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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故事的结局9
秦筝很快就到了，来得匆忙，没买什么东西，直接往豆丁儿的襁褓里塞个大红包，她生了场大病的事陆家和姚家都知道，没想到老太太会来，万一路上有点儿不好可怎么办？
这情分，忒大了点儿。
小五自个也纳闷，偷偷问陆小勇：我真这么招人喜欢？怎么姥姥也来了？
陆小勇沉浸在有妻有女万事足的小美好里，嗨了声：你就招人喜欢，你看看，谁不稀罕你？
小五一想，也是，她从小就特招人喜欢的，没毛病！
而更让大伙觉得吃惊的是，宁家老太太居然肯同念初出现在同一场合！
陆海洋默默拍拍弟弟肩膀，觉得他是苦尽甘来。
念初到觉得没什么，之前也是天天见的啊。
老太太守着婴儿床，看里头睡得香喷喷的小豆丁儿，说长得像五丫儿，是个美人胚子。
念初也守一旁的，拍拍老太太：您今儿作业做了没？
秦筝回答着：没顾得上，我把课本带着，回头补上。
成。小丫头点点头。
挺普通的对话，却叫大家看愣了。
念初小声说：您戳一个，特软和，我刚戳了，没骗您。
老太太哼了声：小孩子皮肤嫩，哪能戳？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念初又小小声地：不是我，小五拿我手指头戳的。
老太太眯眼瞧着豆丁儿，很宝贝地拍着包被哄了哄，指着胖嘟嘟的脸颊：红了。
念初立马甩锅：刚大姚戳的，我看见了！
老太太说话不利索，走路也不利索，却也不觉得在老邻居面前露丑，这么些日子的练习还是有效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就是慢了点儿，大伙听着看着，心中都唏嘘。
宁家这个老太太啊，一辈子的荣耀，临到晚年，一身的毛病，不过，她依旧活得体面，头发是染黑的，衣裳是鲜艳的，耳朵上挂祖母绿的耳钉，一张脸看着比从前慈祥。
小五比谁都开心，揩了揩眼角，被老太太制止：月子里可别哭，哭坏眼。
没哭。小五嘟哝，我迷眼了，陆子快给我吹吹。
陆小勇弯下腰，挡住老太太的视线，看着他的小五，知道她没迷眼，冲她咧嘴笑，低声告诉她：都过去了。
小五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
***
晚上，在病房守了一天的众人准备散，当然，在此之前也有一番挣扎——
大姚几个不肯走，囔着要守妹妹，被媳妇一个爆栗子敲头给领走了。
陆海洋则领走了霍霍爷：今晚你跟我混。
霍青摇摇头：我得回去，店里有事儿。
一边下楼一边给汤老师发消息：我准备回了，你下课了没？明天几点去接你？
今天事发突然，汤静娴被排了一天的课，没办法过来，推了明天的课，准备奔回来看小五，说好了，霍青送她回来。
汤静娴刚回家，自个肚子还空着就先给楼下的猫猫喂食，拍了张橘猫照片发过来，俗话说十橘九胖，内橘猫谄媚地盘在汤老师脚边喵喵叫，尾巴甩啊甩，特享受的模样。
霍霍爷看了又看，穿过橘猫庞大的体积，看着汤老师白莹莹揣着夹脚拖鞋的脚丫子。
宁言书则领着老太太和念初下楼，齐阿姨留在华迁照顾一大三小，也是难为她了，那么怕狗的人，还得伺候几只狗的伙食。
电梯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小宁爷费神安排着后面的事——
老太太肯定是回大院住，家里原来的保姆有事请假了，他得留下照顾姥姥，那么，小丫头就得一个人，大院附近没有酒店，太远了又不放心，原来住的小院没来得及打扫，被褥都没晒，根本不能睡。
念初倒没觉得费事，知道宁言书肯定是要送老太太回大院的，手机翻出来默默在积水潭附近订了个房间。
积水潭是百年老院，紧挨着什刹海，四周都是居民区，楼儿还不高，门口出来一溜的平房，改了院子做小旅馆，铺位还很抢手，她想着随便将就一晚，明儿一早就能过来陪她小五。
宁言书个头高，很轻易就能看见小丫头在干嘛，没收了手机，得了小丫头一个瞪眼。
