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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吧,你饿了吗?”
陆鸱吻低头将巧克力盒子盖好,低着头慌忙跑出去,江氏见她的巧克力很快见底,凑过来道:“下次换一种可可粉,有迷情作用的,我听一个姐妹说,他老公吃多几颗,晚上能大战几个回合。”
萧惠卿已经出来,江氏站直了,又假意咳一咳,“阿陆,我先回去了,东西吃完就丢这里,我明日再来收拾。”
陆鸱吻点头,“江姨慢走,晚上小心。”
桌上整桌美食,又只剩下两个人,陆鸱吻替萧惠卿拉开椅子,“坐,坐吧。”
陆鸱吻替男人拉开椅子,又扭头找酒杯,“喝酒吗,我这里有一支葡萄酒,是人家送的,我平日是不喝葡萄酒的,喝了就醉,我平时喝啤酒比较多,白的也行,不过你们这些公子喝白的恐怕不行,喝不惯……”
女人碎碎叨叨,再起身时候,手里拿着两个高脚酒杯,萧惠卿望着她笑,“一直想请你吃顿饭,没想是你先请我吃了饭,是我的疏忽。”
酒是法国产白葡萄酒,甜得很,陆鸱吻陪着萧惠卿喝了一杯就放下杯子,“太甜,简直是米酒的口味。”
女人戴了手套给萧惠卿剥虾,“那位老乡怎么样了,你没告他吧?”
萧惠卿饮食很节制,什么都不多吃,吃虾都吃得少,口味也清淡,唯独那道清蒸石斑多下了几筷子,陆鸱吻问他:“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怕吃多了痛风?”
男人又笑出来,“怎么这么说?”
陆鸱吻呶呶嘴,“你一共吃了七筷子鱼,三颗虾,三颗腰果,还有一杯酒,别的都没动,你是觉得我家的饭不干净,还是根本就不对胃口?”
萧惠卿搁了筷子,他握住陆鸱吻的手,将女人手上手套摘下来,“你喝了半碗汤,一杯酒,筷子都没动,你是很恶心和我吃饭吗?”
“我……”
陆鸱吻抬头,萧惠卿将筷子递到她手上,“原本公.安要将那人治安拘留的,十五天,学校出面写了信,保证看好他,不会让他再犯错,他出来了,没事。”
这一顿饭吃了四十五分钟,陆鸱吻怀疑萧惠卿没吃饱,萧惠卿接过手套,给陆鸱吻剥了一盘子虾,末了,又替女人将鱼刺一条条挑出来,陆鸱吻看他,“这是石斑,没必要这么挑,鲫鱼才刺多。”
两人相处是如此生疏,陆鸱吻望着桌子,菜都凉了,萧惠卿的筷子已经搁下半天,她站起来,“我给你煎牛排吧,吃吗,那个好吃。”
陆鸱吻起身,打开冰箱,取了一块牛排出来,她低头开火,“你喜欢什么口味,黑椒好吗,还是椒盐?”
女人弯腰看火,萧惠卿站她后头,陆鸱吻转头,“吃完饭就回去吧,我这里挤。”
男人将头搁在她肩上,又搂住女人的腰,“你跟我过去住,嗯?”
牛排在锅里滋嗞响,一滴油溅出来,跳到萧惠卿袖口,陆鸱吻扭头看那白色衬衫袖口上金黄的油印子,她叹一口气,“不一定能洗掉,以后不要穿这样名贵的衬衫进厨房。”
“好。”
牛排煎完,陆鸱吻做酱汁,这么一来一回,大半个小时又过去了,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萧惠卿吃了半块牛排,陆鸱吻将食物端到厨房,略微收拾一下,又盛了一碗汤出来,“喝汤,我热过了,不会太油腻。”
女人架势十足主妇,萧惠卿听话喝下一碗,陆鸱吻看他,“饱了?”
男人点头,“饱了。”
陆鸱吻指着时钟,“我要追连续剧,你呢?”
男人解开袖口,“我回复几封邮件,然后出来陪你追连续剧。”
等狗血言情大剧落幕的时候,指针已经偏到了十一点三个字,陆鸱吻自沙发上起身,她伸个懒腰,往房中瞧一眼,萧惠卿戴着他的细框眼镜,依旧在看美国股市。
陆鸱吻轻手轻脚,准备取衣物去洗澡冲凉,男人回头,“电视好看吗,我来陪你?”陆鸱吻摊手,“不好看,并且已经播完了,要看的话只能明日请早。”
男人笑,又瞧见女人手上衣物,“要我回避吗?”
陆鸱吻指着外头浴室,“我去旁边洗,你也早些休息。”说完就关门出去了。她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萧惠卿,里头有独立浴室,她预备去隔壁书房睡一晚上。
客厅有响动,陆鸱吻换了睡裙出来,这是一件大妈款睡裙,粗大的腰身,似个罩子一般笼下来,远远一看,似个圆滚滚的灯笼。陆鸱吻开门,“怎么了?”
