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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中静站了一会儿,隐约瞧见靠南的一层住户家透出烛光。接着,他摸索个大概,试图越过那团障碍物去找那家人问问,却刚一抬脚就被不知名的尖锐物什划了小腿,钻心的疼痛因着紧贴腿部的潮湿更加明显。

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却见从那户人家走出来一人。

那人手里举着蜡烛,身上披着浴巾,脚下穿着雨靴。

“这种天气,又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他开口道:“我想跟您打听一人,有一姑娘个子挺高人很瘦,长特漂亮,叫项林珠。”说着,又指了指身后,“就跟对面研究所上班儿,您听说过这人吗?”

那人是年近半百的大爷,闻言皱眉仔细想了想。

“没听说过,在对面上班的都是些人才,挣那么多钱哪会住在我们这里,都住高楼去了。”

说话间大爷身后走出一老太太,估计是她老婆,正拿着手电筒往谭稷明的方向照亮。

“你来找谁?”老太太说着,又拿手电筒照亮他跟前的树,“刮大风的时候这棵大树倒下来,带倒了路口的电线杆子,砸死了一个人,现在这楼上的人都走了,没有人了。”

他心上一空。

“死的那人是谁,你们认识?”

“是刘阿婆家的孙女,她在这附近上班,因为公司离得近,已经在刘阿婆家住了好几年。她下楼拿东西,本来能躲过一劫的,但是慢了一步,刚巧被电线杆砸中了,可怜得很,你是要找那个女孩吗?”

他又松一口气,说不是。

“可是这楼上没有人了呀。”

却听一旁的大爷道:“怎么没有人,你忘记了?三楼有个女孩子一直住在这里,下午还帮着解放军们一起清理路面,秀秀气气的很热心肠,你还和她说过话,打听到她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亲戚的,你忘记了?”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连忙说:“是是是,是有个女孩还在三楼住着,叫……叫什么来着……”

谭稷明管不了那么多,打断道:“我能借用您的手电筒么?我想上去看看,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没有问题啦。”老太太应着,给他照亮脚下的路,等他从那堆障碍物上翻过去,又把手电筒递给他,“楼上不好走的,你小心些。”

他向人道谢,接过手电往那逼仄的楼道走去。那楼里果然很不好走,因着这幢楼年代久远,当年为了节省空间,阶梯间距不大,层距却修得很高,走起来费力不顺畅。

这些也就罢了,二层的拐角还耷拉着一扇厚重的木门,堪堪堵住去路,只能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过去。那失去家门的室内还摆着零星家具,乱得一塌糊涂,已经没有人住。

他心上渐渐浮起怜惜,这个女人如今看上去那么体面讲究,骨子里却仍然是当年那个毫不挑剔的项林珠。这地方破得连扇完整的门都没有,她却住得自在,还帮人清理路面,自己住的地儿破成这样也不知道换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虽然方才那老太忘记项林珠的名字,但谭稷明几乎能确认她说的女孩儿就是项林珠。

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一样冥顽不灵,又有谁能像她一样坚强不屈。

行动间他终于踢踢踏踏走到那扇虚掩的房门口,手电的光照着木门的锁,只见那锁似被撕裂过,歪七扭八贴着门扉,二者之间还钉着老旧的朱红皮套。

他瞧着有些古怪,于是伸手一推,那锁果然是坏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他拿着手电筒往里照亮,一眼便看穿整间房子,只见失去窗户的小阳台仅剩下稀稀拉拉几根护栏,那栏杆下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而立在一旁的姑娘正手执一支破皮笤帚,朝着门口摆出防备的姿势。

下一刻,她也打开手里的电筒,对着门口一照射。

整个人霎时惊讶的无与伦比:“你怎么来了?”

