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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母的感觉是很爽的,如今在这相府里除了沈在野就是她最大,横着走都没什么关系。然而,事情也开始多了起来,账本也是一摞摞地往她的桌上放。
“唉。”桃花一边翻账一边感叹:“福祸相依啊,以前梅照雪可真是辛苦,要看这么多东西,怪不得都没精力去沈在野面前晃悠。”
青苔跟着苦了脸:“那您以后是不是也要跟她一样了?”
“为什么要学她?”整理了几本账目出来,桃花伸手就递给她:“把下人用度月钱的账本交给顾娘子。”
青苔一愣:“主子,您这是要放权?”
“不然等着被累死?”桃花挑眉:“大家各有所长,分工合作自然更好啊。顾氏最近呆在温清阁怕是闷得慌,府里也少不得有些见高踩低的奴才。给她管这个,对她有好处。”
青苔似懂非懂地点头,刚接过来,又见桃花拎了另外一个册子:“这个是厨房采买的账本,交给南宫娘子。”
南宫琴话不多,但人还是比较靠谱,给点小甜头,她也能做好事。
“那府里开支的账本,您要给谁?”青苔担忧地问。
桃花伸手就将那账本抱紧了,笑道:“你傻啊?就算再怎么分,也不能把最基本的权力让给别人,不然这夫人当得不就是谁都可以拿捏了?上位者,懂得用人,但最重要的筹码都是要留在自己手里的。”
“奴婢明白了!”青苔点头,抱着账本就打开门。
结果沈在野站在外头,险些被她撞上。
“相爷!”吓了一跳,青苔连忙朝里头喊了一声。
桃花挑眉,放下账本迎出来,就见沈在野和穆无暇一起走了进来。
“南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眼睛一亮,桃花连忙将椅子搬过来让他坐下,笑眯眯地问。
穆无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轻舒了口气:“听丞相说将你转为了正室,本王特地来看看。”
没椅子坐的沈在野咳嗽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桃花一顿,连忙也给沈大爷搬了椅子,然后恭恭敬敬地坐在他们旁边道:“是承蒙相爷恩典,听闻王爷也封了亲王,真是可喜可贺。”
穆无暇颔首,眼里略微有些喜色:“赵国使臣即将抵达国都,这次父皇命我去城门口迎接,使臣的名册也下来了。这算是封亲王之后的第一件差事,本王也想来问问你,赵国的礼节可有与大魏不同之处?”
“自然是有的。”桃花点头:“赵国男子与女子平等,甚至地位低的男子要对地位高的女子行大礼,故而来访的使臣之中若是有女子,当重礼以待。”
穆无暇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在野:“这……如此说来,若是在赵国,丞相像先前那般对你,会如何?”
沈在野脸一沉,微微皱眉,桃花却是轻松地笑道:“不会如何,因为妾身在赵国的地位不高,见着赵国的丞相,也是要行礼的。”
公主向臣子行礼?穆无暇不能理解,正想再问呢,沈在野却打断了他:“使臣之中可有女子?”
“似乎有一个。”穆无暇道:“方才拿到的使臣名册之中,有个叫杨万青的,据说是个女官。”
杨万青?桃花一愣,接着就抖了抖身子。
“怎么,你认识?”沈在野问。
干笑两声,桃花点头:“好像是认识的,一个嘴上死不承认,心里很想当我师娘的人。”
哦,师娘。沈在野颔首,转头就想继续跟穆无暇说什么,脑子里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师娘?!
“你师父……是男人?”他眯眼。
桃花点头:“是啊。”
“……教你媚朮的师父?”
“是啊。”
沈在野沉默了,眼神里突然跟含了刀子似的,从她脸上一直刮下去,看得桃花寒毛倒竖:“怎么了?”
教她媚朮的人是个男人,她还问他怎么了?沈在野脸色不太好看,碍于南王还在旁边,只能垂了眸子道:“没什么。”
穆无暇还不太通男女之事,虽然觉得沈在野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抽出袖子里的一卷名册便道:“除了这个杨万青,好像就没别的女官了。听闻赵国已经立了皇长女为皇储,此回大魏也得送些贺礼。姜姐姐,贵国皇长女比较偏爱什么东西?”
提起姜素蘅,桃花沉默了一会儿,道:“她偏爱金银珠宝,只要是华丽贵重的东西,都会喜欢。”
斜眼看着她的表情,沈在野微微皱眉。先前徐燕归说过赵国皇室的事,她的男人好像就是被赵国皇长女给抢了,看起来,现在也没能释怀。
会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这么放不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可以回去好好准备了。”穆无暇笑了笑,看着桃花道:“等赵国使臣进宫,咱们便在宴会上再见了。”
“好。”回过神,桃花笑着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提着裙子跑进内室,抱了个东西出来。
“天气凉了,这件披风王爷可以用一用。”目光温柔地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桃花道:“领子上那一圈儿狐毛可以解开的,只是用带子绑着,现在用还有些热,等冬天到的时候再捆上去即可。”
穆无暇一愣,眼里亮晶晶的,接过来便道:“多谢。”
“王爷言重了。”桃花一脸慈爱:“多保重身子。”
乖乖地点头,穆无暇感叹地道:“先前还说你像我姐姐,现在看来倒是不像了,我皇姐才不会做针线活。”
皇姐?桃花一顿,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沈在野一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道:“各有各的好,公主当年想必也对王爷极好吧。”
穆无暇眼里有些怀念的神色,摸了摸披风上的狐狸毛,喃喃道:“是啊,可惜红颜薄命。”
沈在野皱眉,轻轻伸手放在了南王的肩上,低声道:“逝者不可追,王爷还是往前看吧。既然还有很多事要做,那微臣便先让人送您回府。”
穆无暇点头,朝着桃花笑了笑便带着披风离开。沈在野只送他到了门口,等人一上车,便大步拎着桃花回争春阁。
“妾身觉得爷好像误会了什么。”被他抓在手里,桃花一脸严肃地在空中晃荡:“妾身可以解释!”