他刚得了周雨嫂子的微信，喊念初晚上过去住，家里多得是空房。
这就不用愁了。
念初一听，安分了，乖乖巧巧点个头，想着还能见见小军儿，一会儿打个视频给珊宝，让两个小朋友见见面。
青梅竹马多美好啊，她这个当大人的得好好维系！
谁知老太太一听，不愿意了，都到大院了还住陆家算怎么回事？明摆着叫人说她肚量小啊？
电梯到一楼，宁言书扶着老太太走前头，念初哒哒哒跟上，这个点，住院大楼的大堂没什么人，很安静，晚风从有两百多年的棍贝子府的小花园里拂来，树木沙沙作响，老太太停下来，扭头瞧瞧后头的小丫头，觉得她上课肯定是偷懒了，不然怎么还走得这么难看？
回家住吧。老太太不再看，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宁言书的表情真的很淡，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可当他回头，冲小丫头重复老太太的那句话时，眉眼之间全是笑意：走了，回家。
小丫头瞅瞅老太太，也不推拒，嗯了声。
宁言书又跟姥姥说：晚上她睡我内屋，我随便，沙发躺躺，明儿喊人来收拾屋子。
老太太响亮地哼了声，心想小兔崽子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那么，宁小二也不装了，顺水推舟：沙发还是有点儿硬，干脆我就睡自己屋吧。
老太太掀起眼皮瞧瞧小孙子，又低下头，说：用手机，买点儿菜，家里没吃的。
念初一听，坐上车就下单，和司机商量要做几菜一汤，司机说想吃鱼，她说这个点鱼不新鲜了，还是吃牛肉吧。
然后小丫头扭头和后座的老太太商量：您想吃豆腐么？
老太太一脸冷漠：随便。
***
B城比华迁大，送货的速度没有华迁快，大热天的全都一身汗，三个人先各自去洗澡。
这地儿，送菜小哥头一回来，瞧着门口扛枪的战士胆儿颤，两手举高，表示自己真是送菜的，还报了地址。
人一听，知道是宁首长的院子，让送菜小哥门口等着，不许乱瞧。
宁言书刚冲了澡，一头湿发出来，道声谢，急急忙忙又回去。
家里，老太太的卧室里，多了道影子，蹑手蹑脚进去的。
没有齐阿姨，老太太自个坐在淋浴间里，洗干净了小心地站起来，帘子一撩，发现外头守着个小姑娘。
念初没想到老太太洗这么快，被逮个现行，腼腆地挠挠头：您别生气，我就是怕您摔了，您没事就行，我出去了。
她连头发都没湿，一看就是没洗就过来的，秦筝轰她：赶紧去洗澡！
哎！小丫头应着，哒哒哒要走，秦筝又把人拦下，让她甭楼上楼下跑，听小二说过她腿不好一直爬楼梯的，把自己卧室里的浴室让给了小丫头。
念初就真在老太太这儿洗了澡，她什么都没带，身上穿的是老太太从衣柜里扒拉出来的，自己的睡衣。
老人家的睡衣其实都差不多，没那么多花样，夏天里，喜欢穿棉布的，柔软又吸汗。
还是挑了件最花俏的，生怕把小丫头打扮老了。
可其实还不如单色得好，那一朵朵红艳艳的牡丹花，穿在面嫩的念初身上，显得滑稽。
她一换上，老太太憋不住就笑了。
念初对着镜子一瞧，想起这一身她自个奶奶也有一套差不多的，无论老太太怎么说都不肯脱了，喜欢。
宁言书回来，打眼一瞧，也笑了。
小丫头还特美，说我知道我特好看，你别笑这么傻。
小宁爷上手摸摸料子，这衣裳他认得，姥爷出差给姥姥买的，姥姥没舍得穿过几回，怎么到这丫头身上了？
念初低头扒拉袋子：这块牛肉大火炒肯定很脆，嗨呀豆腐送错了，我要的水豆腐给我送成内酯豆腐了，小宁哥，你看看家里有皮蛋没？改成皮蛋豆腐得了。
宁言书翻遍了厨房都没找着皮蛋，想想，出去一趟，上陆家找周雨嫂子借皮蛋，拿回来俩，被小丫头切碎搁豆腐上，浇了调好的汁。
宁家的厨房格外大，玻璃门里，小丫头忙忙碌碌，宁言书在一旁打下手，时不时有勺子送到嘴边，让他尝尝味儿。
老太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一会儿就往那里瞟瞟，觉得厨房比电视好看。
南春碎碎念：
啦啦啦啦~8000~明儿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