谭稷明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她,看她清瘦的身子穿着背心短裤,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

她眉眼如丝,红唇似樱,清亮的眼睛像月光下的星星。

她变了很多,却也有很多未曾变过。她一句话不留抛弃他,又二话不说回来找他,如此让人憎

恨,他分明是憎恨的,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澎湃的情绪在那一刻到达释放的最高点,他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趋步朝她快速走了过去。

下一刻他便重重朝那个让他憎恨的女人吻了下去,他搂着她的腰,撕裂她的衣服,咬着她的唇吻她的眼睛。

她静潭般的眼睛似真的含了水,竟在他粗暴热烈的狂吻下浸出层叠不穷的湿意。

他仍旧不言语,也一点儿不怜惜,动作近乎笨拙,只是止不住的剧烈呼吸。

同样剧烈呼吸的还有身下的项林珠。

她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味的承着,像三年前的任何一个时刻,不同的是曾经万般体贴怜爱的男人此刻毫不温柔,似存活于大山的原始生物,机械的释放着欲望的本能。

她能感受到,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除了霸道的索求,还带着蓬勃的怒气。

她毫不抗拒,通通承着,像溺爱一个离经叛道的孩子。痛楚迷惘间却忽然感觉到肩窝一阵钻心的疼,她皱着眉睁开眼,见他正埋着头咬她肩膀,那力道不仅不减弱反有加大的趋势。

她握紧拳头硬撑了一会儿,却被越来越大的力道吓了一跳。

“谭稷明。”

她叫他。

他无反应,仍在加大力道。

她被这疼痛弄得害怕,推了他的脑袋重复他的名字。

下一刻,那力道忽然松了,只听他伏在她的肩头瓮声瓮气地说:“你要再敢一走了之,我会杀了你。”

她哽咽着喉头去捧他的脸,在漆黑的夜里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他的话:“我要是再一走了之,你就杀了我吧。”

他便猛然伏下身子,开展又一波原始行动。

有时,理智时的言语较疯狂的行动而言,会显得苍白无力,尽管这些行动看上去十分没有内涵,可谁的真实欲望又有多少内涵。被猛烈的情绪激发出自然界本能,这是一种无斟酌的袒露表达,也是一种可贵的感情体现。

当往事过境后,他们从生涩而莽撞的恋人变为洗涤彼此灵魂的伴侣,这场灵与肉的交融让他们彼此沉沦,又让他们比从前的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项林珠深刻明白,身上的感触虽然痛楚,但这是她该得的,也是她梦寐以求的。从不对客观事实以外的存在抱有任何希冀的她,在那一刻竟然十分感谢上帝,她感谢老天让她在赶回来时还能碰上他犹豫不前,如果相遇的日子再晚一些,彼此或许真的只能错过。

生活给予这个姑娘诸多磨难和感慨,她一声不吭全部扛了过来,或许前半生的所有不凑巧就是为了换回今日的彼此珍爱重逢,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沉甸甸堆积在心上,像她为人一般隐忍着无法宣泄,她有些劫后余生般的心悸,也有些久旱逢甘雨的满足,她痛苦并快乐着,她觉得很值。

她还清楚的意识到,和谭稷明认识这么多年,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迎来了对的时机……

一夜的缱绻缠绵后,漏风的窗外渐渐浮起鱼肚白。

谭稷明醒得早,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掀被穿衣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他又返回来,拍拍项林珠的肩。

没动静。

他扯了扯被子遮盖她露出的腿,又拍了拍她。

“宝。”见她掀开眼皮,才又道,“把这吃了。”

“我不饿。”

她翻了个身接着睡。

他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扶着她往起坐。

“你烧得厉害,吃了药再睡。”

她这才依言吃了药,末了又去抓他的手:“你别走。”

“放心睡吧。”他吻她的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窗外的天空布满密集的乌云,天色十分不好。

谭稷明安顿好项林珠后去了紧邻阳台的小厨房,他看了看厨房的灶台下放着一袋儿大米,他接着蹲身舀出半碗米准备放在水下冲洗,拧开水龙头后才想起来停水了,他四处看了看,看那贴着白色瓷砖的灶台边上放着小半桶备用水。

