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莲蓉反覆在四岁的言皑如耳边叨念着言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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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绍情起得晚了，她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巳时，蔺琸早已经不见踪影，夜里子衿细心打理过，他的痕迹已不再，只是心机的留下他身上特有的冷香，绍情抱着染有他气息的锦被，忍不住深吸一口，这才起身。

待她梳洗完，简单的用了朝食，秦无双的生活规律，再怎么晚也不会睡过卯时，想必她已经先用过。

用完餐一日便开始了，绍情到秦无双的寝房寻人，倒是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外之客。

“兄长。”绍情规矩的敛裙福身，她是真的意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院落遇到言皑如，言皑如从小和蔺琸一道，倒是和蔺琸有几分的相似。

言皑如神色淡淡，轻轻颔首，“大妹妹。”他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两兄妹互相打过招呼后，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听闻，言皑如小时候对秦无双十分不客气，导致绍情出生没多久就跟秦无双到别院居住了。言皑如因为是嫡长子，最是得言夜霆宠爱，莲蓉打小便撺掇着年幼的儿子，把他变成自己的武器，攻击她此生最大的敌人。

小孩子本来就熊，莲蓉反覆在四岁的言皑如耳边叨念着言绍情是个孽种，生来跟言皑如兄妹抢父亲的杂种，这在言皑如幼小的心灵中扎了一根刺，有一回言皑如如便当着秦无双的面摔了襁褓中的绍情，秦无双给脚镣炼住了，根本束手无策。还好那时候他人矮，就算绍情被他高举过头往地上摔，也没真的伤了性命，只是吓得夜啼不止，那之后言夜霆带着她们母女到寺中住了几日，最后直接在外头安置了别院。

这些往事绍情本不该知道的，是莲蓉身边的刁奴老爱提起，还好绍情的儿时是在别庄度过，在养成性格最关键的时期，没被府中的糟心事影响。

在事件过后，秦无双母女在别院一待就待了将近十年，等她们回言府，言皑如已经懂事了，而且几乎不在府中，他没怎么去为难她们，可也不会亲近她们。

明明是兄妹，可是相处起来比陌生人还不如，“若兄长没有其他吩咐，小妹先行告退了。”

言皑如望着绍情，神色有些复杂，有趣的是，这样愧疚的眼神，她也曾经在蔺琸眼底瞧过，真不愧是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令他觉得愧疚？反正……她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就她自己的想法，言皑如并不欠她，易地而处，她不觉得自己会比言皑如做得更好。

绍情并不讨厌言皑如，在她小时候便知道长兄是个很有本事的，在她完全失去对言夜霆的孺慕之前，她曾经想过有哥哥的感觉当是如何，如同她默默假装蔺琸是她的哥哥一般，这其中也有言皑如的影子在，不过在看透言夜霆这个人以后，她倒是对和她流有同样血统的人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他们都脏，跟她一样，他们都龌齰，都披着一层好看的假皮囊，为的就是隐藏底下的肮脏。

言轻灵很脏，她不清楚言皑如，但她觉得恐怕也相差不远。

就在绍情告退准备离去的时后，言皑如叫住了他，言皑如长相过度俊美，又是晒不黑的白底子，在军中很难立威，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吓人，连言轻灵都害怕，倒是言绍情从以前就不怎么怕她。

“大妹妹，以往有诸多对不住的地方，母亲和二妹妹也对你和姨娘很有敌意，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绍情一愣，接着不以为意的摇了摇手，“兄长别放在心上，我并不放在心上。”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言皑如万般认真，“大妹妹不放在心上，那是大妹妹的事，可我对不住大妹妹，该向大妹妹道歉，那是我该做的。”

“兄长和殿下，很肖似。”绍情被他的态度逗乐了，轻轻的掩嘴笑了起来，言皑如这模样，简直像极了蔺琸，蔺琸也曾对她说过类似，“拒绝我是你的事，喜欢你却是我的事。”的话。

神色也有几分像。

“啊……抱歉。”绍情下意识地道歉，毕竟蔺琸和言轻灵有着婚约，他们俩又是嫡亲兄妹，她这么迳自提起蔺琸，确实有些失了礼数。

“不，你不必道歉，这事……是二妹妹和母亲不厚道。”言皑如在这件事情上面，倒是难得的公道。

“二妹妹的个性，也和殿下不合适。”这事言皑如的真心话，言皑如觉得有些神奇，这些话在父母嫡妹眼前都说不得，在绍情面前说起来却挺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