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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宋简非胀红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焦急到在原地踱了踱脚,用含着哭腔的声音喊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任招意蹙眉,追问:「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可是——」
任招意不让他说,抓住他的腕逼近,沉声道:「还是,你不接受喜欢你的是同性?」
「也、也不是,但——」宋简非张大蒙上雾气的眼睛,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话,只能拚命请求任招意读懂自己眼里的慌张。
任招意深吐了口气,强迫自己拔除话音里的强势,缓了一会儿,而后才用不太平稳却足够温柔的语气慢声问:「不然,你讨厌我?」
宋简非几乎是立刻摇头,姿态依旧可怜兮兮的,可动作是相反的坚定。
「那我找不到其他可能会让你拒绝我的理由了。」任招意接话,嘴边扬起了个势在必得的弧度。他道:「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交往;如果还不够喜欢,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
待任招意言毕,宋简非避开他的视线,垂下脸,彻底沉默了。
果然还是太突然了。任招意心道,把姿态放到最低,上前了一步,哄道:「怎么了?」
宋简非捏紧细线,垂眸轻声道:「……为什么啊。」
任招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喃喃:「大家都讨厌我,你却那么好,根本,连该待的地方都不是同一个。」
要不是世界倒序了,就是自己梦还没醒。
他甚至以为自己再次被放弃了,然后任招意就出现在他面前,开口说起他就连最愿意想像的午夜梦回时都不敢肖想的戏语。
听他用满是迟疑的语气把自己贬进尘土里,如此问道,简短的字句轻飘飘地让任招意构筑在外的守备范围瞬间向内塌陷。
任招意不再保留,拉过宋简非缩在身后的手,不顾他面上剧烈的挣扎动摇,把他的五指都摊开,然后自己覆掌而上、收紧指尖。
任招意执拗的与他十指紧扣,对经过的人好奇中略带探询的目光毫不在意,认真的说:「你听仔细,我远比你想得糟糕许多,严格说起来,还是你被高攀了。」
「可明知如此,我还是敢说喜欢。」任招意顿下,一字一句缓慢道:「再说了,我们待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我都抓住你了。」
*
宋简非很难用言语描述推开房门倒到床上、思绪得以毫无保留的全盘倒出时,他的脑内活动有多丰富。
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任招意可能是疯了,再怎么荒谬的笑话都敌不过今天这齣。
不是疯了的话,他是认真的?宋简非抓过一边的枕头摁到脸上,狂喜终于很慢很慢的把他淹没了。
姑且不论他到底明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他会想拥有任招意、会想他一直陪着自己,想让所有卑微的渴望都在这人身上兑现。
即便对任招意的念想混入了太多东西,他都想着,自己怎么会有可能不喜欢他呢?
宋简非在梦里已经用痴迷的眼神对着他的背影说过了好多次爱了。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除了爱之外的字眼能表达自己对他的强烈依恋,所以,他爱他,从骨到心,每寸都深爱。
喜欢是一个甜美又单纯的词,对路上的猫狗也能随口说喜欢,他对任招意就没有过这个阶段,这段疯魔也从来只有他一个人深陷。
在他的幻想里,就连一次,他的人间火光都没有回过头,每走一步,脚踩的平地就朝两边割得更开。
梦多了,他甚至偶尔会想,离自己远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就在刚才,他告诉他,我抓住你了。
*
「任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午餐时间,任招意被林宏宣和他的女朋友顏艺荷堵在位置上,两人表情十分同步,右眼写八,左眼写卦,就那副模样不得不说非常相配。
既然林宏轩知道了,顏艺荷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以他对前者的了解,他直觉他不会往外说,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跟谁说了?」
林宏宣朝顏艺荷努努嘴,道:「没谁,就她而已。」
自然而然的默了半会儿,林宏宣发现静得有点不太对劲,见任招意姿态放松的宋了口饭到嘴中,一拍桌喊:「唉呦,哥,别转移话题!」
「没转移话题啊,」任招意笑着道:「我压根就没想回答。」
顏艺荷相比他拘谨多了,但一样不减探听的热情,她笑咪咪的道:「他跟我说我还不信,不过任哥你这么帅,要真告白了谁拿不下?」
她撞撞小男友的肩,对方顺势撑起很假的笑接话:「是呀,哥,成了吧?什么时候咱们能见大嫂啊?」
任招意筷子往桌上一搁,面色淡然道:「还真没拿下,躲着我呢。」
宋简非在那天之后就不去天台吃午餐了,放学也溜得奇快,任招意就连抓着最短的下课时间到他教室找人都没见影,任招意都忍不住为他出神入化的逃避技术感到佩服了。
不过宋简非想得其实很简单——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任招意说清自己心里的弯绕,乾脆先躲,藉着这段时间思考要怎么回应比较合适;另一方面,他也想着让对方冷静几天,如若任招意很快发现告白只是当天气氛太好造就的错误,也不至于半点顏面不存。
换句话说,他也在准备承担无底的失望和伤心,如果那是任招意想要的。
宋简非自认暂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但唯一的紕漏是,以上想得这些他一样没和另一位当事人说。
告白后的第三天放学,宋简非揹着早早整理好的书包快步离开教室,往人潮还未涌现的穿堂走去。
结果,一道高佻的身影从侧边的警卫室大步跨了出来,拦到了他的面前。
任招意微喘着气,撑着膝抬起了脸,一张俊逸的面孔同时出现了庆幸和浅薄的慍怒。
像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多想一样,他把汗湿的瀏海往后梳,让情绪也随着这个动作湮灭。任招意微啟薄唇,道:「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