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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嫌弃自己的手不是很暖和,她将手中的手炉也放入了舅舅的手中,但是乔姝觉着舅舅的手还是不暖和。只要想着舅舅因为自己而不舒服,顷刻间那饱满的唇也被她抿紧着许多,秀眉也倏地蹙紧,小脸上尽是担忧与愧疚。
乔姝这些举动,又听着她所说的话,贺泽似乎猜到了什么,“是怕舅舅冷?”
她的手仍然没有放下,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睑,看上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他身子一向好得很,在冬日里,也很少会有觉得冷的时候。
本是说要给自己暖手的人,贺泽却是感觉她的手更为冷些,瞧着那原是在她手中的手炉,因为害怕他冷而给了他。
咬着的唇忽而松开,乔姝又继续说道:“因为刚才姝姝的手冷到了舅舅,所以舅舅脸色就不太好。”乔姝声音说得比方才小了些,里面夹杂着些内疚。
原来如此。
须臾后,手炉经过贺泽手又转回到了乔姝的手中,两只大手环着两只小手,“舅舅手向来就暖和,姝姝并未冷着舅舅。”
方才因得乔姝亲近的动作,他才觉得不适,竟是被这小孩误以为了些事情。
“那为什么舅舅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得到舒缓,反而又拧得紧了些,圆眸里尽是担忧。
“只是舅舅手有些热了而已,与姝姝无关。”面对乔姝的问题,贺泽知晓他并不能实话实说,伤了小孩心确实是不太好的。
听着舅舅说的话,乔姝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心想:原来是这样啊,那不是姝姝惹舅舅不开心了。
舒展开的眉瞬间已是晴空般,哪里还有方才的愁云满布。
乔姝赶紧将手炉从舅舅手中拿出来,她怕舅舅会更热,到时候就更不舒服了。
“茯苓姐姐,你给姝姝拿着吧。”茯苓还没弄清楚要做些什么,只见乔姝将手炉放到了她的手中。而乔姝脸上带笑,转头望着舅舅灿盈盈地说道:“姝姝的手凉,可以给舅舅冷冷。”
若是手炉再在她的手中,她的手就会暖了,她也就不能给舅舅降降温了。
见乔姝此举,贺泽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何。原是想本能地收回,可想着小丫头会多想,贺泽也只能是作罢,也不是没有被她牵过。
手中柔弱无骨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贺泽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小手宛若水嫩的豆腐一般,嫩嫩滑滑的,但是她这手却有些寒冷。
贺泽仿佛又想起她方才穿着单薄跑向自己的样子,那时她穿得是少了些,且她身子本也就娇弱得很。
小丫头想是冻坏了。
低眸向她望去,贺泽正想再瞧瞧她的脸色,可下刻那凤眸却是正好入了她带着星辰的圆眸。
澄净无比,犹如深山的源泉。
倏然,一声“咕”打破了平静。
乔姝愣了愣,大眼睛忽闪着。
额,她怎么感觉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呢?
抬眸瞧了眼提着食盒的秋儿,贺泽忽道:“是该吃早饭了。”
贺泽已经用完午膳,听着小丫头肚子发出的叫声,他想起这小丫头早饭与午饭都没有吃过,等的时间倒是长了些,想是她是饿坏了。
小孩子,是不该给她饿着的。
秋儿听罢,遂立刻将带的吃食一一展开在桌上,红红黄黄的糕点装置在圆形瓷盘上,两三盘的小糕点看上去倒是好看得紧。而茯苓在一旁也为表小姐移了移椅子,“表小姐,坐下吃些吧。”
肚子还没来得及再叫,乔姝听得她们说的话,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是没有吃东西,瞬时她觉得肚子好像要饿得要扁了哎。
看着桌上可口的糕点,乔姝急忙伸出手,可还未到糕点上,小手又收了回来。
本是乔姝想要用手抓着吃,但是想起这样似乎是不好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瞧了眼剔红宝香花纹圆食盒,小手转而握住了食盒里的筷子,拿着筷子先是戳了一个南瓜饼吃。
也许是因为饿得原因,乔姝吃得便也快了些,不一会儿两三个南瓜饼已是接连入了她的肚里。
“表小姐,慢些吃。”看着表小姐狼吞虎咽地吃着,一旁的两个丫鬟也不由地有些紧张,生怕表小姐会被噎着,连忙关切道。
