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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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律眉梢动了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离得近的大臣呵呵笑了几声，大有戏谑之意。皇后也温和地笑了，道：“燕王殿下为何失神？”
萧律唇边极细微的弧度升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云卿，道：“公主倾城之姿，无双容颜，本殿一时间看得痴了。”说得理所当然，毫无不妥的自觉，一板一眼好像煞有其事。
洛清秋掩嘴轻笑，又轻声对皇上说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
苏云卿低头默默地汗了一把。
额，这算不算当众调戏啊？不过以这只妖孽闷骚的性格，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唉，苏云卿突然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看走了眼。
萧律的做法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苏云卿沉默了一阵，不知怎么回应，只好低头诚恳地夸道：“燕王殿下才是倾城之姿，无双容颜。”
接着她看到萧律杯中的酒水狠狠地晃了晃。
立刻有好事之人接上：“燕王殿下少年英雄，文治武功皆是世间罕见，与靖容公主确实属郎才女貌，天作之和啊！”
郎才你妹，天作你大爷的，苏云卿怒。
她回头一看，却是御史中丞温煦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他两人。苏云卿一惊，果然是父女同心，既毒且阴。温碧萝十年如一日暗恋洛相家的二公子，要是能把她这个电灯泡整走，那温碧萝不就如愿了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苏云卿笑了笑，眼角眯起，以不变应万变还治其人之身：“哪里哪里，温御史的女儿碧萝小姐芳名远扬，是我南翌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全，待字闺中，不知御史大人看中了哪个好男儿想招为东床快婿呢？”
温煦呵呵笑了笑：“公主过奖。”那笑容如老狐狸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苏云卿平时与温御史并无多大交集，今天他怎么单单针对自己？苏云卿正纳罕的时候，却见萧律长揖一礼，对苏镜之道：“皇上，我对贵国靖容公主仰慕以久，欲以镔城、晋阳、泽都三城为聘，娶为正妃，如何？”
他这话一出，满座哗然。除了殿上的舞女依然甩着舞袖翩翩起舞，丝竹管弦绵绵不绝，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皇上苏镜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龙颜大悦：“好，好！南翌与北煌乃睦邻友邦，既然燕王殿下欲结为秦晋之好，朕自当应允。”
苏云卿吓得脸色发白，立刻“砰”地跪了下来叫道：“父皇！”额头重重地磕在金砖地板上，很快青了一片。
苏镜之看了跪在脚下的苏云卿，眼神锋利似乎要直透她的心思：“十一不愿？”
苏云卿脸色又白了一层，竟是汗流浃背：“我……我……”她咬着唇，居然连一个“不愿”也不知怎么开口。
可是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永远是如沐春风的笑容，谦谦君子，温温如玉。
是的，我不愿。她低低地在心中说道，却是转头看了一眼右下方的那个人。
洛谦玉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依然是浅浅的笑，在灯光下淡漠而疏远，目光看向桌案上的夜光杯，永远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苏云卿，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苏珏从位子上走出来，跪下，表情冷肃：“父皇，两国婚盟是件大事，应慎重考虑！”
苏云卿心中一暖，虽然她和苏珏的关系弄得很僵，可关键时候他还是愿意帮她。苏云卿冲他一笑，可惜苏珏冷冷地别过头，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
苏镜之皱眉不悦地说道：“朕自有主张，你先退下。”
苏珏笔直地跪着，龙扬也撩起袍子跪在苏云卿旁边，大声说道：“皇上，臣想娶云卿为妻。”他声音宏亮，满堂的管弦之声居然被他的话语给压住，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苏云卿一怔，扭过头向龙扬看去，只看见龙扬耀眼的笑容，他冲她欢喜一笑，拉住她的手，执着地重复：“臣喜欢云卿，想娶她为妻。”
龙洵将军重重地喝道：“龙扬，你给我回来！！”
龙扬习惯性地一缩头，却没有吭声，任他呵骂，沉默地一动不动地跪下。
苏珏眼光看着龙扬抓着苏云卿的手，眉毛不可抑制地动了动，眼神如刀刃般锋锐。可惜龙扬眼里只有一个苏云卿，对别的事别的人自动屏蔽。
苏云卿心底叹了一声，看着一左一右跪在两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龙扬，你别闹。”她低低地，慢慢地说道，没有敢抬头看龙扬的眼睛。
龙扬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平日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终于有了一丝委屈和受伤：“云卿，你不愿意吗？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她垂下眼帘，又黑又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光彩，心如止水：“我，不愿意。”坚定而绝决。
对不起，龙扬。我，终究只是把你当成朋友的，却太贪恋你对我的好。
刚巧，这一曲歌舞中止，四座鸦雀无声，苏云卿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朗朗回响在殿中。
龙扬失魂落魄地松了手。苏珏亦看了她一眼。萧律幽深的眼眸落在苏云卿身上。她扬起头，骄傲地与他对视。
我，不愿意。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龙扬，同样也说给他。她的眼光有怨恨，有愤怒，有不满，有嘲讽，有倔强，唯独……没有哀求。
苏云卿瞪了他片刻，终于承受不住萧律无声逼迫的视线，闪烁了一下，没敢再对视下去。
“我，儿臣……已经有了意中人。”她讷讷地说道，低头绞着衣袖默默地扮娇羞状，头又磕了下去。
殿上坐龙椅的那个人脸色沉了沉，威严地道：“十一！”显然南翌帝王希望的答案不是这一句。
苏云卿沉默着，指甲掐进手心里，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忍住不去看那一角白色的衣摆。
皇后出来圆场，态度十分和蔼：“云卿，你喜欢的人是谁？说出来父皇和母后自然会为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