于是他又从那桶里舀出点儿水来,搅和搅和简单冲洗一遍,便开始煮粥。

等他把一切收拾好,盯着灶上的锅盖往外冒着水汽,他忽然很想抽一支烟。

于是他拿出支烟来抽,怕烟味儿散进房间,他先是关了厨房的门,又去开厨房的窗。其实那并不是一扇窗,原先的窗户早被风敲碎了,大概是项林珠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木板勉强挡在那儿,还遮不严实,漏着风。

他将那木板挪开,手上却忽的打滑,砰咚两下那块板子砸在灶台上,震得盒子里的调味品挪了窝儿。

他就那么站在灶台前,半湿的裤腿仍旧高高挽起,脚下趿着一双人字拖,腿上还豁拉着一道结痂的口子。他两只胳膊露出来,腕表上沾着泥,胳膊肘还挂着一粒米。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正歪斜着身子舒展着眉眼,看那轻薄的烟雾顺着风飞向户外阴沉的天。

他看上去落魄极了,却又极度舒坦。

约莫半支烟的光景,他又盯着掉落在琉璃台上的那块木板,好一会儿忽然咧嘴笑出来,面部肌肉僵硬的拉扯着有些不适,已牵扯出眼角的细纹,但他无法控制。

那久违的笑容就像坍塌的那棵百年老树上新鲜的叶子。

☆、76

项林珠醒来时约莫下午一点, 谭稷明熬的白粥一直在炉上温着, 粒粒分明的粳米早煨成软糯的米糊。

他给俩人各自盛了一碗,就搁在床上。

项林珠愣愣的接过饭碗看着他。

“你这地方连张桌子都没有。”

她说:“这离单位近, 我就自己住,图个方便。”

他没接话,半坐在床上, 另一条腿耷拉在床下, 行动间不经意碰着手边的塑料袋。

他接着从袋子里掏出两块月饼,递给她一块:“上午出门正赶上居委会发月饼,我跟人领了两块儿。”

她接过那块厚实的小月饼, 透明包装袋上有锯齿状的撕口,露出内里焦黄脆皮的圆饼,那饼上还刻着花好月圆。

“我都忘了今天是中秋节。”

谭稷明埋头喝粥,末了又掰开月饼尝了尝, 接着把剩下的一半儿递给项林珠,“太甜我吃不了,你吃吧。”

项林珠也没拒绝, 听话的从他手里接过,她咬了一口, 果然很甜,又看了看瓷碗里软糯的白粥。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三年前。”他往嘴里扒着饭, 声音囫囵不清,“以前你老说做饭很简单,我试了试, 还真挺简单。”

项林珠看着他,因着背光他的面貌不是太真切,只瞧见他蜷着一只腿半伏着腰坐在床上吃饭。

她捧着碗往里挪了挪,拍拍床垫:“你上来坐着,会舒服些。”

他于是把耸搭在床沿的那只腿也挪上去,两条长腿盘在一块儿,像坐在炕上。

项林珠还捧着碗,那热度暖着掌心,久了有些发烫。

谭稷明低头喝着粥,一天一夜未进食,他有些饿,末了抬眼看着她:“怎么不吃?”

她这才开始吃:“我老觉得这是在做梦。”顿了顿又说,“你……不是准备结婚了吗?”

他应着,已将一碗粥喝完,把碗搁旁边的矮凳上放着,抻开了腿靠墙和她并排坐着。

“我原本真打算结婚了,如果没有这场台风。”

“……我明白。”

他曲起一条腿,抻开了胳膊支在膝盖上,开口串出一抹笑:“你不明白。”

“我明白。”她重复,“虽然这是场灾难,但我挺感谢它,如果它没有发生,或者发生在你结婚之后,那时就算你惦记着想来看一看我,你也不会走出北京,因为你得对你的婚姻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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