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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龙关一战,沈秋威望大涨。醒来之后,大将军就依着战功直接将她升至五品宁远将军,统帅一万大军。
虽然身受重伤,但这种时候人才奇缺,沈秋这种大杀器放着实在可惜,大将军直接将令牌扔给她,通知了十位校尉小将来找沈秋报道。
于是,上不了前线的沈秋,依然在后方指挥战斗。不过鉴于将领们不爱惜自己的通病,养伤期间不能指望着他们自觉,得有人监督才行。
“大夫说,你最少要卧床十天。”白玉瑾伸手按住将眼睛还粘在沙盘上的脑袋,慢慢的将其拧过来,不出意外是异常苍白的脸色,“已经一个时辰了,你必须上床,药喝了么?”
沈秋拍开他的手,抬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空了的药碗,“我能不喝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是你过来?林姐呢?”
白玉瑾检查了下药碗道,“带着崇阳营在后面清点粮草呢,顾不上,特地嘱咐了让我来盯着你。”
沈秋看着他,脸上就差写“你骗鬼呢”几个字了,眼底满是警惕,没办法,谁让这家伙前科太多呢。
白玉瑾俯身将人抱起,看她警惕的样子失笑,“防备有什么用?”眼睛扫过她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的胸口和肩膀,“你如今能奈我何?”
沈秋乖乖的窝着没说话,她现在确实是伤残人士,白玉瑾要耍流氓她还真没办法,所以只能乖顺一点,以防激起他的叛逆心理,反正让他占点便宜也不会少块肉。
不过直到被放到床上,白玉瑾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沈秋有些惊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其中流淌的温柔犹如实质,几乎要把人溺毙。
沈秋一顿,立刻就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白玉瑾本来因为她难得一见的乖顺心软成一滩水,此刻见她又和往常一样装蒜,不知为何觉得很愉悦,也许,这就是一种“幸好她还在”的幸福吧。
沈秋听到头顶低沉的笑声,正想抬头,就见白玉瑾俯身下来,虚虚压在她身上,然后越笑越厉害,身体抖个不停。
沈秋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你怎么这么可爱。”白玉瑾在她耳边道。
沈秋无语,五岁以后就没人这么夸她了,这人果然脑子出问题了。
“谢谢你。”白玉瑾忽然道。
沈秋一愣,“谢什么?”
“谢谢你信守承诺,回来和我一起喝酒。”白玉瑾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沈秋一顿,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
……
紧张的战争当中,这样温情闲暇的时刻并不多,每个人都恨不得掰成八瓣用,沈秋这个伤残人士在众人忙里偷闲的监督下,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伤养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个月里泽棘大军不要命的疯狂进攻最终还是成功的攻破了哈幕前方的关隘,关阳城的守卫也摇摇欲坠,雪上加霜的是,泽棘族趁机翻越了英雄山,战场终于蔓延到了大云朝的境内。
好在沈秋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提前安排了百姓撤离。
阳翟五年,泽棘族曾翻越过一次英雄山,用的是地道,那一次白家军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冯正德的别院之中找到地道的出口。
然而地道这个东西,能挖一个就能挖两个,没有高科技的仪器探测,这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虽然沈秋圈定了几个极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重点警戒,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泽棘人的决心,他们似乎早就和朵真人联合,人力足够的情况下,地道竟然挖了不止五条。
如果不是白玉瑾他们看的严,沈秋几乎就要不眠不休了:她如何能睡得着呢?早一天找到地道的出口,就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等到沈秋终于能上战场时,又是半个月过去,初冬已至,士兵们都穿上了棉服。
……
姜远戚探头看着沈秋伏在案上跟鬼画符似的勾勾画画,惊奇的跟旁边的林香小声道,“秋将军是半仙么,这就能算出泽棘人还有几个地道?”
这次特大规模的战争让沈秋彻底发挥了她的才能,白家军们对她的印象已经从抽象的战术天才,到实实在在的顶礼膜拜。从五千到一万,这个数量的大军让她谱写了不少的经典战术。
不过一个半月过去,她统帅的一万大军甚至已经有了外号:狡狐营,阴险狡诈,杀伤力巨大,但伤亡最少。
现在的但凡有点关系的小将,都挤破头的往她身边凑,能学得本事最好,学不得就是涨涨见识也是受益匪浅的。
姜远戚就是关阳城守城大将姜辞的儿子,他爹舍了脸面才将他送进狡狐营,跟在沈秋身边,十七八岁的年纪,性子还有些活泼。
沈秋如今因为修习内劲,耳力已经今非昔比,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一笑,给他解释道,“每一个地道一定时间内能进来的人数都是一定的,以这个为基础,根据翻过英雄山泽棘兵的数量,就能大概推算出地道有多少。”
这也是沈秋最受欢迎的地方,她从不吝啬教导手下人,从她身边离开的人,多多少少能学到些本事。
姜远戚见自己的话被当事人听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但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万一有一队他们藏起来了呢?我们不是就会少算他们的地道数量吗?”
