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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焰娱乐。
杜优优刚到门口,便接到了董事长传召。
沈氏董事长沈坤那也是神一般的人物。
杜优优疑惑地蹙起小眉头,他见她作甚?
睁着大眼朝公司里瞅了几瞅,杜优优才慢吞吞地跟着司机上了车。
她在瞅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想瞅瞅而已,杜优优如此想着。
车子在郊区一家私人医院前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替杜优优打开了车门。
杜优优正被稀世美景吸引,一时忘了动作,直到看到司机恭敬的脸,才受宠若惊地下了车。
私人医院,山连水,水绕山,清澈的湖水与蓝天相映,如置身于诗画之中。
与其说这里是一家医院,不如说是豪华别墅,不!比别墅还要漂亮千百倍。
杜优优一边惊叹着桃源美景一边跟着司机走。
真不愧是娱乐帝王家,哦不!娱乐帝王家的私人医院,土豪得过分,就差地上铺层金子了。
很快,杜优优便被领进了沈坤的特殊病房。
漂亮又整洁的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简直快要晃瞎杜优优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脚踩在纯白地毯上都是对地毯的一种亵渎。
“扶我起来。”
沈坤在老管家的帮扶下慢慢坐了起来。
杜优优眨巴着眼睛,叱诧风云的神级人物被阎王点到名了?
沈坤抬眸,看向杜优优:“你就是杜优优?”
声音依旧威严。
杜优优没有说话,只木木地点了点头。
“离开京焰,条件随你开!”沈坤开口,声音铿锵。
杜优优愣住:离开京焰?
她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原谅她记性不好,想不起这件事。
一秒钟后,杜优优面色瞬转。
她还以为沈坤病重,要她“下嫁”沈京焰呢,没想到,是要她离开沈京焰。
但是,他刚刚说的“条件随你开”几个字,却让杜优优心里有些不舒服。
杜优优轻启薄唇,不疾不徐道:“我的条件,非常简单,就是……”
杜优优故意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吊起了急待答案的沈坤。
一双漂亮水眸微微敛起,仔细捕捉着沈坤脸上的表情。
你拿侮辱人当闲解茶水?我肯定得以吊人味口当余暇瓜子喽!
沈坤虽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已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什么?”
杜优优扯起嘴角,诡笑:“看好你家不听话的儿子,别让他再跑我家打扰我。”
带着调皮又染着肃严的字节重重砸落下来,似乎砸得空气都抖了抖。
沈坤愣怔间,杜优优扬唇一笑,冲他做着“see you”手势开心地消失了踪影。
本来以为今天是鸿门宴呢,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好事,害她担心了好半天。
看着杜优优消失的背影,沈坤冷敛的眸子里堆起了难以置信。
杜优优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即便她不强留在沈京焰身边,至少,她也会要几分房产或支票,但她却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这样走了,而且,还非常开心的样子。
她是真不在乎?还是欲擒故纵?抑或是,别有用心?
沈京焰赶到的时候,杜优优早已走了一南一北了。
只剩下病床上靠坐着的沈坤独自疑惑混乱。
沈京焰踱步过去,轻唤道:“爸。”
从小到大,父子两人专制独裁,互不相让,沈坤从不柔声低语,而沈京焰也吝啬到不给沈坤一个笑脸。
现在这声轻唤,是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的亲近。
沈京焰都很少回沈家,要么在国外奔忙,要么直接宿在公司或爱魅,他已经习惯地把沈坤当成了一个“摆设”。
若不是沈坤突发病症,父子两人应该仍是互不服输,僵硬对峙。
前天晚上,沈京焰突然接到沈坤病危的通知,手术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医生才把沈坤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长达六个多小时的未知等待中,沈京焰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和父亲性格太像,谁也不愿低头,但是,血脉相连,亲情相系,始终是互相牵挂的。
沈坤进手术室前,手里还拿着沈京焰小时候的玩具弹弓,那是沈母去世那年,他送给沈京焰的礼物,那也是沈京焰最后一次对着他笑,最后一次收他的礼物。
沈母去世以后,父子二人便行同陌路,连最起码的礼貌问候也省去了。
若不是突来之病,二人可能会任时间一点一滴从指缝流走。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沈坤,沈京焰咬住了嘴唇。
还好,父亲撑了过来,如果这次他被死神带走……
听到沈京焰的声音,沈坤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将视线射向了日思夜想的脸庞。
沈京焰所有想说的话都写在了脸上。
不管沈坤为什么找杜优优,也不管他对杜优优说了什么,他沈京焰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改变。
沈坤何等睿聪,瞬间便看透了沈京焰的心思。
但是,他有他的使命:“爸从鬼门关爬了回来,就是因为一件事还没有了愿,就是你的终身大事。”
“鬼门关”?“爬”?沈京焰攥起了拳头。
他坚定的心不会改变,可他,怎能不顾及父亲的身体?
“柔儿快要回国了,待你们完成婚礼,我也就可以去见你妈妈了。”
沈坤的声音很轻很淡,沈京焰却感觉犹如石压。
“爸……”
沈京焰启唇,刚想说些什么,沈坤却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沈京焰忙伸手,抚顺着沈坤。
待咳声渐止,沈京焰才再次开口,只是,再开口,已不是刚刚的话:“爸,您怎么样?”
沈坤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沈京焰从他的口形与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思,他说,爸没事,不用担心。
沈京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突然伸手,拉起了沈坤布满岁月痕迹的老手。
翻开,沈坤手心处的鲜血红得扎眼。
渗骨的恐惧、刺心的寒意袭向沈京焰。
沈坤轻轻将手抽回,用手绢擦净:“爸的时间不多了,爸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是,你和柔儿的事是你母亲的遗愿,我若达不成,怎么下去见她?”
沈京焰垂眸,未再语。
母亲的遗愿,他不能不管。
父亲的病情,他不能不顾。
杜优优之谊,他亦不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