沈在野冷哼,跨进主屋关上门,眯眼将她压在门上:“男人也会媚朮?”
“是啊。”桃花赔笑:“整个赵国就我师父的媚朮造诣最高,就是可惜是个男人,所以达不到他所谓的最高境界,不过也真是挺厉害的,赵国所有的女人,除了姜素蘅和新后,全都很喜欢他。”
沈在野冷笑:“有多少人喜欢他我不想知道,现在就想让你说说,他是如何教你的?言传,还是身教?”
咽了口唾沫,桃花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问:“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沈在野点头。
眼神飘忽了一阵子,桃花没什么底气地道:“言传为主吧。”
为主。
沈在野伸手就掐住她纤细的腰,一把将她按回了床上,张口就咬。
“啊!”桃花哭笑不得,连忙挣扎:“爷您牙口太好了,轻点!”
在她锁骨上落下个印子,沈在野闷哼一声,眼里神色万分幽深:“你也喜欢他?”
“不不不。”桃花摇头:“我对他是徒弟对师父的尊敬!”
虽然……也真的没多尊敬他,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她还是挑好听的说吧。
外袍被他扯开,腰带一松,身上的衣裳跟荷花开苞似的散向四周。桃花惊愕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连忙捂住身子:“爷,这还是大白天呢!”
“白天?”沈在野眯眼,翻身起来就将屋子里的厚帘子全部拉上,四周瞬间一片漆黑:“现在还叫白天吗?”
姜桃花:“……”您高兴就好。
滚烫的肌肤压过来,激得她打了个寒战,身体交缠,沈在野不似以往的温柔镇定,倒跟头发了情的狮子似的,将她身上咬了不少牙印子,还羞耻地逼着她叫他名字。
“沈在野!”
身上的人不满意极了,危险的气息喷在她耳侧,低声道:“叫温柔一点。”
桃花眼泪刷刷地流,打又打不过人家,只能任人蹂躏,委委屈屈地叫唤:“沈在野。”
“把姓去掉。”
脸上一红,绯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全身,桃花死命咬牙:“能换个称呼吗!”
这也太肉麻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难不成男人在床上床下都是两个样子的?
“你怎么叫你师父的?”
“还能怎么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桃花道:“就叫师父啊。”
“那。”眼里满是奇异的亮光,沈在野道:“叫声相公来听听。”
“……”
桃花觉得,表面看起来越正经的男人,其实内心反而更禽兽,听听这都是什么无理要求?她会叫才见了鬼了!
然而,等外头的青苔送完账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主屋被上了栓,里头隐隐传来自家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叫,我叫还不成吗?你住手!”
傻眼站在门口,直到听见一声“相公”,青苔才反应过来,脸上跟炸开似的通红,连忙躲去一边。
湛卢很镇定地看着她,伸手递了两团棉花过来,两人心有灵犀地什么也没说,将耳朵堵好,在旁边看门。
这一番云雨之后,天都黑了,沈在野抱着桃花去了临武院后头的浴池,斜眼看着这红着眼的小丫头,冷声道:“还敢不敢跟我犟了?”
“不敢了。”桃花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牙印子,扁扁嘴要哭了:“您属狗的?”
哼笑一声,沈在野伸手将她捞过来,拿过浴池边的药膏,一点点给她抹:“爷属龙。”
没见过牙口这么好的龙啊!桃花愤怒地盯着他结实的胳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十分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一口咬上去。
“怎么,不服气?”看见她的表情,沈在野倒是大方,伸了胳膊到她面前:“喏,报仇吧。”
以为她不敢不成?桃花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吭哧一口就啃了上去。
眉头微皱,沈在野却没吭声,安静等这小兔子咬过瘾了,才把胳膊收回来,抹掉血珠子,平静地道:“真够狠的。”
“爷才更狠呢!”小兔子生怕他报复,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控诉:“您看,到处都是!”
红红的印子遍布她全身,看得沈在野倒是心情好了些,轻哼一声将人拎回来,好好洗干净抱上岸上药,然后再拎回主屋去。
“老实睡一觉。”他道:“明日我会随南王去安排接待使臣的礼仪,最迟后天你就能看见赵国的人了,到时候看看名单,想见谁,我便替你把谁请来。”
满腔的不满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瞬间消失了个干净,桃花眨眼:“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掐指算算日子,还赶得上,桃花感激涕零地抱着沈在野的大腿:“爷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轻哼一声,沈在野斜着她道:“看你也累了,就在这儿睡了吧,我再看会公文便来。”
“好。”桃花点头,当真打了个呵欠,裹着被子就闭上了眼。
看她看不见了,沈在野才勾唇笑了笑,披衣走到书房,拿了旁边刚放上的名册。
“这是南王那儿抄来的使臣名册。”徐燕归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神色复杂地道:“你先看看吧。”
没注意他的表情,沈在野伸手就将长卷打开。
赵国虽然式微,但面子功夫还是做得不错的,此番来大魏,带了不少国礼不说,随行的人也有一百余位。名字密密麻麻,连带着身份介绍,看得沈在野很不耐烦,差点就想直接关上。
然而,眼角余光一扫,他瞧见了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李缙,赵国丞相。
眼神一沉,沈在野抬头看向徐燕归:“你说的那个李缙,该不会……”
“就是这个人。”徐燕归沉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