沈秋反问,“他们挖地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从内部打我们个出其不意,开城门接应自己人啊。”
“那么假设一个地道一晚上最多走一千人,你觉得凭这一千人能打开城门的可能性大?还是几个地道,几千人同时发动攻击的成功率高?”
“当然是几千人。”姜远戚也想明白了,“所以,他们不可能为了隐蔽地道而蛰伏,这样的话,凡是进来的人都得死,反而本末倒置了。”
“为什么一个地道只能走一千个人啊!”姜远戚又有了新问题,“万一哪个地道大,能走两千人呢?”
不少人听了他的问题都笑起来,似乎这个问题也被不少人问过了,林香代替沈秋答道,“一千人的地道和两千人的地道差的远了,可不是挖宽一点就能解决的,万一塌了把自己埋在里面才是得不偿失,这个你还是找机会找个工匠问一下吧。反正泽棘族要快速的打进来,就只会用这种又快又安全的地道,他们是为了打仗,又不是为了挖地道。”
“林校尉说的对。”沈秋笑着点点头,站起来道:“好了,现在还有两个地道,我们去把它们找出来吧!”
姜远戚急忙跟上,“怎么找?”
沈秋拍了拍手上在别人看来一堆鬼画符的东西笑道,“最理想的地方他们应该会避开,毕竟还是要提防我们的。其他偏僻,山多,容易藏匿的地方,有十多处吧,一个一个试过去就好了。”
“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姜远戚哀嚎。
林香从后面跟上来,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先别嚎,看完再说,这些一天就能弄完。”
“一天?!”姜远戚惊讶的瞪大眼睛,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能在一天之内把这十几处,各自有方圆几里的山地翻遍了找到地道出口,抓心挠肝的难受,见几个老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上前请教。
却不想几人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他,最后一人学着林香的模样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毛孩子,沉住气,等着看就好了。”
他的手劲可比林香大多了,姜远戚捂着被敲疼的地方,怨念的看着他们,心里想道,果然是狡狐营的人,坏透了!
姜远戚愤愤的跟在众人身后去了第一个地方,只见几百个士兵,每人拿着一根底部焦黑,显然是刚刚烧过还冒着烟的木头,挨着地面往前走。
这样就能找到?不用挖,不用翻?姜远戚跟在一个人后面仔仔细细的看,完全看不出门道,难道找到了出口木头会自动烧起来?
姜远戚正抓耳挠腮,忽然听到有人叫道,“找到了!”
姜远戚一听急忙跑过去,就见木头上的白烟顺着贴着地面呼呼的钻了进去。
姜远戚瞪大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哈哈,是吧,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那士兵见姜远戚惊讶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刚开始见到这种状况时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秋将军说,天气冷了烟会往下沉,地下如果有洞藏的再好也有缝隙,烟就会顺着往里钻的。”
“烟为什么会下沉?”姜远戚化身好奇宝宝,“烟不都是往上飘的么?”
那士兵解释不上来,沈秋正好走过来,将人拎走,免得那士兵为难。
这些人没受过系统的教育,沈秋也没办法解释什么烟都是小颗粒,比空气重的时候就会往下沉,而天气冷的时候烟就会比空气重。只能简单粗暴的道,“哪里那么多应该不应该,就像水是流动的,天气冷了不也被冻住了么?”
“所以,这烟也是觉得冷了,因为地下暖和才往里面钻么?”姜远戚道。
沈秋:……
还是年轻人想象力丰富。
☆、第80章 雪奇袭
虽然沈秋圈了十几个地方,但大家跑了三个地方就把出口全都找出来了。
全程跟在后面的姜远戚:……
秋将军果然是半仙吧……
然而更神的是,当天晚上,狡狐营就把钻出来的泽棘兵堵了个正着。
狡狐营这边显然已经抓出了经验,对方一冒头就把黑布袋一套,嘴一捂,胳膊一提,利落的就扭到一边,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后面的人完全察觉不到异常,熟手们轮流上前,一人提一个,两个出口总共抓了两千六百人。
姜远戚看的目瞪口呆,为什么感觉跟秋将军在一起,一点都不像打仗呢。
第二天,在城外埋伏了一夜的泽棘兵收到内应的信号,冲着城门气势汹汹的打过来,碾压般推到了守卫,从刚刚打开的城门冲进来,然后就对上了好整以暇的狡狐营……
泽棘兵:???
