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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盛开之时,花大色艷,雍容华贵,千娇万态如朝霞飞腾。
但当牡丹凋谢之时,只馀残妆,再也不復风姿绰约。
深见披着一身伤,虚弱的躺卧在浑厚结实的胸膛前,正被强而有力的臂膀搂在怀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上异狙局,在两年前他曾经对上这群异能者,当时的他刚变成魖没多久,气焰旺盛,骄矜自满,不顾一切的就独自单挑,最后落败差些被断头,所幸他依旧愿意给他机会,又救了他。
经过一年的调息,他开始寻找人类成为契约者,替他诱拐猎物,杀了他们后吸食他们的精血,补足耗损的力量,让他的鬼式能再重现威风。
在还没成为魖以前,他是位男妓,结果有次差点被弄死,是他将他变成魖而得以再续命,于是他利用这股力量替自己报了仇,从此以后他是他的魖,为了他的雄图霸业,就算双手染红亦在所不惜,反正他本来就很脏,还需矜持什么。
而这一次,果然他又来了。
他,没有放弃他。
深见浅浅笑了,儘管全身已经毫无力气,却还是微动了下头,用面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大人,你来了⋯⋯」
被称之为大人的那位男子,并无回话。
他走进一间只有微弱灯光的房间里,里头传来流水潺潺的声音,当男子停下步伐时,深见瞧见了那是个日式温泉。
男子将深见放置地上,亲手为他褪去衣裳,他的指尖轻拂过他冰冷无瑕的肌肤,却不带一丝情慾。
深见享受着他的温柔,是他的大人呀。
男子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入温泉中,垂眸望着他的黑发散落在水面上,目光上移,深见那张美的不似人间的艳丽面容映入他的眼帘,成了一幅绝色美景。
微微一声叹息,男子抚摸着他的黑发,「这温度还舒服吗?」
深见满足地勾起唇,「谢谢大人,深见非常喜欢。」
「那就好⋯⋯」男子低语着,动作更是放缓,如此小心翼翼的似在对待一件珍宝。
深见将满是伤痕的身子浸入温热的泉水中,让泉水独特的疗效修復着他的伤口,他心中窃喜着自己竟然能有如此的特别待遇。
分明输了,但大人却丝毫没有计较,依旧待他如此温柔。
所以他是特别的吧?
「深见,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男子低沉的嗓音落入他的耳里。
深见愣了下,「当然记得,我当时被折磨的半死不活,血佈满了全身,还好、还好有大人您的相救⋯⋯」
忆起那个被残暴对待的夜晚,深见至今还是有些后怕。
「我的好深见,你说你会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也记得这事儿吗?」
深见转头朝他露出笑顏,表露出了难得的纯真,毕竟他当时也才十八岁。
「不可能忘的,我从那日以后,将奉命于大人,在所不惜。」
男子给予了一抹好看温和的笑靨,深见脸上一阵燥热。
他俯下身子,轻咬着深见的耳垂,接着是后颈,那啃咬的力道不轻不重,惹得深见不自觉得发出闷哼。
深见面上溢满幸福,内心雀跃不已,他得意着,自傲着,大人果然对他也有意。
否则、否则怎么会⋯⋯
深见瞠大了眼,连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他从此和世界真正诀别。
咦?他在大人心中不是最特别的吗?
否则、否则怎么会⋯⋯
杀了他?
深见的头颅被男子捧在了怀里,他温柔地替他闔上惊愕的双眸,「我的好深见,你该休息了。」
话落,他把头往后一丢,一人于黑暗中稳稳接住。
男子垂下眼帘瞥了一眼温泉中那断头的身子,淡然道:「把这里收拾乾净。」
「大人既然都要杀他了,何必还带他来此地?」
男子没有立即回话,走过她的身旁时只说了两字,「心疼。」
女子先是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来。
大人会心疼?她怎不知?
「还有一事,和深见对战的那人,气息很是熟悉⋯⋯」男子打住话语,改道:「派人追踪他。」
「那位大学生?」她困惑望着他的侧脸问。
「嗯,交给你了。」男子这话说完,便不见踪影。
她杵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决定先收拾残局再来好好思量。
好在魖的本质是鬼怪,所以没有鲜血流淌泉水中的可怖场面。
但处理尸体她还是抗拒的。
她打了个响指,自暗处中走出几隻纸片人,帮忙将深见的身子抬出来。
接着她自怀中拿出一瓶药水,朝断颈处滴了几滴,深见的尸体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最后连一点碎渣都没有,深见从此消逝于这个世界。
完成了任务,她吁了口气暗暗感叹着,哪天失败了,她的下场会不会亦是如此?
轻轻的挥了挥手,小纸片人迅速跳至她的身上,女子再迈开步伐掩入暗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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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非暘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灌着喻禔溪递来的冰水,让他缓解胃的不适感。
他放下水杯愤恨地瞪着喻禔溪,手脚依旧还有酸麻感。
先是来个暴力人体武器巨x强x,接着又来一位变态可恶的雷x索x,该不会还有美x队x?
⋯⋯够了,还给他平静祥和的生活!
「我姓喻,名禔溪。」喻禔溪拿起纸笔写上自己的名字,认真的自我介绍着。
「关我屁事?」萧非暘冷冷回了一句就不再搭理。
「我既然都知道你的姓名,礼尚往来,当然也要让你知晓我的。」喻禔溪道的理所当然。
「谁跟你礼尚往来,我的名字是你自个儿偷看的。」谈及此事萧非暘更来气,「要不是你闯入我家,也许那啥鬼怪也不会出现。」
喻禔溪摇了摇食指,「小朋友你错了,他们的目的是你,和我无关。」
「我只是个平凡大学生,没有任何能耐可以引起注意。」
「不,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了。」喻禔溪答的真诚无比。
萧非暘:「⋯⋯」
跟神经病说话的他也是神经病!
