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属于飞扬与苏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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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火辉煌的幽独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违反瘟疫期间的禁令到这里消费。一个好看又孤独的少年奔跑着，让风吹走自己的眼泪。

那是飞扬。

苏叶答应他的外婆找到他后送他回来。

“我同意，和您在一起他才会受到关心。”苏叶说完，飞奔出了伊莲娜家。大街上的人，与平时比还是稀稀落落了不少，飞扬脚下的运动鞋踏着镇上的路面，留下一串清脆心碎的声音。苏叶奋力向前追去，三分钟后甚至扔掉了口罩，又过了三分钟，她一把抓住少年的后衣领，穿过几个行注目礼的路人，粗暴地推入一个小胡同里，像对待犯人那样把他按在墙上。

飞扬低低地发出了混合着咳嗽的狂笑。

苏叶冷冷地等他和自己都把气儿喘匀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作为我找到的失踪人口，以及兹大系列失踪、死亡案件的证人，接受军警控制；第二，回外婆家。”

“我回外婆家，但是有个条件，你吻我一下。”苏叶上了膝盖，顶疼了飞扬。“好好好，换一个条件，我去看一下我爸，可以吗？无论如何他是我爸爸！如果我回外婆家，去给我亲生母亲扫墓，总要告诉她，她爱过的男人到底被救活了吗？是吧？”

苏叶放开了飞扬。

“好。我陪你去。”

飞扬转过了身子，还是靠在墙上，无赖地笑了笑，“不能又去看我爸，又让我亲一下嘛？”

苏叶没理他，自己离开了小胡同。飞扬跟在她后面，听到她打电话给助手，声音却非常小，不让自己听见。他故意气她，“喂，喂，乔局长据说很色，骚扰过你没有？”

苏叶打定了主意不受影响，打完电话继续沉默着。飞扬终于闭了嘴，随着这个大姐姐到了她的车边，苏叶这时候回头看他，“你是男子汉吗？”

“什么？当然是。”

“我怎么相信你会乖乖呆在外婆家？”

“那你说怎么才能信？”

“我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你先自己走回去，让你外婆放心。我忙完我的事，一两天内会来接你。如果那时候你还在，而且你外婆夸你听话，我在带你去月光医院，公平吗？”

“你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彼此彼此。”

飞扬敬了个不羁的、不标准的军礼，回头走向外婆家。

苏叶开着车，独自离开了幽独镇。她刚才打电话给助理，是为了确定对方是否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事了：第一，联络、调查更多的荣教授的学生和助手，并且追查荣教授的财务状况、工作室运营状况以及亲密联系人状况；第二，申请f级别武器和射击证，苏叶有，但是助手没有。苏叶害怕小迪卡会派人类或者非人类袭击自己的助手。

但是，电话里，助手不仅汇报了这些情况，而且告诉了苏叶一个颇为惊人的消息：一个从本城禁区——努特农场逃出的恶幽灵阿曼德到警局自首，宣称在斯卡庄园内部的斯卡孤儿院杀死了另外三名恶幽灵。苏叶必须迅速回去处理这件事情。

死者不仅仅是恶幽灵与其坐骑，还有一个孤儿院的王姓安保人员。苏叶带着手下进行现场取证和对阿曼德的审讯工作，忙了个底朝天。夏黛带着乔局长的手令到来，表示要“尽快结案，以免在疫情期间引起更大波动。”

苏叶冷笑着接过手令，问了夏黛一个尖锐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发现了一条奇怪的记录？最近的一张禁区通行卡，是乔局长签发给人称幽灵小姐的薛颖的？”

“我怎么知道？”夏黛回应。

“死者是几个恶幽灵，努特农场近期的来访者都很重要。也许我会找薛颖聊聊，也会找努特农场的其他恶幽灵聊聊，也会找乔局长聊聊。”

夏黛涂着珊瑚红色的口红，艳丽而瞩目，完美的唇型非常诱人，“别的我不懂，找乔局长了解情况的话，请提前和我预约。”

她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苏叶拦在了夏黛的车门前，“找你聊的话，也需要预约吗？”

“为什么要找我聊？”

“荣教授还躺在急救病房，荣教授的案子没结束呢。你显然是她的亲密联络人。”

夏黛可不带怕的，她打开了车门，直视苏叶的眼睛，“那请与市政府大楼外联处预约我的时间。再见！”

在苏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军警总部与市政府大楼的达夫将军雕像，分别引来了尹合欢与骷髅侦探们的进攻。苏叶刚从努特农场取证回来，虽然恶幽灵们都非常不合作，但是那里的人类目击者的供词让她相信，荣飞扬曾经与骷髅侦探、幽灵小姐，以及其他的人类、非人类，通过乔局长签准的通行卡，来到过这里，发生过战斗，蚌佛谷还出现了奇妙的现象。

