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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梁在假山后面找到了宋梓谦,看他蹲在地上,不知在干嘛,心里一紧。
走近一看,并没有什么大事,原来是在喂猫。
宋梓谦神通广大,问这里的侍者要到了用来吊高汤的鸡肉,一点点撕开,放在地上,给一只肥美的三花猫吃。
这只猫大概是常来蹭饭的,吃相优雅,一点不怕人,叫声也很甜美。
邵梁默默看了会儿,走到他背后,说:“这么可爱,要不要带回去养。”
宋梓谦无情道:“不要。”
宋梓谦一边说着,一边大胆地伸手,去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就地倒下,翻出肚皮给他看,一副撒娇卖乖的样子。
邵梁说:“冬天在外面流浪,怪可怜的。”
宋梓谦说:“是啊,乖宝小可怜,怎么办呀。”
宋梓谦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小猫、喜欢小狗,但让他带回家养,让他负责,他就不要了。
邵梁看猫吃饱了,就说:“爷爷叫我回去。你把我拐到这里,害我放了金家的鸽子,他不高兴。”
宋梓谦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不再像前几日一样劝他放弃相亲,而是说:“你在这里,又不是没长腿,想走就走呗,不差我一个做司机的。”
邵梁说:“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先走了。”
他转身,宋梓谦也站起来,跟在他后面,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难过?”
邵梁停住,宋梓谦自言自语道:“唉,还是有点难过的。”
邵梁在宋梓谦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说:“这样啊。”
他们一起回到包间,各自喝掉剩下的酒,就散场了,结束得比晚渔料想得早了很多。
吴姝妤来接他,路上向他汇报租工作室场地和招人的事务,宋雨樟帮了他不少,因此晚渔也不是很操心,一边听着,一边给陆观野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他卖惨,说今天应酬,喝了很多酒,很难受,要是有汤喝就好了。
陆观野说他不在家里,在攀岩馆。
晚渔马上说他到攀岩馆,和他一起回去。
他请小吴改道,到攀岩馆时差不多是九点,正好是打烊的时候。
晚渔在停车场找到陆观野的车,请小吴把车停到黑色奥迪旁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陆观野走过来,就下了车,站在车边等他。
小叶今天和陆观野一起下班,还问他吃不吃夜宵,陆观野说有事,就拒绝了。
他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各自开车回家,不过小叶看到晚渔,纠结了一下,走过来打招呼。
小叶问:“晚先生,你最近有没有碰到梓谦?”
晚渔刚刚与宋梓谦道别,听他这么问,心里紧张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问:“怎么了吗?”
小叶说:“他最近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晚渔又在心底叹气,说:“他最近确实蛮忙的,等他空了,或许会联系你吧。”
小叶也不是恋爱新手,也不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死心,想问问晚渔,得到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难免失落。
小叶跟他们告别,去停车场另一边,陆观野打开车锁,示意晚渔上车。
陆观野是知道他最近和宋梓谦在一起准备电影的事情,也知道他在敷衍小叶,但不说什么,不做评判。
晚渔有些心虚,受不了车里安静,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观野没有不开心的样子,还笑了一下,问:“指环王吗?上次讲到哪里?”
晚渔说:“不是,是我要演的新故事,听不听?”
陆观野说:“好啊。”
晚渔说:“我出生长大在上海郊区的村庄,与父母、与祖父母住在自建房里。父母在附近的钢厂打工,我的祖父母种着家门口的几亩地,春天插秧、夏天收玉米、秋天割稻子、冬天挖红薯和花生,虽然很辛劳,但还算平稳度日。”
“我在镇子上念小学、念初中,身边的同学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也有一个暗恋的女孩,她考到了区里的重点高中,住在学校,每周回村里。”
陆观野故意道:“谁啊,我认不认识?”
晚渔马上说:“角色行为,请不要上升至演员本人。”
他继续道:“我初中毕业以后,就跟着村庄里的哥哥出去做生意,赔了钱,还被人坑了一把,欠了一屁股债。这时候传来好消息,说我们的村庄终于要拆迁了。”
“我回到乡下,与同乡人一起,找拆迁办的人闹事,企图多分点钱,结果闹得过了头,被警察抓起来,一看我有案底,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在监狱的时候,爷爷去世,奶奶得了老年痴呆。”
“两年后等我出狱,拆迁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我的父母签了协议,可以分得两套房,也从工厂离职了,每天打牌打麻将。”
“但是拆迁房还在建,我们一家只能租房子住。我重操旧业,帮监狱里认识的大哥看麻将馆,卖假烟假酒,不多时,二进宫。这一次出来,发现父母卖掉了房子,留奶奶一个人在养老院。”
攀岩馆距离小区不远,陆观野停下车,但两人都坐在车里没有动,等晚渔说完故事结局。
“我在工地上找了一份活,没有地方住,开电瓶车路过村庄,发现这片地还没被纳入市政规划,老房子门前的草长得有半人高,仿若鬼屋,但我还是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