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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天青接着点头。这事儿她不仅知道,她还和赢青玥一块儿去看过热闹——嗯,去劝慰调解。周老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坦白说其实知道不应该对儿媳太过苛刻,可只要想着儿子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心里就一口气憋的过不去,又惶恐的非得闹出点儿动静让儿子听话了才能平静。

赢青玥摊手:“你不就是这情况么?虽然没有周老母那么明显,其实就是怕陛下娶了媳妇忘了娘——忘了你,所以心里不痛快呗。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初你怎么劝周老娘的,要我再给你说一遍不?”

当时——怎么劝?赢天青努力回忆了一下,约莫就是说既然儿子不靠谱,不如让儿子儿媳赶紧造个小人给周老娘带,大的不听话还不能培养小的听话了?

周老娘想了一阵,果然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虽然之后还是有些看不惯气不顺的做脸色,但自儿媳妇给她生下第三个孙子后,她就再没管过儿子儿媳的闲事了。

周利俸禄不低,胆大心细身手也好,立功赢的奖赏只比俸禄更高些。周老娘索性一气儿雇了两个大婶做家务活,自己只管含饴弄孙。至于儿子什么的——对不住,她已经看不见这号人了。

赢天青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可元修不是生不出娃来吗?”

这下赢青玥也呆了:“嗯,那——怎么办呢?难不成你真学周老娘的,陛下喜欢上谁你就对付谁?”

这样的话,就算你还是赢世子小将军,陛下也一样会砍了你的吧?赢青玥话未出口,给了赢天青一个“你好自为之千万别作”的眼神。

……所以还是儿子太没用!赢天青不忿的想。心中到底是彻底轻松了——还好不是她脑子坏掉了,果然比起元修和青玥,她才是最强的!

赢青玥难得能给自家少爷解惑,同样是志得意满。直到前头说陛下收拾好了准备上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不忘苦口婆心劝自家少爷多运动多干活少躲懒少躺平:“记住要扫五遍院子嗷!一遍也不能少!敢偷懒就等着我扣你午膳吧!”

堂堂乾元宫风云人物余氏招娣瞬间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了。赢青玥来到前院,却是又被吓了一回——陛下这是和少爷心有灵犀一点通,连失眠都失眠到一块儿去了吗?

皇帝陛下今日心情不算好。看到阿碧七情上脸的模样,不免随口讽刺一句:“你往日的端庄镇定呢?是跟那个余招娣学坏了吧!”

他说到余招娣时脸色徒然臭了两分。赢青玥摸摸脑门默默的想:莫不是少爷要给陛下当爸爸,陛下也在想着给少爷当爸爸?不然怎么说到对家就变脸,两人愁到一块儿去了呢。

幸而元修并不知道阿碧在想什么,否则定要把这两个不分尊卑对上不敬的宫女拉出去打个五十大板。实则他脱口而出说出那个名字时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子——好死不死,怎么就总惦记那个粗鄙村丫呢!

无非是长得有些像。元修的黑脸慢慢透出一抹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及反应过来,立时更黑了两分。让一直观察他的赢青玥忍不住啧啧称奇,陛下这是一晚上无师自通了蜀地的绝活变脸么?

元修眼神飘忽,想的却是昨夜那个离奇诡异的梦。说可怕么?其实它实实在在是个春丨梦。说它美么?着实吓的他醒来后一夜没睡,生生在龙床上坐到天亮。

春丨梦这玩意儿,元修作为一个男人,并不觉得陌生或可耻。或者说唯一让他觉得可耻的,是他十四岁第一次朦胧梦见,梦里那人就是他最熟悉的笑靥,是他最好的哥们。

那时他恐惧,厌弃,鄙夷这样肮脏的自己,觉得自己玷污了纯粹的友谊,玷污了赢天青对他的十年关照与陪伴。可让他更绝望的是,他不仅仅在梦里有了龌龊的想法,而在这之后愈发清醒的认识到,他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兄弟之情,不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而是想要拥抱他,拥有他,每次相见皆是欣喜,每次分开便是怀念。

他知道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尝到了什么叫魂牵梦萦如痴如醉。一捧烈酒酿的越是醉人,越不敢示人。他期待又瑟缩,欣喜又自卑,仿佛是偷了本不该有的美好,既沉溺于这一刻拥有,又惶然于终要失去。

那段时日,是最折磨也最甜美。他在日间与那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在最深的夜里耳鬓厮磨淋漓酣然。

而后是被深深的负罪感掩埋,闷的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在第二日太阳初升时,就开始期待再与他相见。