见萧非暘闔眼打算不再搭理他,喻禔溪赶忙笑着哄人,「开玩笑的,但你被魖盯上是真的。」
「⋯⋯魖是什么?」萧非暘又听到了这个字,虽然很厌烦这人,却还是得先把心中困惑搞清楚。
喻禔溪体贴的把“魖”这个字大大的写在纸上,「是这个字,也是鬼怪之意。」
萧非暘没答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的,当今世界并不安寧,过于离奇的死亡案件多为魖所为,像这一次的案情,犯人便是和你对上的深见,以及契约者巩倩。」
喻禔溪把此次案件从头到尾简单描述一遍,让萧非暘更清楚前因后果。
「所以巩老师早就死了?她和魖签下契约?」萧非暘不可置信的消化着这些讯息。
他虽知道,这世上存在着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大部分是鬼怪所为,但他并不清楚鬼怪还能和人缔结契约,这事儿让他备感讶异。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能对世上的人们给予信任吗?是否随时都会被他们取了性命?
只能谓人心太脆弱,故才容易遭受迷惑。
「没错,而她的委託者便是你的系主任,但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相信他不敢再对你无礼。」喻禔溪毫无掩瞒的全数道出。
「无妨,我不在意。」萧非暘垂下眼帘,「早就习惯了。」
喻禔溪忽然将手放至他顶上揉了揉,「只要你加入异狙局,哥哥就保护你。」
萧非暘用力拍开他的手,「谁需要你的保护了,况且我不想加入什么鬼异狙局,我也不想拯救世界,最好都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平凡过一生。」
他愈说愈激动,想起了满目疮痍的租屋处,想起了方才和魖的对战,想起了他在如此疲惫的时候,还得坐在一位陌生人的家中,听着他说荒诞事!
「所以请别再来找我,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萧非暘吼完最后一句,力气也稍稍恢復,他站起身子就要往大门的方向步去。
喻禔溪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离开。」
「没什么好说的了。」萧非暘冷声回应。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你也是异能者?」喻禔溪不慌不忙说。
萧非暘沉声说着,「不想。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早已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倘若可以我一点也不想要有这份力量。当一位平凡人好比拥有异能还让人快乐。」
他侧身覷着喻禔溪又道:「所以我寧可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也不想知晓为何我有异能。」
喻禔溪正色回应,「我何不也是,但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得对抗魖,对抗这些会残害世界的反派。」
萧非暘嗤笑一声,「反派?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只不过有异能就自詡为正派了?」
「主要是心念⋯⋯」
萧非暘不屑地哼笑了声,截断了喻禔溪的话语。
「你刚不也说了,魖的前身是常人,所以你们这不也间接杀人了?没揪出大魔头却杀这群小魔头,这什么正派?」
「大魖不是只有一位,死了一个又会出现一位,并不是你想的这样。」喻禔溪叹了口气,「再者,魖儘管前身为常人,但他们愿意沉沦深渊早就违背伦理道德,不能再以人待之,虽然无可奈何,但为了人民的性命安危,我们只得以正派的作风来剷除反派。」
萧非暘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才开口,「看来我们理念非常的不合,所以请别再纠缠我。」
喻禔溪依旧不愿意放手,「现下无关理念问题,既然魖找上了你,代表你身上有让他们吸引之处,关于这点我需要详细探查和理解。」
萧非暘来不及再开口,喻禔溪眼神突然一凛,「莫非你是大魖?」
萧非暘愣了下,接着唇角上扬,语气挑衅的问,「如果我说是,你要杀我吗?」
喻禔溪双眸紧盯着他,半晌笑出声来。
萧非暘黑着一张脸,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放手,我要回家了。」他恼羞成怒的试着甩开他的手。
「我话还没说完,不行走。」喻禔溪的力气很大,他将人拉至沙发上,按着他的双肩强破他坐下。
「再不坐下,我要电你了。」他笑着说。
「再强迫我,我炸了你家。」萧非暘不甘示弱笑着回应。
听到此话,喻禔溪笑得更加灿烂。
但下一秒他瞬即把人压在身下,用膝盖压着萧非暘的背脊,手掐在萧非暘的后颈,语气宛若冰霜的说,「小朋友,劝你别再嘴硬,也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信不信我现在炸了你?」萧非暘挣扎着起身,对方的怪力却死死压制着他。
「你试试?」喻禔溪压低身子在他耳边又道:「我会拉你陪葬。」
萧非暘咬了咬牙,他还是爱惜生命的,所以斟酌片刻暂时妥协。
感觉到萧非暘不再反抗,喻禔溪将人拉起。
萧非暘用力拍开他的手,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真的只是想拉我进去陪你们玩英雄游戏?」
喻禔溪摇头又点头,「我一来想了解你的异能状况,二来想探讨,深见一脸饶富兴味看着你的眼神,究竟暗藏什么玄机。」
萧非暘闻言蹙眉回道:「⋯⋯可惜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清楚。」
意料之中的答案,喻禔溪不以为意的说,「所以呀,最近得请你委屈点,不能离开我半步。」
萧非暘睁大眼,「我不要。」
「不容许拒绝。」喻禔溪抬起手腕转了转,「别担心,你平时的活动依旧可以照常进行。」
萧非暘心想着太好了,可以藉此机会开脱之时,喻禔溪却又带给了他愤怒的绝望。
「我会全程陪着你的。」
萧非暘:「⋯⋯」
去你的全程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