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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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夜幕。她睁开眼习惯地去寻找长平的身影,就见他背对着站在窗口,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窗外的竹林传来轻微的沙沙声,让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云欢倚着床靠了一会,才想起来向恒宁,挣扎着要起身,长平按下她的身子,透亮的眸子里溢满了心疼。
“欢儿,岳父大人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那就好。”云欢缓缓舒了口气,想起成章随口又问起,长平道:“岳父似是挺满意成章的,两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一阵子话,出来时成章也是满脸喜悦。听岳父的意思,这几日就将婚事定下来,若是他等得住,只当这桩婚事是冲喜,若是等不住……那也得赶着热孝将向云锦嫁出去。”
云欢听到“等不住”三个字,心忍不住颤了一下,长平道:“府里这几日只怕会很忙碌,岳父原本想留你在府里帮忙,我帮你推脱了……反正,左右向云锦也不希望你帮上什么忙。”
“嗯!她的事儿自有她的娘操心。”云欢垂了眸子,“眼下我就希望爹爹的病赶紧好起来!”
“林大夫方才找过我,说是岳父的病是经年累积下来,这次受了风寒,所有的病也都跟着发出来了。要一次去掉病根确实需要难度,眼下只能用药吊着,他去寻法子救他。现下总归是没有生命之虞的。”长平道。
“那就好……”云欢缓缓坐在床沿,长平见她着实累了,搂着她道:“岳父这还有杨姨娘照顾着,林大夫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倒是你,若是不好好休息,怕是身子都扛不住了。”
云欢将整个脸都埋在长平的肩头,闷声说道:“长平,带我回家。”
过得一日,向府的婚事倒真操办起来,苏氏整日里忙得脚不着地,照顾向恒宁的事儿反倒多半交给了杨姨娘。
因着家中有病人,前后打点的时间并不多,婚事看起来是有些仓促,可是一来成章是二婚,对这些原本就不大上心,二来,向云锦唯恐这桩婚事再出什么差错,她急着嫁,很多事也就不大计较,三来,赵夫人心疼自家外甥,派了人手来帮忙,这婚事倒是有条不紊得备了下来,不过三天,竟是有模有样。
连日来,林源修不眠不休,成日守在向恒宁身边,向恒宁的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从未卧床不起到能撑起片刻,云欢时不时也过来看看向恒宁。
只是越近了向云锦的婚期,她就越发趾高气扬起来,每每看到云欢,总用着鼻孔示人,恨不得喷出股白烟来,给自己添点仙气儿让人瞻仰。
向云锦出阁的前夜,向恒宁特意嘱咐云欢在家中住上一夜,云欢原本不想留,又不忍拂了向恒宁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住下来。夜里百无聊赖,从向恒宁的屋中出来,冤家路窄地有遇上向云锦,那路这么窄,向云锦非要往她身边挤,云欢往左她也往左,云欢往右她也往右,云欢索性停了脚步,恼怒地望着她,“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我就想走走这条路!明儿我就嫁出去了,往后回不回来还是个问题,我走走这路,怕以后忘记了!”
“是该好好用脚走走路,怕你往后过得不好,还得咬着牙跪着走下去!”云欢不无恶毒地回击,成功惹怒向云锦,只见她走近一步,笑得好不乖张,“向云欢,我自小事事争不过你,可往后,我的夫君就是建州大人,是官,我就是官家夫人。你的宋长平再有能耐又有什么,到底是个布衣,你见了我,还不是得下跪!”
云欢心道“跪你的大头鬼”,一想这句话也忒没气势了些,仔细琢磨了片刻,脸上终于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给了向云锦重重一击:“左右不过是个填房,每日里睡在死人睡过的床上,当心你那官家相公夜里搂着你喊错名字!”
向云锦脸色变了又变,抬起手来就要打云欢,云欢身子一矮,脚顺势便扫了过去,直接把向云锦扫了个狗啃泥,云欢拍了拍双手,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手,“向云锦,说白了,你娘抢活人的相公,你,抢的是死人的相公。骨子里都是一个字……”
向云锦气地浑身颤抖,爬起来又要撕云欢的嘴,云欢站起来唤了声“长平!”,向云锦赶忙回头去看,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人,再回头时,云欢已经跑远了,回过头来做了个嘴型,清清楚楚的一个字,“贱。”
向云锦气得嘴里直骂脏话,拍了拍手想往自己的院子走,没走上两步,斜下里突然窜出个人来,捂着她的嘴便往草丛里拖,边拖嘴便靠了上来胡乱亲吻,一边嘴里念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鱼蒙
向云锦吃了一大惊,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挣脱他,怎奈势单力薄,硬生生被他拖进了草丛里,她又惊右恼,张了嘴便狠狠咬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吃苦,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低声骂道:“臭婊-子,你竟还敢咬我!!”