唔,她这是饿极了。
原是没觉得太饿,但是嗅到香甜的糕点,乔姝的胃像是一个被触发的无底洞般,一个接着一个,好像怎么也吃不够的样子。
瞧着圆瓷盘上渐渐消失的糕点,乔姝也愣了片刻,听得两位姐姐的关切,她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吃了太多了。
话还没有说出,忽地一口气上来,小小的声音从乔姝喉中发出。
白嫩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
啊呀,好丢脸啊。
两只小手也旋即捂着她的脸去,乔姝不想被其她人瞧见自己这样子。
不过还好只是一声,随后乔姝肚子里就没了什么动静。
看着眼前捂着小脸而害羞的小丫头,贺泽瞧着这样的场面,他也还是第一次见。
想起小丫头怕是吃得太快的缘故,贺泽向一旁的人说道:“茯苓,给表小姐来碗温水。”
很快,茯苓去将盛有温水的黄地粉彩梅花碗递给了乔姝,“表小姐,喝些便好了。”乔姝听到茯苓姐姐唤自己,这才慢慢将手放开。
片刻后两只手已是放下转而捧着碗,乔姝不再像先前吃糕点那样,喝水的速度慢了许多。待水喝了下来,乔姝果真觉着自己好像舒服了些,看来是早饭似乎吃得太干了些的样子哎。
而且肯定还有自己吃太多的缘故。
“日后慢些吃。”
乔姝听舅舅话后,乖巧地点了点头,如白玉的脸上那股红还未褪去,粉粉的倒是有些可爱。
视线随着她心中的想法旋即落在了她那不再干瘪的肚子上来,乔姝欲要赶紧将水喝完,但瞧着舅舅的脸色,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只能是说完后慢慢喝去。
这次可不能再来一次了的,很不好意思的。
贺泽瞧着乖巧喝着水的乔姝,忽闪忽闪的眼神里是无一丝谎意,澄净如水。
“不必喝完,喝些顺顺便可。”看着她乖巧地将要把水喝完,贺泽怕她还未消化,水喝得太多了撑得慌,便说道。
莹润的唇这才离了洁白的碗沿,倏然想起一事,乔姝忙放下碗,问道:“舅舅,姝姝给村里叔叔婶婶们的信可是送去了?”
季风听了乔姝的话,微不觉察地瞥了一眼门主,见得门主面上依旧,而说出来的话也如平时一般语态,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自然。”
“舅舅,姝姝写的字是不是还挺好看的?”看到自己进步飞快的字,乔姝一脸的骄傲,眨巴着的眼睛似乎在述说着她的求表扬小心思。
“日后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
门主的话,听得季风忍不住也回想起了昨晚的字迹。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觉得门主这话说得倒是很在理。季风也觉得表小姐所写的字确实是很大的进步空间,那空间犹如广阔草原般。
第23章
怀城的雨说来便来,方才还是无云细风,现下已是大雨滂沱,豆大的冰冷雨水敲打着琉璃瓦发出噼里啪啦之声,也带来了极为寒凉之意。
景阳宫外种植的些许花草本是已将要垂败,经过这番风雨,哪里还有存活之态,落叶与残花顺着雨水而滑流至装着泥土盆的一角。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为何不将盆栽搬回来,这可是太后的心血!”宫中的掌事姑姑前来准备清点些景阳宫的宫女太监,谁知一来却是瞧得这番景象,站在游廊处,她连忙呵斥道。
那些是太后喜爱且是太后亲手栽种的花,竟然就被一帮奴才放在院中,且这些奴才完全不顾那大雨对花的冲击,掌事姑姑怎能不生气。
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说是景阳宫里的人务必要照顾好太后娘娘。很显然,现下这般景象,哪里有把皇上这话放在心上。
片刻后,掌事姑姑面前跪着一齐人,那些跪着的宫女与太监都不敢抬头瞧去,一太监正想解释,是太后的旨意,但是这话还未说出,他就听得一有着岁月苍老痕迹的声音。
“这是太后的旨意,还望姑姑莫要随意责罚。”这声音来源之人可以瞧见她大致六十左右的样子,鬓角银白,穿着打扮看上去像是上了一定年纪的宫里嬷嬷。
听着这声音,方才还作凶态的掌事姑姑,见状立马谦恭地向出来的人福了福身,面上早已由怒意被她自己掩下而脸上转为笑意,“顾嬷嬷您老怎么出来了?”
望了一眼院外的景象,掌事姑姑又想起了前几日太后疯癫的样子,听得说是太后的旨意,心里也是估摸了几分。只是太后喜爱这花草,平日里哪里容得这些随意让风雨飘零。
“你们先起来吧。”瞧着还在跪着的太监宫女们,顾嬷嬷有意让他们起身,而一旁的掌事姑姑见状也并没有再让他们跪下的意思。
太后的旨意?