他怀疑过自己的喜好,可他并未对其他任何男人有此异样——当然,对别的女人也没有。一块儿上青楼时并不畏惧或厌恶女子的香袖媚眼,可全部心神始终被那人吸引,一边醋海翻腾的看他挥洒熟络,一边欣赏他酒后酡红的脸庞。

他认命了。甚至诡异的庆幸自己的身体——明帝虽然应过祖父不得害了自己,但为了永绝后患,早在他幼时就毁了他根基,他一辈子无法生育,自然也就不必娶妻。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弃祖父的布置和萧家的经营,只做一个碌碌而为的纨绔王爷。他无意皇位无心权柄,他甚至理智而卑微的想过,哪怕只是和那人暗中结契,一辈子当他见不得光的契弟也甘之如饴。

唯独徘徊纠结的是这情愫会不会为那人接受,更会不会毁了明快骄傲的赢小将军。他本是上不应君王下不见父母的幽魂浪子,就算被世间唾弃也可一笑了之。而那人无论表现的再肆意妄为,始终记得他身为镇北军继承者的责任,绝不可能为一个男人抛弃父母家人和战友袍泽。

元修本以为这不伦念想的挣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难,直到天禧七年北晋贼子大举犯边,赢小将军眼中闪着荣耀的光芒,告诉他自己要随父出征,给大景再打下十年的安稳。

那时他不舍,却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能拦。可天意弄人,谁曾想这一去就是永别,在得知赢家父子战死沙场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彻底将他的灵魂搅碎,只给这世上留下一具名为复仇的行尸走肉。

他开始联络萧闵各家,挖掘赵简暗中布置。他制定周密的计划让先帝和所有害了赢家的人统统去死,而这一年多来,他甚至连在梦里,也再不见斯人。

他知道。他想。这是对他的惩罚。若是他不肖想妄念而是听从萧家的安排早日扳倒厉帝,赢家根本不会遭此灭顶之灾。若是他能孤注一掷留下赢天青,那人或许就不会身死,依旧陪在他身边。

因他贪婪,因他狂妄,因他犹豫,因他胆怯。一切都是因他,他活该被抛弃,以阴阳两隔让他活在绝望中,却恕不尽他的罪孽。

他已经习惯了。破败的身躯,彻骨的寒意,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日又一日。直到昨夜,那人忽然梦回,于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中欣喜笑着扑进他怀里。

他喜极而泣,诉说炽热的思念。直到热切的欲丨望在亲近相拥中释然,他突然抬头,看见那?????人一身戎装,却是一张余招娣的脸!

说实话,余招娣的五官容貌放在那人脸上一点儿不违和,甚至有一种“这样才更合适”的诡异错觉。他在梦中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余招娣,还是赢天青,亦或是余招娣便是赢天青,赢天青便是余招娣。

接下来的场景是一片混乱。元修捂着头并不想回忆那些疯狂闪过的碎片。一会儿宫女装扮的小将军拿着扫帚在回廊洒扫,一会儿火红劲装的宫女手持弓箭潇洒骑射。一会儿广袖流仙的余招娣持锋锐双刀舞的虎虎生威,最离谱的是一幕松散薄纱下隐约可见玉色肚兜,青丝散落温婉可人,抬起头来,却见浓眉大眼的赢天青对着他憨笑,直接将他吓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元修只觉得心脏狂跳,许久也不能平静。草草处理了贴身的冰冷潮意,就这么发着呆坐到天亮。

若说是一番噩梦,实则他并未觉得恶心和恐惧,甚至缓过神来,是些许压抑不了的欣喜。

可要说是美梦么?两个人交织着出现,将他渐渐变节的心思撕的一览无余。元修唾弃自己所谓痴情与那些浪荡子负心汉又有和什么区别,无非是他们口口声声遮掩,他却骗不过自己的内心罢了。

余招娣,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作者有话说:

阿碧姑姑,我愿称她为无敌脑洞侠,人形弹幕机

一个死脑筋一个粗神经一个脑洞王,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对上正确答案啊(摊手)

小剧场

亲妈:得让儿子赶紧明白真相,给他安排个美梦提醒

元小修:不好,我真出轨了,我对不起我好兄弟(蹲墙角画圈圈)

第16章 花笺

八月初八,慈心宫的花笺由宫中递出,陆续送入临京几大高门贵户。其中内容大抵与先前芳姑姑说的类似,宴请各家闺秀于八月十五入宫赏花赏月,其中佼佼者留宿慈心宫一月,接受贵太妃娘娘的礼仪教导。

消息一出,京中有此志向的官宦人家无不欢欣鼓舞。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次人选明晃晃是只给帝党的福利——花笺十二封,程萧闵赵便占去一半有余,剩余几位不是出自当初闵太师留给当今的心腹门生,就是送给赵首辅笼络的忠诚下属。

再细一打听,好嘛,前朝是赵相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陛下应允,宫里则是程贵太妃全权负责,这二位一个是陛下登基后鼎立扶持的亲信,一边代表着文帝留给陛下的顾命旧臣。若是换做别的皇帝且罢,总不至于吃相这么难看。可当今天庆帝多次拒了大婚的折子不是秘密,难得他大发慈悲肯松一次口,谁知道错过这次还有没有下回?

