致。
“砰”的一声,他冷不丁被撞个正着,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疼痛地捂着额角倒吸凉气,东西撒了满地,全都糟蹋了。
从前人尽皆知大皇子脾气好,为人潇洒仗义,此刻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训斥道:
“你是哪个宫新来的宫女?没长眼睛吗?”
林楚楚摔疼了,听了这话更是又气又委屈,抬起手抹眼泪。
她根本不认得陆泽安是谁,只当他是个寻常宫人,耍着性子许久不起身。
这动静不小,陆嘉念正在不远处漫步,看见皇兄的身影赶忙走来。
望着满地狼藉与林楚楚时,她登时诧异地掩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才在养心殿时,陆嘉念只觉得自己多余,连茶水都泛着酸苦。
陆景幽不是待她很好嘛,怎会需要她这个皇姐插手,想必会留在身边吧。
可是,林楚楚为何一会就出来了,还满脸委屈?
陆嘉念愈发觉得不对劲,好似想到了什么,调头往养心殿赶去。
作者有话说:
陆狗:不仅套路失败,还获赠追妻火葬场qaq
ps:本文无任何雌竞,每个女孩都有属于自己的美好!
第47章 约会
◎“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养心殿内, 所有宫人遵命退下,独留陆景幽一人烦躁踱步,缓缓从高台上走下来。
他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 目光凝聚在皇姐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愈发拿不准, 仿佛有些东西脱离掌控。
那日在御书房, 他看出皇姐并非心甘情愿,料定她会看不下去。
此事又是由她操办,待到皇姐意识到会有旁人时, 定会松口伴他身侧。
不知皇姐是否全然不在乎他,竟会主动给他塞人。
方才见到眼前娇滴滴的姑娘, 陆景幽心头默默一梗。
但他仍不甘心,故意宽恕林楚楚,有意无意地刺了皇姐一下。
他希冀着皇姐不悦吃醋的模样,一如当初在御书房,让他暗喜皇姐将他放在心上。
谁料, 皇姐就这么走了,头也不会地走了!
陆景幽愣怔地望着殿门,身形僵硬地伫立许久, 犹豫地走上前去, 脚步却倏忽间顿住。
这糟心事是他挑起的, 现在主动说破,未免有失身份。
他烦闷地阖上双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走回原地。
可是, 还未平静一刻, 陆景幽猝然想起往事, 心底愈发不安。
皇姐是金枝玉叶,之前招驸马时,天下男人挤破门槛,因为陆言清居心不正才作罢。
万一皇姐当真放下他了,潇潇洒洒再去招驸马,他又能如何?
纵使他能杀尽所有人,但隔着长公主身份的鸿沟,皇姐完全能摆脱他。
陆景幽思绪翻涌,眸中一片阴沉,再顾不上细枝末节,捏紧指节朝殿门疾步而去。
就在此时,大门“吱呀”一声轻响,天光钻了进来,映照在他凝重的面容上。
陆嘉念从门后探出脑袋,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杏眸灵动地眨巴着,尽是迟疑和探究。
看见四下无人,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放心迈过门槛。
陆景幽衣襟微乱,她下意识抬手整理,柔软细腻的指腹无意间划过他的心口,侧首道:
“这是怎么了?花一般娇弱的姑娘,你还下手罚她吗?”
皇姐靠得很近,清甜香气幽幽弥散,发梢酥痒从他手背扫过,是久违的亲切熟悉。
陆景幽贪恋地嗅着,修长手指把玩着皇姐的墨发,一圈圈缠绕成卷,慢慢抚平焦躁。
不过,当他回过神,听清楚皇姐说什么时,刚要扬起的唇角瞬间抹平。
皇姐似乎......并未如他所想。
难道她不应该酸涩质问,为何他要对林楚楚格外温柔吗?
怎么不见皇姐生气,甚至还关心起旁人来了?
陆景幽眸中阴云密布,警告地盯着皇姐,企图让她赶紧反应过来,攥紧了她的手腕。
奈何陆嘉念只是微微蹙眉,觉得这家伙愈发莫名其妙,不以为然地甩开他的爪子。
没办法,陆景幽憋闷地站在一旁,强忍着愠色坐下,淡淡道:
“是她自己多次失了规矩,与朕何干?”