见掌事姑姑有些不明白,顾嬷嬷又道:“虽说这是太后娘娘所种,可她老人家发病后,也不知为何,对着平日里所喜爱的花朵,竟是不想理睬,也不容许他们理睬。”
因而当有下人将花盆端开要去避雨时,皆都被太后娘娘所训斥。
对于太后娘娘身体,掌事姑姑也是明白的。虽说皇上也让太医前来诊治,但是似乎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皇上也在民间寻医,却也是未果。”
瞧着一旁数量有些多的服侍之人,顾嬷嬷又道:“掌事姑姑,宫里其实有一两个宫女太监便行,今日姑姑还是将一些宫女太监带回去吧。”
对于顾嬷嬷的要求,掌事姑姑却是无法决定,因为这都是皇上的旨意,她哪里敢带走那些多余的宫女和太监,“嬷嬷,您是知道的,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这不是也是怕太后娘娘不得照顾吗。”
“太后娘娘素来喜欢清静,还望掌事姑姑能与皇上提一下。若是人多,想必这对太后娘娘不太好。”顾嬷嬷说完后向院内瞥去,一旁的掌事姑姑也看出了顾嬷嬷眼中的担忧。
前段时间太后娘娘发病,将皇上拒之门外,皇上又瞧见景阳宫中服侍人员甚少,便特意让掌事姑姑给派了好些人来。但是今日过来,顾嬷嬷却是说着人多了些。
想着太后的样子,掌事姑姑也迟疑了些,余光中瞧见的那些残花败枝,“顾嬷嬷,您请放心,话一定上传给皇上。”一切还是得以太后娘娘的身子为主。
“那便谢过掌事姑姑了。”顾嬷嬷有些不太放心太后,于是又道:“姑姑就先回去吧,老身还得去照顾太后娘娘了。”
顾嬷嬷本是前几日她便可告诉皇上,太后不喜这般人多,可这几日太后情绪不太稳定,她这是一时半刻也脱不得身,何况皇上发的话又怎能让他马上收回。于是这便过了几日,顾嬷嬷才让掌事姑姑传话去。。
“嬷嬷快些去吧,奴婢不打紧的。”先前掌事姑姑便是由顾嬷嬷照顾而来的,虽说现下她已经做了掌事姑姑,但对于顾嬷嬷,她还是始终认为自己仍然是那个低于嬷嬷一等的小宫女,称呼也是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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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雨依旧没有停下,虽说已不是那噼里啪啦如豆的大雨,且瞧雨势也变得比方才的雨势小了些,但若是要出门,还是不太方便。
“怎么雨还没有停呢?”乔姝从大厅走到门口去,听着那从青瓦上流下的声音,又瞧着落下犹如线珠的雨滴,方才喜悦犹如那天上落下的雨滴掉落水里而消失不见,小脸上浮现着些许失落。
舅舅说过要带她出去玩的,可是现下雨这么大,她们还怎么出去呀。
“如此大的雨,怕是出去也不太方便。”这般大的雨,街市上的小摊贩怕是也回了家,而大致开的也不过是一些店铺罢了。
茯苓姐姐的话,似乎又加深了他们不出去的可能性。乔姝看着那不再变小的雨,眸中的光都暗了些,心中不断祈祷着雨快些停吧。
然而雨却是并没有听,反而明明已经是减小趋势的雨势,在茯苓说完话后,雨势又变大了些。
随着啪啪作响的雨声,乔姝心中也是愈失望。她还从来没有与舅舅一起去逛逛,而且虽说先前舅舅会偶尔陪着她,但大多数舅舅都是很忙的。好不容易听说舅舅有空,有机会和舅舅多待一会儿,怎么雨还越下越大呢。
一身墨色罗袍的贺泽原是在大厅中坐着,但见小孩未回来,依旧在外看雨,他便也从大厅走了出来。腰间所佩戴的鎏金令牌伴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了些,不出几步,他也走到了乔姝身旁。
贺泽看着外面下的雨,相比于乔姝而言,却丝毫看不出他脸上因下雨而不同的情绪,语气依旧是那般的不紧不慢,“既然下雨,那还是留在府中为好。”
原是想着小丫头来了怀城似乎也没怎么在街上逛过,想必对怀城也是不熟悉得紧,贺泽又知她小孩心性想是想出去逛逛,可谁知现下竟是下起雨来。
眸光如星辰坠地一般,一双水眸也因得舅舅的话而垂下。
唉,还是不能出去了。
皓齿不知觉地抿着唇,乔姝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已是没了原来的兴奋,简简单单的一字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失落情绪,回道:“恩。”
清冷的眸中,倒映的是她那写满了失落的小脸,以及竭力隐藏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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