这还不得赶紧把自己人划拉一遍先塞进去。至于其他两边不靠却有青云之志的高门贵女——不好意思,名额有限,你们就歇了这个心吧。

程贵太妃深居宫中倒是无妨,赵首辅可没少为此明里暗里的挨人白眼。他对此亦只能苦笑——不然呢?他这个首辅的位置至少一半是为了给陛下背锅的!

人选安排自然是陛下的意思啊。赵首辅心中狂喊,面上还得保持一副智珠在握波澜不惊的模样。陛下非但只选了亲近的心腹,还大咧咧的告诉各家,这一回单就是走个过场,他老人家根本谁都没准备选!皇帝陛下这会儿都搬到明光殿去住了!

不仅自己去了,连冷宫那位阮先生也一并被提留去,就为了各位女眷在后宫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偶遇,不至于清誉受损。一番布置煞是周到,就苦了陈公公为了瞒住消息上下敲打了不知多少遍,这会儿喉咙都哑了,被太医压着喝苦汁子呢!

赵相爷啥都知道,可赵相爷不能说。赵相爷心里苦,还要被人认为得了便宜还卖乖,背地里一口一个奸佞的鄙夷。

罢了罢了。相爷自我安慰。虽然他给陛下背黑锅,但好歹身居高位大权在握,也没人敢在他当面跟他跳。总好过他那个倒霉催的小师弟,先被陛下丢在冷宫晾了快一年,好不容易这几日跟上陛下了,据说在明光殿过的也不甚如意,还不如在冷宫来的安稳。

被赵相爷惦记的小师弟——便是阮虞阮公子,优雅的揉了揉鼻尖,小口憋气轻轻打了个喷嚏。倒不是他故意装相,而是——咳,腰痛。

他这段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当然,并非陛下苛待或有人故意使绊子,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招惹来的麻烦:那位余招娣宫女,当真不是他前世的冤家,这辈子来找他报仇的吗?

余招娣在乾元宫中过得十分肆意是早半年前就在宫中流传的消息。彼时他只做是人故意纵容,为的是好枪打出头鸟,或是把余招娣当枪使。可消息传了半年,余招娣依旧在乾元宫混的活蹦乱跳风生水起,他自然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不再为她的性命安危担忧。

不用惦记这桩“意外”,阮公子的心思自然又回到如何能将满腔才学货与帝王家。听闻陛下要带他一块儿去住明光殿,阮公子那叫一个欢欣鼓舞,只觉得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可没想到!他终于得到机会面圣,怀着一腔雄心壮志来到明光殿。本以为从此就可接触政务挥斥方遒,却不料陛下把他往后院一间小偏殿一扔,根本不与他有任何交流。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阮虞出离的悲愤了。几乎就要绷不住读书人的文雅跑出去歇斯底里的问个明白,没想到一转头,余招娣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眼前,生吓得他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就这么驾鹤西去了。

等他好容易镇定下来,才发现余招娣一手一个香樟木的大箱子,沉甸甸的顿的地上。这位活泼恣意的完全不像个宫女的粗使宫女拍拍手,冲他得意的挑眉邀功:“我就知道你来了待不住,看我多好,看在你救命之恩的份上特意求阿碧姑姑向陛下借了许多孤本典籍,专门拿来给你解闷的。”

原来是来送书的么。阮虞心下稍软。他到底没看错人,余招娣虽然行为粗鄙,但本质还是个善良的。

不想下一句,余招娣的话就给他打入地狱。只听这夯货兴致勃勃道:“你不是想和陛下讨教学问吗?陛下口谕,你将这些书籍看过之后做好批注呈上去,陛下自然能看到你的才华啦!”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了。”蹲在地上查看箱子里书册的阮虞红着眼睛抬起头,咬牙切齿“柔声”问道:“敢问一句,这些书,是谁装的?”

“啊?”余招娣大咧咧挠头随意道:“当然是我啊,陛下特许开了南书房让我进去拿,我想着你是爱书的,紧着靠门的架子给你搬空了两层呢!”

“嗯,呵,呵呵,我爱看书?呵。”堂堂阮家公子、秦钊高徒笑的宛若鬼魅,举起手中一册恨不得拍在余招娣脸上暴怒道:“你拿书时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上面的字,看没看过你拿的是什么书啊!”

