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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便拜☆()*月亮不睡我不睡托子亦兄,若那人有下落,他亦知世上有你,若他疑惑你们自能相见的。
林慕将头倚在季睿修怀里,听着他砰砰跳动的心跳,轻柔的话语,心中的那点失落也渐渐小了。确如季睿修所言,不管他与那位长辈有无关系,若有缘自能相见。
嗯,不管如何,我还有你,还有爹娘,若这世上还有亲人,得见自是高兴,若不能,也该好好过好余生。
林慕是个通透的人,季睿修听他所言也不再想此事,倒和林慕说起华洲好玩的地儿,好吃的美食,林慕一下被引了神思,刚才的失落倒也散的差不多了。
一路舟车劳顿,见识华洲的好山好水也不急在一时,季睿修早已想好,待肖老爷子大寿过后,便带着林慕领略一番华洲的好景,一路赏玩回去。
肖老爷子六十大寿当日,肖府人来人往,肖老爷子只有一位嫡亲的兄长,是京都二品大官,如今退居朝野,但尚有长子在京为官,因而此次盛宴也能见到许多达官贵人。亦有季父当年的同僚,季睿修自是带着林慕去问候一番。
这场盛宴直至子时才结束,季睿修在席间也喝了不少酒,人还是很清醒。倒是林慕,有几个长辈的酒拒不得,都有些微醺了。季睿修又帮着梳洗干净,两人才歇下。
第28章 出海
若说永安洲是往来内陆邻国的交通要道,那华洲便是大瑜朝的海上命脉。
百来年前,它不过是个渔村。正值大瑜朝皇权更替,积贫积弱,又有海外之国从此地登陆,大举进犯,一时间大瑜朝内忧外患。好在,新黄文韬武略,善用将才和计谋,历经数载,终将海外小国打退,成为大瑜朝的附属国。
也是此时,新黄看到了华洲的战略地位,多加扶持,终让这个渔村成为大瑜朝重要的贸易胜地,不过几十年,一举超越東洲,成为二十四洲中最繁华富庶之地。
其实季睿修来过华洲数回,这两日已经带林慕将城里逛了个遍,那些美食也尽数品尝,林慕虽沉浸于此,但心中最惦念的还是一望无际的海。
肖家热闹了两日,贺寿之人才陆陆续续走完,肖诀也是此时才得功夫,带季睿修和林慕出海。
林慕因为惦记着出海的事破天荒醒了个大早,睁开眼时,看到季睿修还在睡。
他看着季睿修俊朗的容颜,一时有些愣神,随后,伸出手,描过他的眉,拂过他的鼻,最后落在他的唇上。而后又似想到什么,心里直乐呵,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刚想将手移开,冷不丁被抓了个正着,只见季睿修缓缓睁开眼,那双眼分明清明的很,还有藏不住的笑意。
你早醒了,惯会逗我。
季睿修也不回话,只探过身,轻吻他的眉眼。林慕的睫毛刷过季睿修的唇,丝丝痒痒挠在季睿修心上,让季睿修差点失了分寸,他按下心中的悸动,又亲了亲林慕的唇,两人才起来梳洗。
不久,于子亦便坐着马车到了肖家,他是肖老爷子的外孙,这两日亦是招待各路贵人,没时间招呼季睿修和林慕,知道今日肖诀要带着两人出海,想着自己也去相陪一番。
几人用过早饭,便坐着肖家的马车出了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港口。林慕第一次见到大海,它是那样的宽广,林慕看着不免震撼。
肖家有好几艘船,除了往日走商用的,自然也有供自家游玩的,一应布置都很精细。
今日肖诀要带两人去他家收海货的那个小渔村,在那里可以欣赏美丽的海景,亦可品尝最鲜美的海鲜,且那里距离港口较近,林慕第一次坐船,不宜去太远的地方。
待船缓缓驶离港口,几人站在甲板上,阵阵海风袭来,咸咸的湿湿的,还有丝丝的凉意。林慕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只觉心中热血上涌,豪情万丈。
季睿修本还担忧林慕初次坐船会有不适,见船驶了许久,林慕一切安好,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华洲的冬天虽不冷,但海风吹久了也不好,便想带林慕回船舱里。林慕看得起劲,哪肯进去,季睿修只好将手里拿着的披风给他披上,以免着凉染了风寒。
船行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从船上下来,觉得腿都有些软了,飘忽忽的好不真实。
别看小渔村不大,这里海产丰富,来收海货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晨起晚间更是热闹。
肖诀家有两家酒楼,他们家挑了几家长期供应,肖诀便挑着一家离得近的去了。这家的老爷们已经出海,不过还有妇人在家,见到肖诀很是客气地迎进门,又奉上茶水。
刘婶子不用客气,不知家中可有新鲜海货,我这友人爱吃,劳您准备几样。
有的有的,早起父子两带回一些,这是新鲜呢。您几位先坐着,我这就去准备。
肖家要的海货量大,价格又公道,他们家紧着他家酒楼,一年下来能赚不少,对肖诀自是有应必答的,这会儿也乐呵呵下去准备了。
这里的人临海而居,做海鲜自有一套手法,不过半个时辰,刘婶子便就着现有的食材做了几道,没有酒楼里添的各色调料,亦没有肖家做的精致,但胜在新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几人又歇了会儿才离开,走时,肖诀拿出一锭银子,刘婶子推脱了几下也就收下了。
永安洲的秀在连绵不断的山峦,而华洲的秀却处处透着水的柔情,城里不显,这里却看得清楚。沿着海岸线一直走,偶尔还能捡几个漂亮的贝壳,而不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晶莹的水花,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浸湿了岸边的细沙,而后又退去,来来往往,生生不息,大海的壮丽大抵便是如此。
第29章 惊遇海贼
几人在小渔村逗留了两个时辰,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才动身回去。
船才开了一刻钟,远远便传来吵闹声,似乎还混着女子的尖叫声。待船驶近却见不远处的一嫂船上升起屡屡白烟,而甲板上有一群人正在撕打,场面颇为混乱。
这是海贼吗?
