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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唯臻的胸口一阵闷痛,吃力的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后发现她还在徐予盈生日派对上的包厢,不一样的是人变少了。
印象中只记得苏黎逸来了之后途中她感到身体的不适,苏黎逸原要带她去医院,没来由的丁唯臻却反抗,挣扎,像小孩一样。
在苏黎逸的宽容下,丁唯臻顺利的没去成医院,她一直不太喜欢那种地方,看见白袍的医生总会让她想起很多,很多关于丁维熙的事。最后丁唯臻坐在角落凝视所有派对上人群的笑容,眼神空洞,毫无思绪的模样让人几乎以为丁唯臻只是隻没有生命、又易碎的陶瓷娃娃。
但站在不远处的苏黎逸却看穿那双眼渗透的无助,既让人心疼又无力,苏黎逸靠上背后冰冷的墙,然后望向舞台中央的主持人和底下的观眾以及最重要的寿星徐予盈,环绕在耳边的笑声,各个面带笑容,虽然还是有不少认识的人上前和苏黎逸小聊几句,苏黎逸勾起笑容,不晓得是不是被丁唯臻影响了。但他有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想法。
心都这么想了,怎么会笑的出来呢?丁唯臻也是一样的吧。
不知何时丁唯臻睡着了,轻轻闭上眼的那种,彷彿一被惊醒就会立刻撑开眼皮警戒起来,如猫一般。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丁唯臻,被她带着持有距离的心态而被推的远远的,若是苏黎逸没有主动点,他们俩至今应该还是保持陌生人的关係吧。
苏黎逸低笑,黑眸没有离开注视丁唯臻的视线范围,苏黎逸尽力的想把他能够给予她安心的温暖透过双眼传达给她。
他叹气,最后无力的扶额轻闔眼稍歇一会。
毕竟他也缺乏那份主动碰触丁唯臻的疮疤。
但丁唯臻压根没睡着,她只是在某个瞬间想起了太多太多的过去,自己被自己封锁在脑袋,当封闭太久的痛再一次回想起来,胸口依仍像被堵住一样的不畅通。
只是她也不晓得她独自回忆了多久,还是其实她在不知不觉中在梦境和现实穿梭,在她清醒后才惊觉时间又流逝了。
丁唯臻手臂滑过脸颊,还有视线的模糊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哭得太不争气了。
丁唯臻埋头在双手间,懊恼的想着,明显困窘不想让人看到,极力想掩饰自己没事的模样似乎却弄巧成拙,丁唯臻的情绪来得太突然,闷不吭声的看向墙壁却泪流不止,不管是什么画面都开始在她紧闭眼的黑暗里来回碰撞,关于丁维熙也关于罗妍茗及种种。丁唯臻不知所措的掩住黯淡无光的灰绿色眸子。猛地双手被人用力一拉,丁唯臻踉蹌的跟人走出包厢,吓得眼泪都缩了回去,瞠大眼反应不来,瞅见熟悉的背影后她才苦笑,嘴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接着又走了好一段路,苏黎逸抓着丁唯臻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也只有沉默在他们之间循绕,及丁唯臻微弱的啜泣声。
站在一个电线桿前,路灯昏黄的照亮下丁唯臻显的憔悴,却又说不出来是哪种的无神。
这让苏黎逸忆起在学校顶楼初次和丁唯臻说话的那次,他终于近距离的看到在校园里十分显眼的女孩,和他想像中的截然不同,当时却反被那样病态的气质所吸引,到认识丁唯臻后他的视线也总跟着对方的脚程,那样的注视日渐成了习惯,却也很喜欢很喜欢,因为好像只要看着对方,他所受过的伤就不曾有过似的。
丁唯臻怔怔的看着苏黎逸,没有说话,却停止哭泣,「原来你还没回去。」
苏黎逸轻笑,「你睡着后我一直都在啊,所以才会发现你哭。」
「……」
「你应该不想让人看见狼狈的模样吧?」苏黎逸深邃的黑眸闪烁亮光,直说:「你明明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见你的眼泪。」
「我没事。」丁唯臻插话。
「我并不打算问你好不好。」苏黎逸笑的无奈,语气却不如以往,有种更加坚定的意味:「而是要你继续哭,最好是哭到哭不出来为止,哭到眼泪乾了最好,从现在。哭完了之后就走出你的过去,完完全全的,你可以想起可以回忆也可以怀念,但就是不要再为了过去难过,再也不能让自己的过去成为你逃避的藉口。这样很难吗?」
看着丁唯臻愣住没动作的表情苏黎逸又笑着补上一句:「千万不要觉得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何况你从来没有忘。」
丁唯臻紧紧抿唇,双眼泛红。
宛如救赎一般的话立刻让丁唯臻放下一直以来的矜持,揪紧眉头颤抖胆怯的哭了出来,从最一开始的无声哭泣逐渐转而放声大哭、嚎啕大哭。
除了心痛,就没有字能够形容丁唯臻的感受。想把所有痛楚流光,哭过后就会没事。
她双手紧抓苏黎逸的衣服,用尽全力了拥抱他,好像这么做,心脏的那块缺就会被填满。
丁唯臻试图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哽咽地开不了口。
原来,言语在沉重的时候是说不出口的。
把一直以来囤积的眼泪全都在今天给宣洩出来,如果不是苏黎逸的存在她现在一定还是一个人添伤口。
苏黎逸对她来说,不全然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却是谁也替代不了的角色。
「流下眼泪没有什么,至少你不是虚偽的笑着。」最后,她听见苏黎逸说,也发现,他哭了。
不明所以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