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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江驰倒吸一口气。
刚才被海象尖牙重击砸到头顶的钝痛感还在。
那一瞬，脑/浆迸裂，颅骨粉碎，倒也并不痛苦，瞬间就失去意识。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免不了后怕。
江驰摸了摸脑袋，还好还好，一根头发都没少。
身边的人也都在，甚至精神抖擞。
所以说，刚才真的因为某种原因，他误入了幻境。
走出来的感觉不要太好。
奖池深吸一口气，心情放松许多。
只是周围的环境依然十分昏暗，跟刚才无二。
走在前面的三人正在聊天。
“你们不觉得我们行事草率了吗？来之前应该先买点什么防身的，我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张悦缩着脖子搓手臂，“你们不觉得吗？”
齐轩：“我还好，要衣服吗？”
张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滚，我是精神上凉飕飕。”
齐轩也就说说，毕竟还有他哥在，就张超宠妹狂魔的架势，不把他撕碎才怪。
话音刚落，张超就已经拎着八米长的大刀到跟前：“想死吗？”
齐轩嘿嘿一笑：“有您在，我不敢造次。”
张超：“我不在你就敢造次了吗？”
齐轩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超还要说话，张悦打断他：“嘘，别吵，你们听。”
“听什么？”张超不明所以，“我什么都没听见呐。”
一直跟在后面没插嘴的江驰跟上去：“我听见了，是水声。”
“是吧。”张悦瞪张超一眼，“废物耳朵，都叫你平时少用耳机，才多大，就跟爷爷一个听力了。”
“我比他好，ok？”张超不服。
张悦撇嘴：“是，他老人家戴助听器呢，我看你也快了。”
张超：“你……”
江驰打断他俩的谈话，食指放在嘴边：“嘘。”
如同在黑暗且寂静的失眠夜，每个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安静下来以后，隐约听见布料在地面摩擦的细微声音。
“嚓，嚓，嚓……”
十分有规律。
他们现在正好离开海狮海象馆的介绍长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左右两侧的巨大海象池。
跟刚才相比，灯光稍亮一些，但也不足以将整个走廊照亮。
几头海象懒洋洋的躺在里面，看到他们后，也只是抬抬头，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江驰认出其中两头海象，就是刚才的大牙和小牙，他俩靠在一起，睡得正香，鼾声微起，嘴巴时不时动几下，连带着两边的胡子也跟着抖一抖，估计是梦到吃蛤蜊呢。
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还在，而且就在附近。
“嚓，嚓，嚓……”
规律到江驰脑袋里都是这个旋律，已经快被洗脑。
可是他们越走越远，眼看就要从海象区离开，上楼去到海狮海象混合区时，江驰无意中瞄到一头矗立在水里的海象。
它在水里挺得笔直，双眼直勾勾盯着过路人。
目光空洞，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瞧，实在渗人。
“你们看，海象竟然会那样待在水里，像是鱼漂。”张悦指着海象池说。
然后她把手收回来：“不对，我怎么觉得越看越心慌呢。”
她搓搓手臂：“都起鸡皮疙瘩了。”
江驰扫了眼她汗毛竖起的手臂，抬起胳膊看了眼，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但是下一秒，那头海象如同水中鱼雷，迅速摆尾从水里蹿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他们面前。
把四个人吓得往后猛推退一大步。
江驰比他们稍好一点，另外三人直接躲到他身后，把他当成保护伞。
“你们……”看着躲出好远的三人，江驰忍不住笑了下，“不……”
“至于”二字还没说出口，面前的海象就从身后掏出了掏出一捧木棍。
江驰已经不想追究到底是从哪来的，默默盯着它下一步动作。
海象双手夹捧那堆木棍，背对江驰，倒着往后走。
若非一根根鱼线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江驰甚至觉得，他拉出来的小海象是自己跳出来的。
在五头小海象落地时，非常明显的弹了一下。
没有海象该有的重量感，跟装了水的气球被丢在地上一样，弹一弹。
张超在身后悄悄问：“这，这什么情况？”
江驰摇头：“不知道。”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忽然想起之前报告单就被他揣在兜里，如果刚才是幻境，那么现在兜里应该有报告单。