黑漆漆的夜里,一阵阴风吹过,两人就在距离向云锦院落不远的地方,可偏生无人经过。向云锦跌坐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你!”
“你这是看见我高兴呢,还是害怕,我的心肝儿!”温玉良满脸的络腮胡须早已经没了原来的样子,可饶是如此,向云锦还是认出了他的眼睛,那双从前充满欲-望,而今充满了贪婪的眼睛。
“你不是离开雍州了么,为什么又要回来!”向云锦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温玉良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坏笑道:“你说我为什么要回来。我的心肝儿要出嫁了,我总要来送送嫁吧!”
“表哥,你别这样!”温玉良身上大约许久未曾清洗,连带着嘴里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向云锦闻着只想吐,可是如今势单力薄,只能求饶,“表哥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去找娘,她定然会帮你的。我明日就成亲了,表哥若是愿意,自可堂堂正正来喝一杯喜酒!”
“喜酒……喝你和我的么?”温玉良脸一板,手下用了尽,几乎要捏碎向云锦。
向云锦这才后知后觉地怕起来,赶忙告饶道:“表哥,我的好表哥,你别这样,我明儿就要嫁人了。过往我虽和你……但是都过去了。你若是疼我,就让我踏踏实实嫁了人去吧。”
“你想踏踏实实嫁人,我他妈还想踏踏实实做人呢!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得罪宋长平,跟个流浪狗一样滚出雍州。又怎么会回到家乡被人耻笑,为此一蹶不振!你记得你和你娘说过什么么?只要弄走了向云欢,整个向家就是我的!如今我是没落了,你却欢欢喜喜做嫁娘?我能这么放过你?”
温玉良提手又想甩她一个大耳刮子,到了半空却停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道:“哦,不,心肝儿,你明儿就要嫁人了,这脸蛋儿这般漂亮,我怎么舍得打你……”
冷风未吹,向云锦却是后背发凉,打了个寒颤,她抖着声音道:“表哥,我的好表哥,你是要钱么?我有,我有很多很多私房钱,全给你。你放过我好么,你放过我,我和娘都感激你一辈子!”
“你和你娘都是白眼儿狼,我要你们的感激做什么?”温玉良的手透过她的大腿慢慢的摸上去,向云锦忍住颤抖拦住他的手,终于哭了。
“表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事儿却万万不能了啊!”
“早些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能?陷害向云欢的时候你还一口一声相公唤我!如今我落魄了,竟就不能了么?”温玉良咬牙切齿地骂道。
向云锦脸上也不是泪还是冷汗,交杂在一块顺着发梢又流入眼中,痛的睁不开眼,“表哥,那你究竟要什么?”
温玉良冷笑着从怀中抽出一份东西来,摔在向云锦脸上。向云锦好不容易睁开眼,认了半天只认出了“欠条”二字,她心一惊,再往下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温玉良哼了一声,在怀里掏了半晌掏出个火折子来,火光乍现,向云锦的眼睛就落在“五十万两“三个大字上。
温玉良不无得意地说,“哥哥一向疼你,自然不会害你。你未出嫁,自然从父,这笔债自然要算也是算在你爹头上。你大可以风风光光当你的夫人!”
“我爹哪儿来的五十万两……”向云锦早已面色苍白。
五十万两啊,向家不比从前,丰年食府给了向云欢之后,向家靠的就是外头的生意,可是近来生意难做,向家的生意屡做屡败,家中本就拮据,若是拿了这五十万两出去,向家真是要垮了!
“你别当我瞧不见你爹给你备的嫁妆!嫁女儿善可如此风光,家中又怎么短的了这些钱。”温玉良冷笑道:“反正你和你娘原本就想把家中的财产占为己有,然后交给我。如今我不过换个方式取回自己的东西罢了!今天你按手印也就罢了,若是不按……”
如今的温玉良满脸凶相,向云锦觉得若是自己不按,只怕今夜真要死在他的手下了。
凉风习习,她定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如今爹爹病重,只怕不好。若他去了,家产只怕会落入大伯和向云欢手中,到时候她和娘依旧落不得半点好。既然如此,这欠条欠了也罢,那是她当女儿时欠下的,未嫁从父,债算在向府头上,总归要不到她那,即便到时候成章问起来,她已经嫁到成家了,让他苛责几句也就罢了……
她狠了狠心,软了声音道:“表哥,我按。只是我还有个要求?”