萧惠卿寻了个杯子,似乎在冲奶粉,陆鸱吻咳一咳,“你睡前要喝奶?”
男人烧了开水,一个走神,杯子里的开水溢出来,烫了手,杯子滑落在地,“砰”的一声,杯子碎了。
萧惠卿叹气,“我似乎只会捣乱,甚么都做不好。原想拿杯热牛奶端进去给你喝,结果又摔碎你一个杯子,明日我赔给你。”
男人低头去拾碎片。“小心扎手!”陆鸱吻拉开萧惠卿,“别弄了,当心割到手,半夜还要去看急诊。”
萧惠卿已经冲凉更衣,他穿宽松的衣服,陆鸱吻拉开他的手,男人顺势握住女人的手,男性灼热的气息喷过来,陆鸱吻头往后挪,男人已经搂住她的腰,“不要逃,鸱吻。”
细细的吻密密落在额头和发间,萧惠卿吻到陆鸱吻嘴角的时候,陆鸱吻低下头,男人蹭在她颊边,“怕丑了,嗯?”
男人清瘦手指抚开女人鬓发,这个吻太绵长,陆鸱吻呼吸急促,男人已经牵引她到床畔间,外头秒针滴滴答答,萧惠卿脱下女人身上那件极为滑稽的睡裙,陆鸱吻有些脸红,男人低低地笑,“抖得这么厉害,别怕。”
陆鸱吻不肯作声。男人吻她的唇,“明日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夜无声息,余留半面春。
作者有话要说: 跟各位宝贝读者沟通一下,我如果没有日更,各位可以去微博催我。
如果剧情不满意,也可以去微博嘲讽我。
不过《名利场》大方向是固定的,有悲有喜,不会太完美,也不会太甜美。甚至有点锥心,悲喜剧,这是一出悲喜剧。
如果名利场有什么实时消息,我都会微博告诉大家的。微博名字“四六妖风”,欢迎光临,也欢迎吐槽和催更。谢谢大家。
☆、第33章 醉翁记
陆鸱吻次日起身, 瞧见萧惠卿在镜前刮胡子,他下颌处许多白色泡泡, 男人手还按在自己嘴巴下方, 清晨阳光倾泻, 萧惠卿本来就长得极好看, 他这么微微侧着脸,真是夺目得很。陆鸱吻笑一笑,扭头往外头的浴室走。
男人的手已经捞过来, 萧惠卿一臂搂在女人腰间, “鸱吻,你真甜。”男人在女人身上蹭了蹭, 将下巴上的泡泡都擦到女人肩头,陆鸱吻偏开头,“都弄脏了。”
“脏了就脱掉,你不穿衣服比较好看。”
陆鸱吻将男人推到镜子前,“别闹了,今天别住我这里了, 明日我要返工,没空陪你。”
“我带你去看医生,昨日我瞧见你腰间还淤青,暂时不要回公司, 身体重要。”
“我只得五天假,明日就要上班。”
萧惠卿说:“我找赵聿明,萧氏没有这样派遣劳工的道理。”
陆鸱吻扭头, “你和赵总是认识的?”
萧惠卿笑,“我们自小就认识,他与我在一处长大,我们形影不离。我爸爸总说,我们有相守到老的趋势。直到大学,他去英国,我去美国,才总算分开。分开的时候,爸爸还叹息,幸得我们还有分开的那一日,他生怕我和赵氏那位喜结连理。”
陆鸱吻点头,然后钻进洗手间,女人半个钟头以后才出来,她冲凉换了衣服,头发都吹过了,萧惠卿穿浅色衬衫,长腿套在西裤里,看上去气色很好。
男人见她出来,说:“我给赵聿明打过电话了,他先是祝福了我们,后又表达了歉意,说给你关爱太少,假期也太少,他说给你一个月长假,叫你与我去蜜月旅行。”
陆鸱吻穿白衣黑裙,她头发短短,鼻尖上架着黑框眼镜,因为晨间一点雾气,看上去就像个女学生。“赵总说你很好色,非常好色,他说你不会喜欢我太久,大概不会超过一个月。他给我的假期,恐怕只是想验证我们是不是一个月就会分手。
不过我不想由他来验证,如果你也同意他的说法,不如今日就了断。昨日我很愉快,我相信萧二公子也很愉快,那我们就不要互相索取赔偿了。”
陆鸱吻仰头看萧惠卿,“二公子,自由心证,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我们不散。”
陆鸱吻低头,没有做声。
萧惠卿目光落在陆鸱吻身上,男人眉眼弯弯,他说:“除非我让你痛苦,否则我们不散。一直不散。”
窗中吹来幽幽的晨风,萧惠卿伸出手,摸了摸女人头发,男人叹气,“我要赵聿明出来给我们道歉,他伤害了我们,伤害了我们还没开始就被污蔑的感情。他见我找到了你,所以他心怀叵测,纯属嫉妒。”
陆鸱吻笑,“对,他嫉妒你比他有钱,他还污蔑你,污蔑你......”