林慕看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蒙着口鼻,可不像季睿修曾经提过的海贼吗?
这是近海,这些海贼竟如此猖狂了吗?岂非会威胁往来商船和附近渔民?
阿大,放救援弹,甭管他们是有意伸长爪子还是单单跟着这艘船来,都不能放过他们。
相识以来林慕第一次听到肖诀如此森冷的语气,想起季睿修提及两人的相识过程,也就可以理解肖诀对海贼的痛恨,况且,这些海贼不除,那些附近的渔民也不得安生。
是,少爷。
华洲素以海上贸易闻名,因而朝廷专门设置寻海司,以保障往来船只的安全。长久以来,华洲附近的海域从未有海贼作乱,但为防万一,寻海司特制救援弹,发给华洲各显赫世家和商人,一旦燃放,附近寻海的军队便会速来救援。
救命,救命啊!
肖家的船越靠越近,此时,甲板上一衣着华丽的女子见到有船驶来,忙从侍从身后爬出来,挥手呼救。而她这一举动,无疑让那些海贼注意到了肖家的船。
兄弟们,今天好运气,还有一只肥羊送上门呢,这娘们长得好,弄到咱们船上去,回去孝敬给老大。
汉子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大汉上前架起女子,女子大惊失色,又叫又挣扎却无法撼动分毫。地上的侍女瑟瑟发抖,嘴里叫着小姐却丝毫没有办法,而那些侍从已经被这伙海贼打得节节败退,无暇分身。
两艘船已经靠得极近,看到此情此景,于子亦怒火中烧,一跃而起,和那些海贼撕打起来。肖诀不喜习武,又有当年差点死于海贼的事,肖老爷子便让两个功夫了得的侍从常年跟着他,这会儿也上去帮于子亦的忙。
当年从军,于子亦虽是军医,但他拳脚功夫了得,而跟在肖诀身边的那两人更是厉害,一时间,那些海贼被打得节节败退。
早两步离开的海贼头子见状,吩咐船上的人赶紧开船,虽为搜刮完,但他们船上的金银和女子足以让他在老大那儿得个大脸面了。
眼看船就要开了,女子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有一侍从终于摆脱纠缠的海贼,跃到海贼船上,和那领头的撕打起来。
船因为两人的撕打剧烈摇晃起来,女子吓得直叫,于子亦一跃而起,将那女子带到肖家船上,那侍从见状,没了顾忌,撕打间,那领头的直接坠入海中。
就在此时,船舱内接连想起爆破声,随后便是冲天的火光,船上的人个个惊惧不已,尤其是几个侍女吓得直叫。
林慕本还为于子亦担忧,但那冲天的火光和阵阵浓烟吸引了他全部的神思,他脑里闪过些零星的片段,一时间只觉头痛异常。
慕儿,你怎么了?