“你还有要求?”温玉良失声笑道,“说说看。”
“我嫁了人之后不久就要随夫君去赴任,你若是还顾念咱俩过往的那些交情,便等我离开雍州之后再来要这笔账。”向云锦说完,直直地看着温玉良,温玉良却是笑了,指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波澜不惊却带了些鄙夷,“你果然还是那个向云锦。害了人就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心却这么狠毒,也不知是随了谁。”
向云锦暗自啐了一口,只想着早点摆脱他,张嘴使劲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重重地在欠条上按了个手印,又将欠条还给他道:“表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自然放。我的心肝儿明儿就要嫁人了,是要好好睡上一觉的。”温玉良志得意满地将那欠条贴身放好,又拍了拍。
向云锦一阵作恶,起身就要离开。夜太黑,清风吹来阵阵凉意,向云锦身上的香也就随着那股清风,吹入温玉良的鼻尖。半月不知肉味的温玉良喉间一紧,心头突然生了邪念,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明儿这可人儿就归了旁人了……
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两三步上前,一下将向云锦又拖了回来,手一使劲儿,向云锦还没来记得呼喊,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向云锦还未起身,丫鬟们在门外等了许久,还是苏氏上门将向云锦叫醒,见她万分疲惫也就罢了,脸上还有可以的印子,她“哎呦”了一声,赶忙问道:“我的姑娘耶,你今儿就要出嫁了,这脸是怎么了!”
“昨晚上不小心磕到了。”向云锦略疲惫地回道,显得特别没精打采。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往后你可怎么办!”苏氏又是一阵心疼,“这得上多少胭脂才能遮得住啊!”
“夫人……”外头的丫鬟又催,苏氏带了笑道,“你看我这忙的,锦儿你得赶紧的,错过了时辰,那可了不得。”
府里上下张灯结彩的,向云欢因为向恒宁的叮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杨姨娘拉去帮忙,见了向云锦,总觉得她似是哪儿不对劲,眼神儿一直往外飘,心不在焉的。
她随口说道:“怎么,还没嫁出去呢就想往外跑,家都呆不住了,心思这就飘走了?”
“姑奶奶就爱开玩笑!”杨姨娘捂着嘴笑道:“咱们大小姐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紧张也是难免的,姑奶奶就别再笑话她了。”
向云锦白了向云欢一眼,闷不吭声,满脑子想得都是,晚上到了洞房花烛夜,如何能万无一失地用上她的黄鳝血瞒天过海,若是瞒不住,她又该如何解释。过得一会又觉得不安起来,不知昨晚那畜生占了便宜后,有没有刻意使坏,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更多的,却是想,若是爹爹看到那张五十万两的欠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若是爹爹这几日去了也就罢了,若是好好地活着,看到那欠条,只怕又会晕死过去……
各种想法反复煎熬着她,连向云欢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一切梳妆打扮她交与旁人,自己做个木桩子便罢了。
她日盼夜盼嫁给成章,做个官家夫人,临嫁人,却突然生不起半点喜气。未知的未来等着她,本应兴高采烈地去面对,她却顿觉索然无味。直到盖上了盖头,喜娘喜滋滋地告诉她:“大小姐真是修了几辈子的大福气了!那姑爷坐在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俊俏地不得了,谁见了都喜欢!”
向云锦这才放下心来:她这一辈子,事事都为自己盘算,总算得来今日的回报。她是自私,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谁也怪不到她。
她乍然睁开眼,顿生了气力,竟觉一身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鱼蒙
向云锦的婚事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天,云欢也跟着受累了一天,好在府中有喜事,向恒宁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向云欢累也觉得值得了。
好不容易回了府,向云欢整个人都快摊倒了,坐在桌边喝了一碗思年熬的燕窝粥,却仍不忘点评道:“你这燕窝火候过了,冰糖加得又太多,味儿不正!”
思年撇了撇嘴道:“大奶奶嘴也太刁了些。”
“大奶奶这习惯了吃东西时总要挑些毛病。”思华好笑地帮衬道,两人一人一句,云欢赶忙告饶道:“是我不对,你们俩难得下回厨房,我还是一闭眼咕噜喝下去才对!”