“污蔑你和杜云辽有一段过往,污蔑你喜新厌旧,污蔑你去年圣诞在伦敦街头和女友拥吻。”
话停在嘴边,出来就改成了:“萧二公子请回吧,我今日要出门,感谢你为我带来的一夜欢愉,不过我相信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因为我们不合适。”
萧惠卿就那么静悄悄瞧着面前的女人,她看起来如此纯粹,昨夜的激情甚至都还没完全褪去,怎么今日就换了一张面孔。
陆鸱吻换了高跟鞋,摸了桌上手包,“二公子,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永远都是不一样的。您请回吧,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都是没用的。”
《刺》已经进入第二轮面试,这回编剧亲自出席,老教授摆出台词,让人一一张嘴朗诵,扩音器就在那儿摆着,这小喇叭一响,便叫无数人都现场失声了。
陆鸱吻在台下坐着,女演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她一点都没听进去,甚至连谁说了甚么都不知道。一杯咖啡递过来,“失恋了?”
原来已经到中场休息时间,赵聿明端着两杯咖啡,递过来一杯,“萧二也说他失恋了。”
陆鸱吻不做声,赵聿明替她撕开一包糖,“多吃甜,治愈失恋。”
女人搅也不搅,低头抿了一口,“我仔细想过了,二公子和我不合适。”
“这还需要想吗?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陆鸱吻看了一眼赵聿明,点点头,又呶呶嘴,“对,你和他最合适。”
“生气了?”赵聿明端着咖啡,翘起一条腿,“陆小姐,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等萧二睡腻了你,到时候再抛弃你,岂不是更痛苦?”
杜云辽今日穿湖绿长裙,她似乎格外化了个眼妆,远远一看,有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意思。
女人眼眸朝赵聿明看过来,陆鸱吻起身,“我还在假期,不与赵总久坐,我回去休息了。”
陆鸱吻不愿意与赵聿明多说话,这人讲话真假参半,没什么意义。不过他倒是承认了萧惠卿和赵聿明两位好友同时看上杜云辽,两人分别都与昔日玉女掌门杜云辽有过一段过往,不知道为什么,后头杜氏掌门与两位公子都没成。
再有就是杜云辽被星河雪藏十年,直到萧氏从盛家手里将星河接过来,才有了杜云辽这次的光复之战。
陆鸱吻冷笑,傻子都知道,这与萧家脱不了关系。
亏得萧惠卿一嘴巴一个生生世世,男人口中的生死与永远,从来都是那么浪漫,却充满了傲慢轻易与不负责任。
陆鸱吻从星河出来,开车去元朗,青山公路有家书店,她躲去书店一角,等她站累了,才发现心中郁郁已经散去大半。古人诚不欺我也,书能解忧。陆鸱吻抱了七八套话本书册,要去买单,一双手已经伸过来了,“我帮你。”
陈渊穿他惯常的双排扣西装,只不过从秋冬厚款换成了春夏薄料,男人看陆鸱吻的书,说:“这一套画册是新出的,不过没有旧版好,这套书最好的是一九九四年那一版,现在很难找了。”
陆鸱吻点头,“九四年的剧情最完整,后头的删改太多,如今的都是太监版。”
“多谢,一共一千二百七十块。”
书本已经出库,陆鸱吻翻手袋摸钱,却见手袋里甚么都没有,里头是空的。陈渊已经结账,“走吧,外头太热,我请陆小姐喝一杯冰咖啡。”
陆鸱吻摸头,“失礼了,改天将钱还给陈主编。”
陆鸱吻开车,陈渊坐在她身侧,冷气一吹,陆鸱吻汗毛都竖起来,陈渊调了温度,“没有必要开这么大冷气,心静自然凉,虽说有点唯心,但也是有用的。”
女人一直心不在焉,前头车道合并,三车道并成两车道,陆鸱吻一路直行,险些撞到桥底柱子上去。
“我来吧。”陈渊道:“我们换个位置,我来吧。”
陆鸱吻踩了刹车,靠边停了,陈渊与她换了位置,陆鸱吻神思不知道飘去哪里,男人哼了一首歌,“一言当言,未及得言,不知泪下,一何翩翩。”
陆鸱吻扭头,“乐府诗,这是一首歌吗?哪里来的曲子?”
“歌是人唱的,曲是人谱的,调子也是可以跑的,上头都是我编的。”
“嗤嗤”,陆鸱吻低头笑,“改的不错,你唱歌倒是好听。”
“我们最好谈遥远的事情,遥远的事情看得最清楚。”陈渊捏着方向盘,“人觉得痛苦,都是追逐了错误的事情,你若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对了路,那无论刮甚么风,对你来说都不是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