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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是不是要破产了啊？”
楚初发誓，她真的是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的，完全没经过大脑。
洛寻澜平时有多忙，楚初是看在眼中的，他的时间都以金钱来计算，从来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做类似的事情。
而且洛寻澜这个人高冷得像突破世俗，完全和做手工搭不上边。
除非，嘉成要破产了，洛寻澜准备走另外的路子。
听到她的话，洛寻澜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片刻，缓缓道：“嘉成一切正常。”
眼看着两人的话题如脱缰的野马，洛寻澜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这个送给你。”
不是。
现在楚初更不敢接了啊，小手无措地往身后藏，一双眼睛看着他，里面写满了，我不能接受。
洛寻澜压住心头的种种复杂的情绪，把瓶子放在一旁。
他脑海中再次响起陈卓说过的话，首先要把导致你们分手的矛盾解释清楚，然后再送礼。
现在楚初不愿意接受，可能是他把顺序弄错的缘故。
这是洛寻澜第三次对同一个人解释同一件事，他向来没有什么太好的耐心，却在这件事上再□□步。
他这次解释得更清楚。
“我和宋明悦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以前。”他顿了顿，说，“以前我和她有过短期的情侣关系，不过自从她出国后，我们就很少联系，她回国之后，我也从未见过她。”
宋明悦回国，基本上的朋友都去参加了她的接风宴，但是洛寻澜没有。
换做以前可能会去，宋明悦现在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时候便认识的朋友，但楚初的话到底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在陈卓他们邀请他一起的时候，洛寻澜拒绝了。
“所以。”洛寻澜做下结论，“你误会我了。”
说完，十分专注地看向楚初，似乎在要她的一句答案。
但楚初完全懵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洛寻澜为什么要时隔那么久跟她解释这件事？他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是不是她的什么动作让洛寻澜误解了，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都不对他撒娇，不牵他手，不偷亲他了，原本一朵好好的白莲花活成了男人。
还是说，洛寻澜就喜欢她现在这样的？
是的了，除了喜欢，楚初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洛寻澜这样的人不会突发奇想去折千纸鹤，不会专门来跟她解释他和宋明悦的关系。
她在感情这方面比较通透，不会存在别人喜欢了你好久，最后说，啊，我不知道，我只把你当朋友。
要真这样说了，那绝对是说的谎话。
现在，面对着洛寻澜，楚初发现自己既不能拒绝也不能接受。
要拒绝吧，人家什么出格的话都没说呢，搞不好要被倒打一耙说她自作多情。
接受吧，也不是那么回事，她不想再领悟洛寻澜的吝啬了。
你说你带着礼物来找人解释，至少礼物要能拿得出手啊，这千纸鹤，骗初中生人家都得多考虑一下呢，
楚初十分坚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嗯，好，我误会了。”
她回答得行云流水，也拒绝得行云流水：“但礼物我不要，谢谢，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
她后悔了，真的，早知道洛寻澜要给她这便宜玩意，她肯定假装眼瞎耳聋。
这下可好了，走不掉了，洛寻澜拉住她手臂。
他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低沉下去：“给你的。”
然后强制性把瓶子塞到她手上，转身拉开车门。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等楚初回过神来，只能看到扬尘而去的黑色车身，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瓶子，抬头，看了看天。
这、这怎么还带强制送礼的呢。
苏易灵打来电话，催促道：“你买瓶可乐要买到过年吗？”
“马上回来了。”
无法，楚初只能带着这瓶千纸鹤回去。
一到家，苏易灵就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瓶子，立马问：“这是什么？”
楚初不知出于某种奇怪又有点特殊的原因，不太想给苏易灵看见，但苏易灵眼睛多尖啊，立刻就认出来了：“那是千纸鹤吧。”
