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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翎毛被斩掉的那一刻,凤鸟哀鸣。
福娘觉得心口剧痛,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福娘晕过去了。张李氏心疼的上前,搂抱住了小孙女。
倒是诸算子是脸带苍白色,神情却是异常的亢奋。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玉盒。一个凝字诀,将象征凤鸟羽冠的三根彩色翎毛,摄入了玉盒中。诸算子为了安全计较,在合上小玉盒的盖子后,又掐了道诀,封印三道符文在玉盒面上。
如此这般,诸算子才算是踏实下来。
张李氏今日亲眼见证了,小孙女福娘的真实命格。同样,她也在无奈中,看到小孙女福娘的本命之数的凤鸟,从凤凰命格到掉落了凤冠。
凤尾,因为凤冠的失去,一点一点的虹化掉。
最终,凤鸟变为了一只赤色的纯种小鸟儿,隐隐间暗含了一丝凤气,却再也不成凤型。赤色的小鸟儿,啾啾的鸣了三声后,扑回福娘的心口,再也不见踪迹。
“道长,法会结束,因果已消,我等告辞。”
张李氏搂紧了晕厥的小孙女,面瘫着脸,语气淡淡的说道。
“今日贫道占得大便宜,小居士怕要受一回罪。”
“这是一丸三品丹师,采天地灵气,佐万年海参,配二十四味上等药材辅之,炼就而成的清虚灵引小还丹。普通人服后,能够温养魂魄,滋补身体,延年益寿。”
诸算子一脸肉痛,倒底还是拿出了真家底。
毕竟,他得的便宜太大了。而小小童儿的命格,又是太过贵重。
这等人物,结仇不益,结缘更不益,两清之后,再不复见,才是修道之人应该行驶的解决法子。
这不,诸算子就是贡献出来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
张李氏不是爱面子,不要里子的人。所以,张李氏谢过话后,接下了那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然后,当着诸算子的面,张李氏将小还丹放在鼻间,轻轻的嗅了一嗅。
一股暖流,涌入周身。
这等药力,带着强劲,却不势猛。而是润物无声,如细雨滋养。
“好丹药。”
张李氏赞了一句。
这会儿,张李氏不再迟疑,把这一丸清虚灵引小还丹,是放入了小孙女福娘的嘴里。片刻后,张李氏仔细打量一二,她发现,小孙女的呼吸越加平稳,脸色再不像之前的惨白了,是微微见得一些红润。
“谢谢道长的仙丹。”
这一回,张李氏说话时,带上了客气。她还施一道礼,说:“我等告辞,不敢多打扰道长修行。”
“居士一家出行,必是一帆风顺,路途平平安安。”
诸算子回了这一话后,又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借道长吉言,告辞。”
尔后,张李氏是搂着小孙女,出了止心观。
不管离开的张李氏和福娘祖孙二人,缘已了结,诸算子自然不准备再粘上李氏后裔的那些因果。
诸算子此时,是望着他自己手中小小的玉盒,嘴角微含笑意。他轻声呢喃,道:“凤凰,凤凰……”
“看来,止心观不能待了。还得寻一处地含凤气的落脚点,才好施法疗伤。”
“而且,贫道有预感……”
“这一回,说不定贫道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让贫道且来算一算,何处与贫道有缘……”
一手持拂尘,另一手五指掐着术数道诀,诸算子眼眸子中白光一闪即逝。稍片刻后,他笑了,他嘴中吟出一首前朝的诗。
一首流传不太广,他却凑巧听过的四句诗歌。
“一春一季绿枝芽,耕地耕田是农家。”
“风过三山寻美色,人人道是凤凰崖。”
“敢称凤凰的地势,又在南方,缘分,缘分啊……”
这时候,诸算子下了决心,去见一见文人笔下的凤凰崖。
第12章
四月十九日,福娘一家人到了京城新家。
四月十九日,诸算子到了锦城县管辖下的凤凰村。
这一年,宏武元年。
京师非常大,京师的城墙非常壮观。当然,这是福娘后面,从大哥张春旭的嘴里听来的。因为,入城的那会儿,福娘是在马车厢里睡着了。
许是,那一场与诸算子这个牛鼻子的相遇,真不太美妙。福娘感觉打从止心观一行后,她总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明明,她才是一个周岁的娃娃身,就产生了肾虚的感觉,好违和啊。