她再次提审阿曼德，阿曼德却一言不发。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敲响，苏叶开门，助手对她耳语，“听说市政府大楼那里出事了，在调集军警和对付非人类的武器过去。”

苏叶回来，迎上了阿曼德的眼睛。“苏警官，你是个好人，我不想对你撒谎。请你相信我，我是和达夫将军这些本城第一代奠基者并肩作战过的人，我不是坏人。请把我关进六门关监狱吧。”

苏叶的头脑中乱麻纷纷。她沉默了很久，也许是经验，也许是直觉，让她的注意力最后集中在了一个地点：六门关监狱。是的，荣飞絮所在的地方，恶幽灵阿曼德想去的地方。

苏叶认为最近的一系列事件是同一件事情的延伸，在暂时无法获得全部真相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拖延时间，以待时机。那就顺应嫌犯，也顺应上司的要求：关押阿曼德。

看看各种势力随后会有什么行动。

她签了字，提出了申请，向乔局长提交了书面报告，并在迅速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命令最信任的助手去执行押送工作。

然后，所谓“市政府大楼遭到攻击”的事件，竟然就没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苏叶吃了个午饭，开车再次前往幽独镇。

她离开的时间里，飞扬地区回到了外婆家。他洗了个澡，由外婆陪着去给亲生母亲扫墓。外婆给他看伊莲娜的照片，给他讲他出生后6小时，被荣教授带走的那天，伊莲娜哭到半夜的往事。

“荣教授带着飞絮来接你的。飞絮是出生后一个月被带走的，接你的时候，扎着蝴蝶结，穿着红色的丝绒裙子，很漂亮。那是我第二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你妈妈说，经常见到她。后来想想，是本应该从未谋面的母女间的过于亲密的互动，让你爸爸发现飞絮的特殊体质的吧。”

飞扬没说话，忍着泪，而且忍住了和外婆讨论，妈妈的棺材曾经被骷髅侦探为了调查而撬开，是有多残酷。

剩下的时间，飞扬就在微笑，亲外婆的左脸，微笑，亲外婆的右脸中度过。他成功地做到了一点，“外婆，你说，我们这个世界如果有通向地狱的入口。会在哪儿呢？”

外婆摩挲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外孙的脑袋，“你妈妈和你姐姐，应该一直在注意钻石山。”

苏叶开车回到幽独镇，带了外面买的黑麦芥末酱煎鸡蛋双倍芝士培根牛肉双拼热狗，告诉外婆他们要去看荣教授，道别后又离开了幽独镇。

这一路上，飞扬前所未有地沉默。

车内偶尔发出的声音，就是苏叶的手机。无数的信息，来自她的助理，以及看似无聊的小迪卡先生。

得益于苏叶的警官证，飞扬顺利进入月光医院，进入特护区，进入急救病房。飞扬其实很久没见过爸爸了，床头柜上有花瓶，养了一束新鲜的粉色牡丹。

“那是我妈送来的。我养母。”

“嗯。”苏叶回应。

飞扬走近父亲，抱住了父亲。

他体内的黑丝悄悄出现，爬进了病房的被褥，刺入了荣教授的伤口。

飞扬放开父亲，擦了擦眼泪，看看苏叶，“你说，杀害我爸的人，一次没成功，怎么不来第二次呢？”

苏**认真，“那要看，嫌疑人是谁，有什么动机？”

飞扬露出很乖巧的微笑，“嗯，走吧，请带我回外婆家。谢谢。”

苏叶带飞扬离开，经过走廊的时候遇到了美艳的夏黛。

夏黛刚从市政府大楼混乱的现场离开，刚刚接待完尹合欢一行。

苏叶将身为失踪人口、同时也是受害者荣教授亲密关系人的飞扬脑后的卫衣帽子拉上去盖住他的脑袋，同时按着他低下头。飞扬享受着这一刻。

他们和夏黛擦身而过。

夏黛说了一声“hello”，苏叶也回复了一声。

苏叶带着飞扬离开特护区，越来越远。

忽然身后传来尖叫、以及警报声。

苏叶拔枪冲回去，遇到了惊慌失措的夏黛，“他死了他死了！荣教授死了！”

“别怕，你打电话给局里的人，我们回去看看。”

夏黛一边打电话一边与苏叶一起冲回急救病房，苏叶这时候回了一下头，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飞扬望着她，笑了笑，然后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