他把手又塞进裤兜，单子不在了。
江驰愣了一下，手拿出来，顺便扯出兜布，什么都没有，比脸都干净。
他揉揉眼睛，又把手塞回去，摸遍兜里每个角落。
空空如也。
报告单真的不见了。
就是说，刚才发生的都是真实的。
可他被超级大海象的象牙砸中，却活了……
到底刚才是真实的，还是现在是真实的。
江驰搞不清了。
他抬眸想要弄清楚现状时，海象已经到了跟前。
还很人性化地朝另外三人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但三个人早就被吓傻了，此刻又被海象挥手招呼，非常同步的转身飞奔。
江驰发誓，他看到海象叹气了。
正要叫三个人回来，海象手里突然弹出三根线，蜘蛛网一样，在三人头顶炸开，把他们扣住往回拉。
跟从水里拉小海象一个手法，三个人如同被网住的鱼，来到海象身边。
不等江驰说话，渔网就缩回去收起来。
然后海象把手里缠成一团乱麻的线和棍子丢给江驰。
江驰：“什么意思？”
海象没说话，就比比划划。
还真叫江驰给看明白了，他把另外几个帮着棍子的线头递给另外三人：“它是让我们把这个解开。”
他回头问海象：“对吧？”
海象点头，表示认可。
江驰听不到它说话，但却能沟通，有些吃不准对方是哑巴，还是基因产物。
可眼下就算事情再奇怪，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江驰，我们该不会真的要听命于一头海象吧？”张超捧着木棍没动，看了眼正在对付乱线头的江驰，“你还真打算在这解线啊？”
江驰：“不然呢？能逃出去？”
张超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摇摇头：“不能。”
张悦手肘碰了碰他：“听江驰的吧。”
齐轩虽然也被用网拉回来，可满肚子疑问：“江驰，你不是来这找海狮吗？不去了吗？”
提到阿蓝，江驰把手上动作停下，将木棍和线团塞给张超，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没人能离开这里。
果不其然，他沿着刚才三人走过的路线往前走，甚至都没到三个人被网住的位置，他就被海象用渔网拉了回来。
江驰从容地走出渔网，将乱线团从张超手里拿过来：“我也想去。”
但是做不到。
“可是不是撕破网兜就可以了？”张悦一边整理鱼线一边小声问。
江驰叹气，把东西交给她，再次演示。
结果是一样的，这张网破了，就会有下一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总之，他们一天理不完线团，就要在这待一天，一年理不完，就要呆一年。
当然，有些夸张了，虽然花了些时间，周围光线又不足。
但人多力量大，他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缠在一起的乱线团给分出来。
是五头用鱼线勾着的海象。
跟提线木偶一样，只要鱼线不拉住它们，就会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毫无生气。
“这些海象都是假的？”张悦忍不住发问。
齐轩往前凑了凑：“看来是的。”
来不及更加仔细的甄别，海象就把木棍从他们手里夺走。
海象把五头海象的线分别理好，摆在地上，无声的用前肢在空中点了点，然后自己捧起一根木棍，上下左右晃，那头被鱼线连着的海象就跟着跳跃。
十几秒的表演结束，海象前肢再次在空中摁了摁。
江驰：“他是要我们一起。”
另外三人一脸问号：“什么？”
江驰率先捡起地上的木棍，把另一头拴着的木偶海象拉到身边，效仿海象的样子，把木偶海象提溜起来。
其他三人还处在原地不动，他催促道：“干嘛？还想不想离开这了。”
江驰努力回想刚才海象都指挥木偶海象做过什么动作，一套下来，画了至少是它十倍的时间。
但至少完成了。
齐轩问：“可以了吧？”
就在他以为可以离开，准备放下木棍时，木偶海象突然从地上飞起，一头撞在齐轩身上，自由落体似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齐轩懵了，这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吗？
他抓着木棍，摊手：“什么情况？我没动。”
江驰：“知道你没动。”
这些都是他们故意的。
江驰抬头，睨了眼朝向他们的摄像头：“看来他们不满意，要重来。”
海象点点头，捧起木棍，又做了套新动作。
“不是吧，上一个我还没怎么学会，又来？”张超拇指摁着人中，生怕手离开，他就晕过去。
江驰：“还能怎么办，继续呗。”
四个人硬着头皮又来一遍。
海象看了直摇头。
张悦虽然不想说，但也不愿意无休止的继续下去：“该不会是要我们加上之前的动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