泽棘兵的将领内心崩溃至极:明明为了防止被白家军得到消息,他们的地道是临时挖的,特么方圆几十里的地方,白家军这样子明显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们中间是出现内奸了吗?
沈秋站在城头,对着下面微笑,“早上好啊!好久不见,送你们份大礼算回报吧。”说罢挥一挥手,万箭齐发,一万泽棘兵就被他们瓮中捉了鳖。
消息传回泽棘大营,饶是一向极能沉得住气的梅力更也气得一脚踢翻了书案,“又是狡狐!”一天一夜的时间,一万大军,一个照面就让人家端了,换谁都受不了。
在这一个半月中,梅力更在沈秋手上也吃过几回亏,早就不像当初听说大王子□□栽在对方手里时的情形,还能心平气和的分析一下利弊,这次对他来说几乎算伤筋动骨的伤亡,让他恨不得将沈秋啖血吃肉,“无论如何,必须杀了此人!”
“如今该如何?”梅力更的儿子额尔敦生气过后,开始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之前因为大王子那边想抢功,结果却又不停的失利,已经让可汗对他失望,明显倾向了父亲这边。若损失这一万兵力的事情让大王子那边知道了,恐又要有麻烦。
梅力更也冷静下来,斜睨了儿子一眼,教育道,“别跟□□似的就知道盯着那点小利,泽棘好了,我们以后争得才更有价值,可汗虽然年纪大了,脑子可清醒的很。要争也等打下大云几个城来再说,□□如果此时找我们麻烦,只会让可汗对他更失望。”
额尔敦听懂了父亲的意思,却又有了新的担忧,“如今我们兵力吃紧,接下来要怎么办?”
泽棘族这次倾尽全族兵力,在人数上压过白家军近一半,可大云朝的关隘本身就是易守难攻,白家军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锐之师,他们攻破关隘就损失了一大半的人手,这会儿虽然已经打进去,但要占领城池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梅力更冷笑道,“放心吧,朵真的大汗是个聪明人,他会出手的,不趁着我们打下的局面压上去,我们是一场空,他们难道能得了好?”
……
冬天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白家军迎来了更艰难的局面,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朵真人发动二十万大军,终于攻破了关阳城。
和哈幕城呈掎角之势关阳城一失守,哈幕城这边的形势立刻雪上加霜,本来和泽棘族勉强势均力敌的较量变成了两面夹击。
京城调遣的援军还得半个月才能到达,十五万白家军在十五万泽棘兵和二十万朵真族的夹击中岌岌可危。
军医帐中的伤员多的躺都躺不下,沈秋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再一次被送来处理伤口,正撞上从里面出来的白玉瑾,白玉瑾吊着手臂,看到她满身的伤口紧紧的皱起眉头,“泽棘族盯你盯的紧,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
过来接应沈秋的老军医听到他的话怒道,“不是小心一点,是要卧床休养!”说完扭头对着沈秋恨恨的道,”这个月这都第几次了,旧伤复发,新伤不断,再这样下去,就算活下来也永远不能再上战场了!”
沈秋苦笑着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次一定好好调养。”
老军医明显不信,这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还不是转身就上战场,看都看不住,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帮她治伤。
眼看着沈秋要被抬走,白玉瑾算了算自己还有些时间,反身跟了过来。老军医给她缝合伤口的时候,白玉瑾不禁伸手抓住了她握的指节发白的手。沈秋全力忍痛,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更不会在意,战场上,只有生死,哪里来的男女。
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了一盏茶的时间,沈秋脸色苍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眉头能夹死蚊子的白玉瑾笑道,“放心,这次真的会好好休养几天,不会赶着去送死。”
她这话说的认真,倒不像是敷衍,这让白玉瑾有些诧异。
沈秋看着他的表情挑眉道,“明知道他们在重点对付我,我还赶着去送死,你觉得我是那样的白痴?”
白玉瑾想了想也是,这家伙最擅长战场上的利弊权衡,她就算不爱惜自己,也应该知道,她活着比死了的价值大多了,应该不会去冒险。这样一想,稍微放了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