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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善正饿得心慌气短,生不如死,都有啃身下茅草的冲动了。
就见周氏又推门进来了,她惊喜之下只差脱口而出:“您又给我送吃的来了?”,还是见周氏身后跟着妹妹季莲花,才险险忍住了。
可话虽忍住了,嘴巴里一见到周氏便立时生理性分泌出的口水却怎么也忍不住,只得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想起周氏干嘛这时候又来了,还带了季莲花来,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周氏已说道:“善善,你爹同意你回房间里歇着,还同意你吃饭了,娘这就扶你回房去啊。”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季善这才发现,她脸上也满是欢喜,一边说,一边已上前搀扶起季善来,扶了几下,因见季善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又叫季莲花,“莲花儿,快来帮娘扶你姐姐啊。”
季莲花闻言,只得满脸不情愿的上前,帮着周氏扶起季善来。
母女俩一起使力,倒也没怎么费劲儿,就将季善扶出柴房,扶回了她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也不过就是从厨房隔出来的一个小隔间,里面刚够摆下一张小床,还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椅子而已。
季善不由无声哂笑。
季大山和季婆子怎么有脸时时将‘辛辛苦苦养了她十五年,花了我们不知道多少银子’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
周氏却觉得季大山能同意她从柴房搬回来,还同意她吃东西,已经够好了。
把季善安顿到床上躺下后,就欢欢喜喜的给她做吃的去了,“娘这就给你熬粥去啊,不加红薯南瓜什么的,只加白米,熬得稠稠的,再加一颗煮鸡蛋,难得你爹和你奶都同意,管保你吃了立刻就能好起来了。”
季莲花这才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对季善道:“我警告你,不准再坏爹的好事儿啊,不然爹又要打娘奶又要骂娘的话,我就让虎头抓蛇来咬你!”
季善刚才一看季莲花的面相就不喜欢她了。
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却满脸的刻薄相,对周氏也不尊敬,对她就更是横眉怒目了,何况根据原主的记忆,季莲花平日可没少欺负她,季善又不是受虐狂,当然更不可能喜欢这样的熊孩子了。
但见她对周氏虽不尊敬,却还是关心心痛周氏的,季善对她观感还是勉强好了两分,也低声道:“什么好事儿,你……爹难道又给我找好买家了?”
可能性还真挺大的,不然怎么会忽然就让周氏扶她回房来,还同意给她东西吃,甚至给她煮鸡蛋了,原主在这家待了十五年,吃到鸡蛋的次数合起来也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好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之前季大山跟季婆子说话时,早早就把季莲花打发了,她只来得及听见季大山说有好消息,然后连蒙带猜的,推测出了季大山多半又把之前王员外家那样的‘好事儿’给找回来了,怕季善又寻死觅活的,害周氏被打骂,这才决定事先警告季善一番。
却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没好气的又与季善说了一句:“你管什么好事儿,反正你不准再坏爹的事儿,不准再害娘挨打,哼!”
转身自去了。
季善这才吐了一口气,皱眉思忖起来。
看来季大山十有八九真又给她找好买家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买家了,像那个王员外出手一样大方的,肯定可遇不可求。
但有了王员外的大方在前,十两八两银子肯定也入不得季大山的眼了,他若再想将她卖个同样好的价钱,肯定只能把她往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卖……
不管季大山要将她卖去哪里,她这次都不会反抗,只要先离开了季家,先逃离了季大山和季婆子的魔掌,她总能随机应变,替自己找出一条活路来的!
周氏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给季善端了一大碗熬得粘稠浓香的白粥来,上面还放了个已剥好壳的煮鸡蛋。
季善立时顾不得想别的了,撑着坐起来,从周氏手里接过碗,就大口大口吃起来,直到把粥和鸡蛋都吃完了,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周氏见季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忙道:“善善,还想添一碗吗?想添就添,娘熬了很多。”
季善却摇摇头,“已经差不多了,您忙您的去吧。”
她饿了这么久,一开始不能由着自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能循序渐进,不然会伤胃,所以纵然她还很想吃,仍然克制住了。
周氏见她不吃了,翕动着嘴唇还想再说,却到底没说出口,只轻声道:“那就晚上再吃吧,娘晚上再给你煮个鸡蛋啊。”
季善点点头,“谢谢您,不过鸡蛋就不必了,省得您被骂。”
这个懦弱可怜的女人自己日子都不好过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她的日子越发的雪上加霜。
周氏眼睛就又红了,善善醒来后虽变了许多,但终究还是心痛着她这个娘的……她说了一句:“那你好好歇着吧。”,就用围腰擦着眼角的泪,出去了。
季善方闭上了眼睛,她如今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得尽快养好精神才是。
好在因为肚子终于不饿了,她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周氏再次给她端了白粥和鸡蛋来,还在白粥上撒了一层切得细细的萝卜丁,咸香咸香的,就粥很对味儿。
季善仍然把粥和鸡蛋都吃光了,又让周氏扶着去了一次茅厕后,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次日,季大山又是一早就出了门,到中午才回来,一回来便满脸喜色的对季婆子道:“娘,成了!沈家明日午后抬花轿来迎人,这是定礼八两银子,还有八两银子,明日会以聘礼的形式送到,您先收着。”
季婆子瞧着白花花的银子,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喜道:“成了就好,成了就好,我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回去了。那沈家要我们准备什么吗?这总得给那死丫头置一身大红新衣裳做嫁衣,还得陪嫁几床棉被什么的,再请一请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吧,明天沈家就来迎人,时间怕是不够啊!”
季大山眼一瞪,“怎么不够,足够了。媒人说了,沈家小儿子已快水米不进了,只要能尽快把人迎过门,其他都好说,这嫁衣就拿她娘当年的改一改也就是了,反正她娘的平日里也没穿过,瞧着仍跟新的一样,至于陪嫁,这么着急,我们哪里来得及给那死丫头置?想来亲家也不会说什么。”
言下之意,压根儿就不打算给季善任何嫁妆。
季婆子心里当然也不愿再为季善白费银子,皱眉道:“就怕村里的人又说闲话儿……”
季大山冷笑道:“爱说说去,我们可是赶着救人命!干脆也别请什么客了,明儿就我们自家大门口挂一挂红绸,让她娘给那死丫头打扮一番,等花轿来了,抬走也就是了,省得那些烂了舌头的胡说八道。一桌酒菜怎么也得一二百钱了,五六桌便是一吊钱,我又不是傻了,才会花钱讨人说!”
季婆子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听我儿的,不请客了,有那个钱,还不如再盖两间房,将来给咱们虎头娶媳妇儿多好。”
反正季善只是捡来的,村里人纵说嘴也有限,他们再把房子修宽些、齐整些,再多买上几亩地,把自家日子过得越发的红红火火,不愁将来没有好人家愿意嫁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