季睿修见林慕痛苦地闭上眼,以为林慕没见过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受了惊吓,也不管其它忙抱起林慕便往船舱去。
有了肖家的帮助,剩下的海盗溃不成军,眼看船上的火越来越大,于子亦三人忙将人都带到了肖家船上,而那几个海贼则被绑了手脚,只待寻海司的人过来带回去审问。
船舱里,季睿修轻柔地唤着林慕的名字,林慕也终似回了魂般睁开了眼。
从很久以前,他就时常做那火光冲天的梦,而今天,他亲眼目睹那冲天的火光和浓浓的黑烟,有些快到抓不住的片段闪过他的脑海。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曾经见到过甚至经历过大火,而这可能跟他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没事,只是刚刚看到火光,脑子里乱的很。
季睿修犹记得刘力平重伤昏迷那日,林慕噩梦缠身,就曾在梦语中提及大火,季睿修当时就觉得疑惑,再联系眼前的情景,也许林慕并非简单的流民。
现在想来,林慕记不得幼年之事,可能是受了刺激或者受了惊吓。可是当年,那些难民无一认得林慕,甚至连林慕的年岁都是林生夫妇按着林慕当时的模样估算的,即便季睿修心中有疑,也无从查起。
修,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我曾经见到过或者经历过大火。
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往后我都会在你身旁,你不必担忧也不必害怕。
林慕心中惊疑不定,只可惜今日的火光也没能让他想起什么,罢了,随缘吧。林慕靠在季睿修怀中,任凭思绪飘远。
肖诀几人也进了船舱,身后还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她被侍女扶着似是还未从惊吓中回神。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因眼尾的那颗痣更显娇媚,宛若上好羊脂玉的肌肤,细腻白皙、光滑透亮,嫣红的殷桃小嘴配上眼角还未拭去的泪痕,当真楚楚可怜,人比花娇。
怎么了这是,身子不舒服吗?
无事,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有心心惊,那些海贼都制服了吗?
他们的拳脚功夫哪及我表兄和身边的人,只是这片海域从未有过海盗,需得让寻海司查明了缘由,否则往来商船和出门渔民恐要深受其害了。
而此时,那少女也似是回了神,她走上前对着肖诀几人盈盈一拜,又软语说道:今日幸得诸位公子相救,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这声音清丽又娇媚,配上那副容颜真真是个绝色佳人。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只是你家的船已尽数烧毁,不知姑娘此行是往哪儿去?
见到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肖诀语气都柔了几分。
小女子乃東洲人士,不久前华洲外家传来消息,外祖父病重,只因先前染了风寒,未随家人同行,只身前来,未料遇上贼人,若非各位公子,真不知会发生何事。
即是如此,姑娘便乘我们的船,上了岸再做打算吧。
多谢公子。
此时,在附近寻海的寻海司官兵看到救援弹赶来,见是肖家的船,丝毫不敢耽搁,这会儿领头的正被侍从引进来。
是肖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受伤?
无事,被劫的是这位姑娘的船,那些盗匪此刻都在外面,请你们带回去好好审审吧。
领头询问了那姑娘几句,便带着那群盗匪走了。
林慕随意一扫,却见那姑娘直直盯着季睿修,这种爱慕的眼神他见得多了,季睿修太过显眼,他阻止不了别人对他的爱慕,但他心里知道季睿修只爱他,这就够了。
下了船,那姑娘盈盈一拜,如若佛柳。
小女子再谢各位救命之恩,打点好一切定要亲自上门道谢,这会儿便先告辞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一路小心。
那姑娘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恰在此时,一阵海风袭来,吹乱了她乌黑顺滑的青丝,那洁白的广袖裙也随风来回摇摆,宛若仙人。
回眸一笑百媚生,古人诚不欺我。
季睿修和于子亦看了眼肖诀,皆沉默不语,只向着肖家的马车而去,这姑娘确是美若天人,可于他们而言又有何干系?
第30章 喜迎大年
季睿修和林慕在华洲逗留数日,有肖诀和于子亦相陪,自是将华洲的好景尽数游玩,美食尽数品尝。
眼看大年将至,许秀琴的临盆之期也逐渐临近,两人不再多留,初十便踏上了回乡的路。
来的时候匆忙,回去的时候倒在永安洲停留了两日,回到清河村已经是十日后的事了。
清河村的雪已尽数化去,但刺骨的寒却依旧。季睿修让周大山将马车直接赶到林慕家,下车时,真真是一阵寒意上来,林慕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一走便是二十几日,林慕自然想念林生夫妇,下了车,也不管季睿修,撒着腿就往里跑,口中还不忘唤着爹娘。
前两日,村里有一户和林生关系不错的老人去了,林生这两天都去那家帮忙,这会儿人并不在家中。倒是许秀琴听见林慕的声音,欣喜地站起身。
她即将临盆,身子也越发重了,还没出屋,就见林慕跑了过来。林慕不是莽撞的性子,顾忌着许秀琴的身孕,只口中唤了好几声娘,轻轻抱了抱。
怎么去了这么久,娘可担心坏了。
孕中易多思,又加路途遥远,虽知季睿修可靠,但这些日子,许秀琴没有一日不担忧的。见林慕终于回来,样子也精神的很,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都是慕儿贪玩,往后等咱们小宝宝大些了,就带爹娘也去看看这大千世界。
林慕此去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若非季睿修,他这一生恐怕就要困于这小小的清河村。他爹娘苦了一辈子,也该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都听慕儿的。
林慕孝顺懂事,先不论有没有这一日,单是林慕这份心思许秀琴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