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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的手没有松过。
梦境里的我依然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还有她讲电话的声音。
似乎苦恼着。
“妳要忙就过去吧。”
“露露醒了”
“睡不着了”
“没什么，就是摄影部昨天的生图不好处理而已。让他们去学学吧。”
“妳去吧没处理好洛河得对妳发难。”
“那我去叫陈墨，乖乖躺着别动啊。”
我也动不了啊，睡得全身发僵。
她走后没多久，陈墨拿了一套新的外出服回来。
“先换吧，晚上洛总不在家我们出去吃。”
果然她懂我。
“哪间店”
“妳知道的。”
陈墨想去周边的那家小餐馆。
“今天吃什么”
“威林顿牛排，但是店里有勃根地炖牛肉。”
“肯定是妳跟人家提的。”
“还是被妳猜到了。不过人家愿意把这道菜加进菜单里也代表这道菜确实受欢迎。”
柏林逐渐变热，陈墨给我拿的是一条白色鱼尾裙。
以及一件西装外套。
“怎么不拿西装”
“这件裙子妳没穿过啊。”
“而且吃西餐，妳就喜欢穿裙子。”
说不过陈墨。
确实，吃西餐我就喜欢穿裙子、中餐穿裤装，要是别的菜系大概就是从衣柜随便选一件裙子。
随便又正经。
陈墨开的车。
其实不必要开车出门，最多徒步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顾虑我现在走不了太久吧。
“走吧，老板娘就等妳呢。”
“我什么时候变成一间店的规矩了”
“也不是，就庆祝后天婚礼。”
“怎么我不上班也得出席这种场合”
陈墨替我推开门。
“算了，阿姨这么温暖一个人我不想让她知道事实。”
屋内人一一给我道喜。
尤其特意给我准备的勃根地炖牛肉。
成名的坏处就是总有人献上祝福。
好像我一定会变成某人的妻子一样。
就算我不愿意。
我让店里人不必庆祝。
婚礼而已，请的也不会是他们。
“陈姐妳不会从中作梗吧”
“还真没有。我只是打个电话订了位而已。”
“不过妳喜欢吃勃根地炖牛肉的事人人都知道吧。”
对阿，可能人人都知道。
不追究了。
就当偶然吧。
偶然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小酒馆的好处。
不过问、不提及。
把一切欢愉都留在现在。
任何来人都是萍水相逢，诉说过去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提了自己的婚姻，就有人说起她怎么反抗。
店里人提起怎么反抗，就有人说起反抗失败的结果。
到底是互相的。
人与人的境遇。
我听着店里人的对话声，还是想起了楚茗。
想起她给我画画的模样。
想起她给我说不介意的模样。
想起她说喜欢我的模样。
怎么关于她的一切侵入我脑海。
“露露露露!”
“怎么了”
“发呆呢”
“没什么。想到楚茗。”
我只是瞬间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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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翻阅着她近期拍过的所有成片，秀场、作品，无一放过。
手机的通知声一直没停过。
大多都是标注，或是私信。
除了任橙她给我发了一堆奢侈品的照片。
问的就是到底买哪个色更适合她。
是阿，她还在走国内的秀场，对于国外市场她还没接触到。
难怪这么兴奋。
最后我挑了白露去年冬季秀上的一套黑色礼服。
以此为基底。
改动裙及上身的装饰，加入我个人的画法。
至少到现在我还没看过有人这么粗暴的对待一幅画。
有人把透明漆当成颜料使吗
有，我。
大概就我一个。
颜料打底，用透明漆建立起厚度、而后上色。
确实跟油画很像。
然后在她胸前手捧的玫瑰花瓣上一点一点洒落金箔。
一天一夜吧。
我完成了她。
五月十九日，中午。
我完成了她。
我把画跟画架放在客厅最最显眼的地方，刻意不锁门。
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人生的目标达成了，我不想找下个目标。
就这样停下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街上人来来往往，来去匆匆。
为生活、为兴趣、为未来。
人总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只是有些人。
需要的只是活下去，以及其动力。
不必需要生活、兴趣、未来。
只要自己而已。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只是在人生路上，喜欢上白露。
钟情她。
爱慕她。
如果她能好，其实我在哪、怎么样、是生是死。
都不重要。
这是关于爱的自私。
原谅我擅自停下。
我爱的妳啊。
五月十九日，午后六点。
临太阳落山之前。
我瞧着夕阳走进深山。
我释然了。
我想起第一次与她错身的那一刻，迎面袭来的只有淡淡的烟草调香水味。
很少有女性能把这种香气发挥到极致，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人。
就像是被野火烧尽大地上唯一一朵毅力生长的红玫瑰。
我错了。
白露就该叫白露，她该是寸草不生荒野中的女王。
我的白露。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