每日里,福娘醒来的时间,总比睡着的时间少了许多。
京师分内外城。内城,自然是给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外城,又分东城区、南城区、北城区、西城区。
福娘家的房屋,便在西城区主街道拐角的巷子口。
因为是巷子口的院子,离着热闹而繁华的主街道又近。所以,张家的马车到地儿后,福娘被祖母搂着下了马车。
许是一种感应,福娘当时便醒了来。
然后,她发现,她被祖母搂着,立在两扇朱红色的院门前。福娘朝着热闹方向扭头一看,就瞧见了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颇是一翻盛世景象。
“咱们到家了。”
张启很高兴,毕竟,这二进的小院子,就是张家六口人往后的家啊。从他这一辈开始,子孙也算是在京城扎下根来,往后,他张启的子孙,皆是要在京城内开始繁衍继续。
张启把屋子钥匙递给了媳妇柳秀秀。
柳秀秀接过后,打开院门上的铜锁。
福娘被祖母搂在怀里,她在院门打开后,首先瞧见的是一座影壁。那影壁上,雕刻着倒立的各种“福”字。
“祖母,我走路,陪祖母走路……”
福娘倒底不是真小孩儿,这会子,还是觉得自己步行好。这样对新家,能更加随意的去打量,去观察嘛。
张李氏听得小孙女的话,笑呵呵同意了。
于是,福娘让祖母牵着小手,走到亲娘和哥哥们的前面,进了院中。
绕过了影壁,能看见影壁后,摆着六盆的芍药花,开得正艳。隐隐间,更有花香传来。
前院,三间正屋。
东西厢房,各有两间。
“我离京前,院子翻新过,还托牙行专门置办了,新的家具与日常用的器皿。咱们一搬进来,就能安生住着。”
张启在炫耀了他的功绩。
当然,作为一家之主,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嘛。这时候不表现一二,更待何时?
“挺不错。”
前院的每一个屋子转悠了一圈后,张李氏赞了一句。
干净的院子,青石的地板。朱漆刷了窗户和梁柱,青砖汉瓦的外型风格,屋内又是清新的浅色布置。显然,对于新家,张李氏很满意的。
前院瞧过后,张李氏牵着福娘的小手,又通过了正堂屋,去了后院。
后院的院子,比前院更大许多。
后院是三间正屋,左面有两间厢房。倒是右面,是用篱笆围了一个小小的花圃,颇是雅趣。那花圃里,牡丹一朵一朵的盛开着,好一幅天姿国色的画卷。
前院后院都有了解,张李氏给自己安排了屋子。她婉拒儿子和媳妇请求入住前院的意思。而是选择了后院的正房左侧屋。剩下来的后院正房右侧屋,自然是福娘居住了。
那后院的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耳房。
至于前院,正房的左侧屋便由张启夫妻入住。正房的右侧屋,由长子张春旭入住。
前院的东厢房,一间被收拾出来做了张启的书房,另一间被收拾出来做了待客时的卧房。
前院的西厢房,一间等张春福再大些年岁,入住其内。另一间就作为张春旭、张春福两个小辈儿的书房。
“你这马,如何安排?”
张李氏在全家人的房间,皆是安排妥当后,问了儿子张启道。
这张家的两进小院中,好像没马厩啊?
张启笑道:“这京师之中,掉一张瓦片,都可能砸中一位三品大官。儿子区区从七品的小小职务,这马不骑也罢。”
“当初买这匹驽马,是趁着去年的马价大跌,占得个大便宜。”
“今年瞅着马价涨了,儿子觉得卖掉了,得些银子挺实惠。”
张启解释清楚了原由。张李氏听后,表示了赞同。
一家人来到京城,这吃喝用度,全靠着以前的家底和儿子的俸禄支撑,确实容易紧张啊。毕竟,春旭要进学堂读书,等过几年,春福年纪长了些,也要进学堂读书。
这娃娃读书,是一个消耗银钱的事情。
“你卖了也好。”
“这养马得天天花了草料钱。你在衙门办差,家在京师居住,来回挺方便嘛。养一匹马的话,以咱们家的境况,是太奢侈了一些。”张李氏说话时,挺实事求是。
“娘说得是。”
张启表示同意。
“儿子不在家歇脚了,这便去寻牙行,托人把马和车一起卖掉。”
张启是一个行动派,这便是起身,准备去办妥当了此事。
张李氏笑着应了。
待儿子驾驶着马车离开了自家居住的巷子时,张李氏回返院内,锁上了大门的门栓。然后,张李氏先去了一趟前院的西厢书房。
屋内,张春旭正在读书。此时,在他的身边,还有弟弟张春福趴了地面的毯子上,侧着小脑袋听哥哥朗声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