“这才对嘛!”思年贼笑地靠近向云欢,低声道:“不瞒大奶奶说,这燕窝粥还真不是我熬的。大爷守了一天,才煮了这么一小碗,大奶奶若是再嫌弃,大爷怕是要难过了。”
云欢扭头去看宋长平,悠悠闲闲地坐在窗户边上,乌发散落下来批在肩头,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云欢赶忙讨好道:“我说这燕窝粥怎么这么好吃呢!原来是里头拌了蜜糖!”
长平这才忍不住扯开笑颜,“你这个样子可真像外头看见肉骨头就摇尾巴的旺财!”
“你才像旺财呢!”云欢笑着啐回去,“哪儿有人说自己的娘子像狗的!”
“如果是狗也是只最美貌的狗啊!”长平最爱她微嗔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的紧,让人忍不住逗她,“来,摇两下尾巴!”
“汪汪!”云欢果真叫了两声,亮了亮雪白的牙齿,作势要扑上来咬他。
“真乖!”长平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往云欢的嘴里一塞,“咱们家的云欢连叫起来都这么动人!”
云欢这下是真的笑了,扑上来作势要咬他的胳膊,长平一个转身便绕开来,反倒抱住了她的腰,手一使劲儿,云欢便到了长平的肩头。长平长腿一迈,三两步便走到床边,把她丢在了床上。
云欢正想告饶,今日太累,请容后再交公粮,又不忍坏了这氛围,挣扎间长平已经跨坐在她的身上,双手解起她的衣服来,没一会便她便被扒了个干净。
云欢羞得赶忙闭上眼,那厢里却是听长平带了笑揶揄道:“今日怕是要让娘子失望了,夫君我,没那个心思!”
说话间,他就将她翻了个身,伸了手在她身上摸索,半晌,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
云欢大窘,过了片刻心却暖起来,享受着他恰到好处的指尖按摩,整个人便松了下来。
“什么时候学的,手艺很是不错呢。”云欢低着头,闷声道。
“行走江湖总要一两门手艺傍身,若是将来咱们穷困潦倒,我还能靠这门手艺赚钱养家啊!”长平笑道。
“哪儿用得着你赚钱养家啊。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能做厨娘,红案白案我都拿手,保管走哪儿人家都会满意的。”云欢回道。
按在她身上的手停了一停,就听长平道:“我娶你过门就是让你享福的,即便是咱们穷困潦倒,我也舍不得你出去受半分苦。养家糊口的事儿就当交给男人,女人负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家养养花种种草,若是闷的慌,就顺便生个孩子玩玩。”
“……谁没事生孩子玩儿啊?”云欢大窘,翻过身来,看着宋长平的眼睛,认真道:“若是咱们俩真到了穷途末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这都是屁话,我能做什么我就做,一起赚钱一起过日子,日子过得也未必不开心。”
“我晓得你的心思……”不过一句玩笑话,却换来云欢这样的告白,长平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暖意袭来,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像是要满出来似的,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云欢的唇,许久许久之后,他松开云欢,举起手来狠狠地打了下她的屁股:“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夫君!就目前咱们家的财产,坐吃山空一辈子都吃不完,还怕什么穷途末路!”
“是啦是啦!”云欢笑眯眯得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又往长平怀里钻,“若是吃空了也不怕,咱们收拾好包裹就去蹭赵游焕的,反正他也蹭了咱家不少饭,咱们正好去讨回来!没准那时候他和苗玉髓……嘿嘿嘿嘿……”
正在被窝中的赵二少爷莫名打了个大喷嚏,醒来揉了揉鼻子,恶狠狠骂道:“靠,又梦到那个假女人!见了鬼了!”他嘴里念着,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时正在临窗望月的苗玉髓身上却是一紧,莫名地想起了赵游焕那张不正经的脸。
白日里她在街上撞见他,偷偷摸摸地买了本书藏在怀里,她随手抢了来看,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降女四十八章经》,苗玉髓扫了一眼书名,淡然地说了句:“这书,是我写的。”
当下赵游焕那张脸集齐了恼羞成怒、大惊失色、难以置信以及难以掩饰的沮丧,几种表情在一个人的脸上得到了完美呈现,苗玉髓也是惊叹不已。
而后,赵游焕颤颤巍巍问了一句话:“苗玉髓,你没事就四处放放蛊毒,再没事,又随便写了写几本烂俗的书,若是再没事,你还能干嘛?”
“哦,再无聊的时候,我也当过山贼。”
苗玉髓那时候真的是特别真挚地回答他的,哪知他扔下那本书使劲地跺了跺脚,骂了句苗玉髓近来不断听到的一句话:“妈的,你他妈当真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