说着,他生怕皇姐再替别人说话,立即补了一句道:
“皇姐挑的人,朕不喜欢。”
陆嘉念一噎,满腹委婉求情堵在喉咙里,暗暗嫌弃地瞥了一眼。
如今登上皇位就是不一样,真是难伺候。
“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
陆嘉念扯出一个端庄贤淑的假笑,不讲规矩地半倚着长桌,一本正经道:
“我既操办此事,会为陛下好好选心仪的名门贵女。”
“皇姐不必白费力气,朕一个都看不上。”
陆景幽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坚决道。
“陛下说笑了,既然如此,为何要让我做这事儿?”
陆嘉念懒得同他迂回,一想到看卷宗看得眼睛酸涩,愤愤不平地问出了声。
话音未落,陆景幽眼睫轻颤,蓦然从檀木椅上站起了身,眸光明亮灼热,俯身凑了上来。
他的手掌不知不觉间抚上腰际,趁她不备轻轻扣住,逼着她紧紧相贴,低哑摩挲道:
“到底为了什么,皇姐不明白吗?只要皇姐答应朕,何必大费周章?”
陆嘉念哑口无言,后悔自己口无遮拦,把话头引了上去。
她没忘记,那日陆景幽将她抵在铜镜前,就是为了让她松口。
本来这事都过去了,她把林楚楚带来,也算做的圆满,以为他不会再做什么越轨之事。
陆嘉念讪讪笑着,一根根掰开陆景幽的手指,后退一步保持距离,在手边的位置上坐定。
二人皆是沉默不言,抑或是心思不同,不宜再提起此事。
陆嘉念轻叹一声,窘迫地埋下头,终于能体会达到林楚楚的尴尬了。
身侧是一盘糕点,正是林楚楚吃过的那碟,她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品尝。
绿豆糕绵软细腻,丝丝甜味与绿豆清香融合得恰到好处,清甜爽口,不似宫中其他糕点那般甜腻。
陆嘉念心情舒畅了些,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极为迟缓地咀嚼着。
她不喜欢太甜的糕点,每回都吩咐御膳房单独做,与他人有所区分,一尝便知。
这显然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怎会出现在养心殿呢?
难道是知道她要来,特意这么做的?
陆嘉念把最后一口吃完,偷偷抬眸瞄了陆景幽一眼,眼底闪过点点光亮。
他也在看着她,眉眼间泛起笑意,一字未说却又道尽心意。
陆嘉念怔了一下,眼前恍惚间浮现曾经的少年,总是跟在她身后,守在漱玉宫摆弄小玩意儿哄她开心。
如今一切都变了,又好似都没变。
他只不过换了个地方,静静等着她走来。
陆嘉念心尖发软,仿佛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口子,寒冬过后的暖阳投射进来。
她不敢任由心绪肆意放纵,赶忙塞了一块绿豆糕在嘴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也看不见陆景幽唇角期待的笑意。
殿内依然静悄悄的,他们却都放松不少,无声的温存弥散。
过了许久,当陆嘉念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通报之后,疾风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连佩剑也顾不上解下,呈上一团脏乱带血的东西,半跪着道:
“陛下,卑职带人搜寻京城,在东郊城外的桥洞下面找到了这个!”
陆嘉念好奇地看了一眼,闻到一股血腥气,当即用手帕捂住口鼻。
那是一件残破染血的旧衣,还有一些用空了的药瓶。
“这些东西漂在水沟上,卑职顺着找去,桥洞下有一滩血迹。
衣衫瞧着像是陆言清的,药瓶给医馆掌柜看过,确定是他们卖出去的。”
陆嘉念与陆景幽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其中含义。
当初确认陆言清还活着,是因为一块银制令牌。
他拿令牌换了药物,医馆掌柜机缘巧合让他们查到,所以一直追查至此。
只不过前段时日琐事繁多,无暇顾及这些,他们都有所松懈。
以为陆言清受了伤十之八九活不成,加之京城严防死守,街上贴满画像,根本逃不出去。
但现在东西还在,人却没了,四处搜查无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