这下没啥好藏的了，楚初有些郁闷的把瓶子放在茶几上，苏易灵却来了兴趣，拿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
然后打趣着问她：“你怎么买这么小学鸡的东西，想回味青春？”
楚初刚想说不是她买的，是洛寻澜送的，苏易灵就啊的一声惊呼：“你买到歪货了！”
楚初侧过头，便看到苏易灵已经把盖子打开了，正拿着一只千纸鹤惊叹：“你看看这只残疾千纸鹤。”
楚初定睛一看，果然残疾，千纸鹤的脑袋歪了，活像落枕了，翅膀还一大一小。
苏易灵正在疯狂嘲笑：“这些残疾千纸鹤都放里面的，表面一层全是好的。”
楚初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迅速把苏易灵手中的千纸鹤抢了回来，放进瓶子里，把盖子盖好。
苏易灵不解：“你怎么了？”
楚初深吸一口气：“这是洛寻澜给我的。”
苏易灵脸上的表情愣了半晌，然后看向她拿着的瓶子，脸上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缓了良久，她才说：“这也太抠门了吧，哪有霸道总裁送人千纸鹤的，就几十块钱的东西，真当你没见过世面啊，而且还买些歪货。”
“啧啧啧，还好你和他分手了。这么抠门，谁要得起啊。”
楚初一口凉气吸在胸口，愣是没缓过神。
她寻思着自己没说什么吧，苏易灵怎么就能误解到这份上，看来洛寻澜抠门的形象真的深入人心。
算了算了，楚初也不想解释这是洛寻澜亲手折的了，她把瓶子放在自己房间里。
在吃小龙虾的时候，苏易灵戴着手套给她剥了好几只，还一边说：“你原来过得不容易啊，来多吃点。”
楚初这下是真不好意思再解释了。
只是忽然又想起什么，她对苏易灵说：“明天陪我去看看房子吧，已经装修好了。”
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原本的房子已经有个基础了。
苏易灵拍拍她的肩，十分感慨：“不容易啊，在洛寻澜手下居然能抠出套房子钱。”
楚初只觉得开心，她在荣城生活了七年，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不用担惊受怕会被赶出去，不用看每个人的脸色，不用做很多很多活，对着每一个人讨好的笑，不用担心下一瞬间是否就会受到责骂……
活得这么卑微，但好歹熬出来了呀。
她弯了弯嘴角，喝了一大口可乐，有点呛，她咳了好几下，苏易灵拍了拍她的背，说：“喝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楚初咳得眼睛微红，却笑着说：“我就是开心呀。”
真好，现在也没人跟她抢东西了。
楚初的情绪去得很快，她不是一个会总被囿于过去的人。
晚上，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打开相册看见装修给她发来的照片，心中更是愉快。
准备睡觉时，楚初的目光掠过不经意间那装着千纸鹤的瓶子，千纸鹤似乎还有夜光功效，发出幽幽的光芒，她最终没忍住，伸手把瓶子拿了过来，然后把里面的千纸鹤全部倒了出来。
铺满了一桌面，洛寻澜折得很好认，丑的就是他折的。
楚初一一捡起，数了数，一共有十只。
好看的东西千篇一律，丑的东西丑的千奇百怪。
灯下，她的眉眼笼上一层薄纱似的光调，楚初看着这十只丑陋的千纸鹤，短促地笑了一声。
她忽然很好奇，洛寻澜折这玩意时是怎么想的。
*
洛寻澜心情不大好，楚初的拒绝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明明他已经按照陈卓说的做了，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的？
矛盾解释了，礼物也送了，他开始有点怀疑陈卓的主意了，只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身边能说这些事的朋友也不过两三人，他不想告诉卫容隽，能告诉的便只有陈卓。
洛寻澜决定再等等，但是这一等却等到了快递，是直接送到临江别墅的。
洛寻澜还很奇怪，他没有在网上买东西的习惯，而且他的地址和电话也不是常人可以知晓的。
直到看见寄件人写的是楚初的名字，这才明白。
他有些好奇楚初会寄给他什么，然而拆开之后，看见那个熟悉的千纸鹤瓶子。
洛寻澜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一语不发，空气中都凝结着沉默的因子。
内心情绪翻滚，她就这么不想要他给的东西吗？拿到手都得寄回给他？
那个千纸鹤瓶子像没打开似的，她也没发现里面他亲手折的东西。
洛寻澜看着这个瓶子，心情低到了极点。
最终，给陈卓打了个电话。
陈卓很快接听了，声音特别兴奋：“怎么样？礼物送了吗？楚初有什么反应？是不是特别高兴？我就说这个办法对女孩子无往不胜！”
洛寻澜提了提嘴角，眼中却是一片嘲讽的冰冷：“送了，她不要，又把东西给我寄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陈卓沉默了好几秒，似乎对这个消息十分诧异，最终才缓声道：“是不是你说话方式有问题？”
陈卓是知道洛寻澜性格的，有些时候说话能噎死半个人。
洛寻澜冷静道：“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