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唯有，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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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
夜色下，兮儿姑娘冷眼看着远处的墨，这是自认识以来，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就连其他秦军将士见到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所有人都知道，这兮儿姑娘，有多恨墨。
当初为了找出医者，墨毫不犹豫的下令屠杀无辜妇女老幼，随后更是已满城赵国百姓的性命作为要挟。
这搁到那个赵人身，都会恨不得杀了墨。
在将士的目光下，兮儿三两步走到墨与曳胖子那堆篝火旁。
“明日你攻打雁门，是否会伤害城内百姓？”
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所有将士的注视下，兮儿就这般站在墨的旁边。
曳胖子经过几日的调养，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此刻看着眼前的兮儿姑娘，又看了看墨，若有所思的笑起来。
“你信不信我在药里面下毒。”
一句话，瞬间让曳胖子的笑容变得尴尬。
果然。
这兮儿姑娘，还是那般的‘刚’！
“嘿嘿...”
看着胖子自顾自的笑，兮儿没有理会，看着墨。
她知道，如今规模已经达到一万五六的秦军士卒，全部都听眼前这个‘屠夫’的。
换句话说就算，明日若是秦军攻入雁门。雁门百姓的生死，全在这‘屠夫’一句话之间。
“喔，兮儿姑娘对墨某就那么有信心？”
墨放下手中刻刀，抬起头笑着问道。
墨看着兮儿。
兮儿也同样看着墨。
两者对视。
“你不用装蒜，像你这样奸诈的屠夫，没有把握，会去雁门吗？”
兮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墨，眼中满是冰冷。
那单薄的绣衣下，纤纤细手早已握紧。
“屠夫？”
墨笑了声，随后满是荒谬的看着兮儿：“兮儿姑娘，半月前，你们赵国李牧杀了十余万秦人，比起他这些年杀的秦人，墨自认比不‘屠夫’这两个字。”
“那是你们秦人活该？若不是你们主动发兵，怎么会死！”
兮儿冷笑道。
不得不说，她的胆子真的很大。
要知道，这里除了她和祖父两个是赵人。其余的，皆是秦人！
然而就当兮儿的话语落下。墨吐出两个字。
“可笑！”
“四百年前，秦国退出中原，苟居蛮荒之地。那时候，别说眼前的赵国、han国、魏国、楚国、齐国、燕国。就是春秋十余国，都没有想过放过秦国。”
“他们是否让秦苟活？”
安静的野外，墨的一番话，让所有秦军将士都红了眼睛。
“我告诉你，没有。多少次，他们差点打得秦国亡国！！”
“面对衣衫篓缕，手无纯铁的秦人，当初他们是怎么做的？”
说道这里，墨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后指着远处的邯郸方向，一字一句的说道：“曾经‘弱肉强食’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今天，我们秦国，便还给他们。而他们，咎由自取。”
“这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不关....”
兮儿开口说道。但话还没说完，便被墨粗暴的打断。
“凭什么？”
“他们打了秦国三百年，如今一句话就可以忘了？”
“不可能！”
墨低声道。
“别说打他们一百年，我们强秦，还要灭了他们！”
此刻的墨，满是冷笑的看着兮儿：“你只知道我杀了你们赵国百姓，但你可曾想过，当初的秦军，皆是手无寸铁的老农。还真感谢你们，若非你们死死相逼，怎会有大秦铁骑，怎会有大秦之师。”
此刻别说墨，就是周围的秦军将士，嘴角都扬起冷笑。
是啊。
他们打了秦国三百年。
多少次打得他们秦国差点亡国。
如今秦国这才打多久，忘了？
他们祖辈农耕之时，其他诸侯国进入秦国烧杀抢夺，毁城夺地。
让他们忘？
不可能！
他们先祖共赴国难之时，就立下东出之志。
秦家儿郎、勿忘东出！
这句话已经不是代代相传的组训，更是刻在每一个秦人骨子里的血肉。
儿郎东出，更是他们从小就立下的誓言。
这一幕，落下远处老者的眼里。
老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具体是为什么摇头，或许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
第二天，天还未亮。
距离雁门十里，一万五六的秦军将士整齐有序的站在空地。只要出了这片山谷，便是雁门。
此刻黑压压的一片秦甲将士安静的看着最前面的墨。
虽然墨比他们都小，但每一个秦军将士都相信。墨，会是那个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将军。
从恙邑，再到山谷伏兵，一路走来。他们所向披靡。
正是在墨的带领下。
即使是那个所谓的‘战神’李牧。即使是李牧的十万大军，都不得不正视他们。
曾经的耻辱，毫无希望的退路。
这些，都是拜李牧所赐。
如今，到了最后交锋的时刻，他们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
是‘围魏救赵’，还是什么的，这些，他们都已经不在乎。
如果说，曾经的李牧，用十二万大军击溃他们十五万人。让他们只留下屈辱以及不甘。
那么如今眼前的少年，带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一个与李牧交手，洗刷耻辱的机会。
死战！
这是当他们狼狈的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当他们听到行军的方向时，就给自己心里的答案。
千里之外的秦土，是他们的故乡，哪里有他们的家人。
只有用手中的秦剑，斩杀拦路的赵军，他们才能回去，没有耻辱的回去。
所以，唯有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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