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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夫人知道,自己与枯木之间沧海桑田,已经缘分难续,她没有半分怨言,毕竟天意弄人。
可对蓬莱宗主……说实话枯木夫人已经从真心感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变到将她视若挚友。
与之前跟谢云的彼此合作,却各有心思不同,枯木夫人不需要严防死守的自己的秘密,提防着对方的叛变或者倒戈。
因为这位蓬莱宗主的实力足够强悍,已经知晓她所有的秘密,而对方的行事手段也干脆利落的很。
至少相处至今,枯木夫人从最初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如今共同合作,让她有了身为合作伙伴那种彼此地位平等的底气。
可相比与枯木夫人的愤怒,明明能够知晓她话中意思的宗主,却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
“曾经的邪帝虽然轮回转世,但与周游几乎一模一样,晴儿见到他后会有所改变也是正常。”
不需要枯木夫人多说什么,宗主便仿佛已经知道了她愤怒的缘由,甚至提前给晴儿的异常找好借口。
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压下心中愤怒的枯木夫人,不由拧眉道:
“你果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明明此时最应该生气就是故魂,可偏偏她却像个没事魂般。
见宗主当真半点都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不但连夜壁那边的事情问都不问,甚至还重新拿了个杯子,给枯木夫人续了杯茶水之后,又倒了杯热茶,端着喝了口,姿态不要太悠哉!
相比起还有心情悠然喝茶的宗主,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枯木夫人,到底还是忍不住道:
“留影壁波动异常,甚至让周游单独留下的时间锐减,恐怕不止是謦沐,就连秦家人应该都来了……这你应该知道吧?!”
被枯木夫人谈论的周游,此时却只是凝视着晴儿,再次重复道:
“照你这么说,尘封……”
所以此时听晴儿提起尘封,虽然她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科普般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周游却没来由得一阵心悸。
仿佛从她平静的话语中,穿透无情岁月,窥探到了曾经地狱般狰狞的一角。
以至于周游再次提起的话到了嘴边,就停顿住了。
因为仅仅是听着,周游便被那残酷过往,而被震得心神动摇,甚至不敢再去深问。
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震撼,晴儿没有再继续解释尘封的事情。
“阿游。”
晴儿在深深的凝视了眼周游之后,便垂下眼眸,声音越发冷漠起来:“既然这些事情,宗主不肯让你知晓,那便就由我来说好了。”
说到这,晴儿依然静静垂眸,声音一如继往的淡漠。
似乎不管是当年的死亡,还是与宗主无关因果的合作,都不能让她有丝毫情绪上的起落般:
“她如今虽然只剩下半魂之体,可能够这样算无遗策,甚至左右我夜魂族人的日子实在太过舒服了,如果你问我,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的话,那么……我希望你知道的事情,不会通过杂七杂八的外人。”
周游看着晴儿,目光里是满满的困惑。
他其实,隐约能够明白晴儿对宗主为什么会有那样强的敌意。
“你是不是觉得,宗主心机深沉,实在不是合作的对象?”
晴儿重重点头之后,又对着周游浅浅一笑,“虽然宗主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为聪慧无双,心思缜密,甚至她最为擅长的,便是利用极少的已知条件,去分析出最为切实结论的存在,所谓见微知著是她给我最好的诠释,可……”
不等她的话说完,周游便忍不住摇头道:
“晴儿,我想,你不应该将宗主视为敌人。”
对于周游这话,晴儿像是明白般。
她点点头道:
“我知道,她在暗,我在明,纵然与之敌对,能占胜场,也不过是一时而已,阿游,你放心,我不会,也不敢托大……”
见晴儿是彻底误会了,周游从她言辞之间,也听得出来,她对宗主的误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开的,便干脆也不再试图解释什么,只凝肃了眉眼,语气认真的道:
“晴儿,我知道夜魂族如今还剩下多少人,现任的族长是谁,可我以曾经夜壁守护人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再与宗主为敌!”
说着周游又像是不放心般,凝视着晴儿蓦然睁大的眼睛,认真叮嘱道:
“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晴儿,我能够很笃定的告诉你,宗主不会对夜魂族不利。”
如果说故魂利用夜魂族想要做些什么的话,周游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夜魂一族曾经属于九州之一。
可若说宗主有可能会伤害夜魂族,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不信我?”
见周游说完之后,便要往竹林里面走去,很明显是要去找之前他偷听壁脚的那些人,晴儿终于从被周游“命令”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
之前在夜壁,虽然晴儿主动给周游解惑过,可她却极少提起宗主。
即便晴儿曾经提起她们当初定下来的“交易”,却也都只是简而言之的带过而已。
“这与信不信的无关。”
周游犹豫了下,才继续说道:“晴儿,我比你了解宗主,她不是……”
听出他言辞之间对于宗主的维护,在错愕之余,晴儿不是没有怨言的,因而此时面对这样的周游,她忍不住的,就打断了他:“够了!”
见晴儿情绪激动,原本因为提起这些,心里已经不耐烦的周游,眉头拧起,可想到她数千年在夜壁孤身收集夜魂力量,还将之毫无保留的全部送予了自己。
虽然将其中十株夜魂草用来替晴儿维系住那缕神识,可周游到底心一下变软。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些问题,要去问问竹林里面那些人。”
不止是叶欢叶乐两姐妹,在听过壁脚后,周游还想要知道那群夜氏族人口中的“夜莺姐姐”,是不是真就是他在水牢见过的黑袍人夜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周游记得当时她说过夜魂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