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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过年被庞大讯息量衝击的白沐尔,深深感受到自己好像落了一大截,身为哥哥怎么能对白湘菓平时一无所知呢?
于是妹控如他,因大学晚开学,硬是多留在高雄将近一个月,开学后甚至固定每月至少回来一次,除了能完美地渗透白湘菓的生活,也想填补她孤独空虚的心灵。
作为称职的哥哥,他是清楚白湘菓的交友情形的。
白湘菓怕生,惰于社交,也总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因此身边没几个朋友,知心的更是只有殷楀杋。
就连加入热舞社后,她仍没与社员打交道,而是默默地在一旁练习着。
种种原因使然,她的生活仅有练舞,其馀便是和殷楀杋处在一块。殷楀杋的人缘极好,为此她不会成天老缠着他,即便同班,她下课不是在座位上睡觉就是写功课,偶尔殷楀杋才会来逗她。
白湘菓虽十分依赖殷楀杋,但她终究不想造成他的负担。
于是,白湘菓单调规律的生活,就在多了白沐尔时不时带来的欢乐下,很快地来到国三。
课业量愈加繁重,几乎每节课都在考试的会考生,理所当然地被学校禁止许多活动,例如:升旗不需到场,社团也改採自愿制参加。
且国三的放学时间延后十五分鐘,第八节顿时变成漫长的一小时,这让不少身心俱疲的学生更加疲惫了。
可仍有一群热舞社的旧社员放学会留练,为的是能争取在毕业舞台上表演。毕业舞台除了是国三这年少数表演里的其一,更是国中最后一次的表演,可以在全年级师生都在的毕业典礼上跳舞,没有人不想要这个机会。
不过,表演是有限制人数的,只能五人参加,并且由社师选出适当的人选,不限年级。
一起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多少都清楚彼此的能力,也大概能猜测社师最后选择的人是哪五位,而这其中不外乎有一直被社师看好的白湘菓。
白湘菓国三也有留练,理所当然取得了表演资格,但当社师询问她意见时,她却拒绝了。
社师这下就不解了,纳闷地偏头,嘴上仍不放弃地继续说服:「湘菓啊,老师从一开始看好你的天赋,到现在你努力练习后,舞技愈来愈纯熟,我的想法也没变过,你跳舞跳得比常人好上许多,怎么会不想表演呢?这么好的机会啊。」
白湘菓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语。
「唉,不表演也没关係的,老师不会逼你,自己想通就好。」社师见白湘菓始终没回应,轻轻叹息,「下礼拜前都还有机会可以反悔,随时改变心意就来找我吧,我会在这段时间找新的人替代,时间到了,你都没来找我了话,就自动换成别人,到时你想表演也没办法啦,所以要想清楚啊。」
一个礼拜过去,白湘菓没有去找社师,社师也没多说什么,便将第五个人替换新的了。
其实,白湘菓听完社师的一番话时,是有想过反悔的,与殷楀杋谈过后,也觉得既然有机会上台表演,该是好好把握才对。
可在最后期限的这天,白湘菓的班级延后下课,她比平常还要晚了十几分鐘才到练习室,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她那时正坐在鞋柜上脱鞋,音乐戛然而止,谈话声随之传来,音量不小,也因为门没关紧,她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白湘菓她会不会今天给大家一个震撼弹,说改变心意要参加啊?」
「啊?不要吧。我都跟着你们练习表演的舞好几天了,她如果等下来就说要参加,那我这不是都白费了吗?」
「对欸,老师听到白湘菓要参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然后就又变回她了。」
「那样我应该会满傻眼的,希望她到最后都不要答应。」
「好啦别讲那些,等会她来要是听到就完了,赶紧练习吧!」
大伙儿散去,到音响前按下播放,动感的音乐声再度环绕教室。
将整段对话全数听完的白湘菓,放下踩着鞋柜的脚,失神地低头盯着地上。
她还是……不要表演好了,让给别人,好像比较好。
不想挑起争端的白湘菓,那天最后并没有找社师。
热舞社的勾心斗角,白湘菓一直是知道的,也因此她没与其他社员深交。特别是牵扯到比赛、表演的事,比起友情,其他人更看重利益。
这使她渐渐不表露过多情绪,也变得不争不抢。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殷楀杋,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叨叨絮絮的他。
但朝夕相处的殷楀杋怎么可能瞒得过?
察觉白湘菓练习次数减少,殷楀杋便关心的问她,但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心思细腻的他当时只觉得怪异,没有多问。
直到几个月后,去学务处交资料时,偶然在办公桌上看到的报名表,他才知道白湘菓并没有参加表演。
「你怎么没参加?不是改变心意要回去找老师说吗?」走回家的途中,殷楀杋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在后方低头走着的白湘菓,直直撞上了殷楀杋的后背,被他的话吓得不轻,惊讶地张大嘴。
殷楀杋转过身,直勾勾地对上白湘菓睁大的杏眼,「偶然看到的。说吧,为什么?」
「就……」白湘菓见殷楀杋正凝视着自己,知道是逃不过了,便投降似的垂下眼,「我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想说让给她好了,不要闹大,不然气氛很糟。」
殷楀杋扬起眉宇,「谈论你?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机会,是吗?」
「嗯。就不想跟别人抢。」她不敢直视殷楀杋的眼睛,只觉得此刻的他散发着危险。怯怯地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臂膀,「对不起啦,我也不是真的想这样啊……不要生气好不好……」
殷楀杋也不是真气着,被白湘菓这么一弄,也不气了,暗暗叹息,「知道我会生气还敢放弃。」
「好嘛,我的错。」他好可怕啊,呜呜。
见眼前的人儿头更低了,殷楀杋于心不忍,食指轻抬起下巴,与她颤动的曈仁对上,他放柔了眼神,沉着声说道:「不怕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她还真无法料想到时会不会后悔。
而殷楀杋也同样说不准,但不论如何,他只希望,她不要难过就好。
思及此,他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