《临京鬼事》,《倩鬼幽思》,《皇妃秘史》,《熙炀帝与赵大将军的爱恨纠葛》,以及一本不知哪里混进来的《母猪的产后护理》……

要他!研读这些书?!还要写批注?!再呈给陛下?!

他还不如找块豆腐立刻撞死算了!

余招娣被他突然暴起骇的一跳,条件反射一个格挡反手拉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套过肩摔……

……世界清静了。嗯,不是,阮虞阮公子,彻底倒下。

于是,总之,阮公子不但要给《母猪的产后护理》写批注,还得先养好他严重扭伤的腰。太医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腰上不能马虎。千万不要逞强,不要久坐,要戒嗔戒怒戒急用忍,要戒酒戒甜戒油腻,要……”

吧啦吧啦吧啦,等张太医终于心满意足的吧啦完,意犹未尽的走了,阮虞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仿佛有十万八千只苍蝇在围着他飞舞。

至于他身边一脸歉意眼巴巴看着他的余招娣?不好意思那是谁?他根本不认识,求以后少来往,最好面都不要见!

另一边,元修批完一堆折子,突然想起什么来,抬头问阿碧姑姑道:“先头你不是要给阿阮挑古籍么,朕怎么听周太监说,等了你们半日也没等到人去?”

周太监便是南书房掌事太监,虽是个无根之人,学识却是极好的。今儿一早得了陛下口谕,他与管着内书房的李主簿就一直在内书房里头候着了,可一直等到太阳西斜也没见人影,生怕是自己错过了什么,才惴惴不安的过来报与陛下报备。

正帮着整理折子的阿碧素手一顿,眼神游移的有几分心虚道:“我让招娣去了,难不成她躲懒?”

说是她让余招娣去,但其实这事儿便是少爷起的头。哪怕阮少爷“救”了少爷纯粹是个乌龙还平白浪费了一颗?????假死药,但少爷说的没错,阮少爷是个好人,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不然岂不是让人觉得她余招娣忘恩负义么。

且阮少爷是有真才实学的,虽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把阮少爷招进宫又对他不闻不问,但阮少爷这都快闷疯了,总得给他找点儿事干,免得脑子一热冲撞了皇上,那事情可大条了。

元修并不知她一瞬间脑子里的诸多官司,只听到“余招娣”三个字,心下一动放下手中的御笔,定定的看她一眼。直看到阿碧有几分拘谨才又提起笔随意道:“你让她去?你确定她一个村姑民女分得清哪些是哪些么?”

阿碧:“……”她家少爷,虽然不爱读书,但也不是个文盲,也许可能大概,还是能分得清的吧?

皇帝陛下极快的勾了勾嘴角,状似无意道:“且南书房——内书房才是存放古籍经典的地方,万一她脑子一懵在外书房的书架上随便拿几本,那可不得让阿阮跳脚?”

见阿碧一头雾水的模样,元修好心好意的解释:“外书房的书架上都是些话本子,多是先帝朝留下来的。以阮虞这读书人的端庄性子,应是读不得那种光怪陆离的故事的吧?”

“更何况朕金口玉言可说了让他写上批注,朕好好看看他的文采与想法。”元修转过头来笑的不怀好意:“要真是这样,朕可更期待他能写出什么批注了。”

阿碧:……

老天保佑陛下说的都是玩笑,少爷千万不要这么坑,不然阮少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啊啊啊啊啊啊!

……

可惜阿碧姑姑的祈祷晚了一步,就在她阿弥陀佛直念叨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悄悄打手势,与小福子公公耳语了几句。等小福子进门,脸色就有几分诡异,在陛下的注视下讷讷道:“方才后院来报,阮公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腰,已经唤太医了。据说是因为收到陛下赐下的书本太过激动所致。”

他抬了抬眼皮看了阿碧姑姑一眼,声音更小了几分:“南书房的人说,外书房书架上的话本子少了半架,把周太监吓了一跳,问过才知道是招娣姑娘奉姑姑之命拿去给阮公子了。”

阿碧:……我不是我没有!少爷害我!

元修:……人不能太铁齿,无敌最是寂寞。

……

就这样,阮公子在明光殿的后院小偏殿里过起了养伤看书偶尔以头抢地又因牵扯腰伤龇牙咧嘴的摔回榻上的平静生活。而余招娣在听完一脸麻木的阿碧姑姑的解释后,自知自己闯了大祸,给阮虞招来怎样的折磨。她当然不忍心看怨种大表哥的惨状,于是果断选择在阮虞养好伤看完书之前,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

作者有话说:

元小修:你确定让她去找书没问题?

赢小天:诶?南书房怎么没人当值?(当值的正在内书房等着)

看到好几排书架和满满当当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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