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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沿着肩头往下流，刚换没多久的茶桌已经破损了七八张，连着木地板也裂开了好些个，还有表演用的茶具，碎的七零八落。
秦川难以置信的往自己肩头去看，他知道茶小楼会反抗，但是他从来就没想过茶小楼居然会对他动刀。
他太了解茶小楼了，应该说是从茶清酒那里了解到的，以及这么些年的相处，他多多少少知道茶小楼的为人。
茶小楼虽然对外人总是冷冷冰冰的，看上去是个冷漠清傲的人，但实际上她就是个包子，对所有人都圣母的不行，只要他态度坚定，他相信茶小楼肯定愿意帮他，让他把她交给叶荃，然后他再顺便把叶荃杀了。
可是现在……茶小楼居然拔了刀，砍在了他的肩头上，眼睛里毫无善意，带着的只有冰冷。
“我这一刀是让你明白，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去报仇，真是可笑之极！”
茶小楼手上的这把剑是装饰剑，虽然是装饰品，但老爷子都是请专人打造的，老爷子喜欢自己设计刀剑，有时候他看到喜欢的作品里有刀剑，也会请专人打造出来，然后自己收藏，而这些刀剑都是开了刃的。
老爷子一般都把刀剑放在家里，毕竟这些东西带到外面去都属于管制刀具，是要被没收的。
茶小楼没去看短剑，她没有去擦上面的血，她直接把剑入鞘，仍旧是冷冷的去看秦川。
“你和我算是自小一起长大，你会的路数我全都会，我能赢你是因为我手上有剑。而叶荃他呢，他有枪，他身边还有无数个保镖！你就算把我交给叶荃，你以为就你这个样子就能杀了叶荃？你以为你是荆轲呢！去给秦王献人头呢！就算你是，到头来还是一死！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你这么多年安安稳稳风平浪静的活到现在是谁在保护着你？你这样做问过我爷爷问过何爷爷吗！你是他们养大的，就算你要死，你也要问他们同不同意你去死！还有！就算是要报仇，你也不能让自己手染鲜血！还一命抵一命？真是可笑，我可不想死！我也不想你给我抵命！”
茶小楼从很久前就想骂秦川，骂这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家伙！
茶小楼骂完了，秦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手里的绳子倒是掉在了地上。
“小酒……还有小酒……”
秦川望着自己的鞋尖，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轻松点的衣服，这样动起手来也比较轻便。
“？”
秦川很少会露出这样落寞的表情，她的手微微一动，一说到小酒，她的心就会不自觉的疼。
“小酒的死肯定也和叶荃有关，我查到小酒死的前三天，叶荃曾经带着一批货去了废弃楼。”
秦川说这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攥住，他眼睛里有恨，还有鲜少露出来的痛苦。
“废弃楼的事情我知道，去了好几批人，但是里面有没有叶荃我不知道……秦川……你也在查小酒的事情？”
茶小楼愣了下，自从小酒死了以后，秦川几乎没提起过小酒的名字，也没有再来过山上，她以为秦川是想忘记小酒，所以就……
茶小楼的问话秦川没有回答，秦川只是背过了身往茶桌那边走，他弯下了腰，将打破在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茶小楼，小酒是我的希望，你知道吗？”
秦川的手直接握住了碎片上，鲜血从他的手掌心流出滴落在地上。
“我的希望就这样没了，我只能再去找另一个希望支撑着，现在我就想杀了叶荃，替我父母报仇，替小酒报仇。”
秦川把碎片一点一点都捡起来，然后放到桌子上。
“就算没希望了，你也得活着。”
茶小楼第一次和秦川说这么多的话，说实话，就算是到现在，她也不喜欢秦川这个人。
“活着太难。”
秦川抬起了头，眼睛有些茫然。
“所以你才要活着，带着小酒的那一份继续活着。”
“是，带着他的那一份，可是从今而后，这世界这么大，我再也找不到他了，也看不到，摸不到。”
“秦川，你……”
茶小楼突然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比如说，秦川只在小酒面前笑过，也只同小酒说话，以前，也只在小酒的房间睡觉。
可是她从来就没多想过别的，因为秦川这个人算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他性格怪异，他和小酒关系好，她就一直以为秦川是把小酒当朋友，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并不是这样。
“我喜欢他，不对，是爱，我爱他，我还没看到他长大，他就死了，这些话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那么好，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笑一下，眼睛里都是星辰，他总是那样的善良温柔，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
茶小楼站在那里，她手里提着短剑，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秦川的话。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们都讨厌我，我其实也十分的讨厌自己。”
秦川一直没有转头，他说着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连你都不是对手，又怎么能杀了叶荃报仇。”
秦川闭上了眼睛，这才站起了身。
“小楼！”
茶小楼望着秦川的背影，茶室后门那里传来穆业的声音，穆业奔跑过来，当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矮桌时，他也就扫了一眼，立刻奔到茶小楼的跟前，顺手给了她一把枪。
“这是什么？”
“枪啊。”
穆业看茶小楼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褶皱，看来她是刚跟人打架了，他这就往秦川那边看，当看到秦川肩膀上的血的时候，眉头都皱了起来。
很明显，茶小楼是和秦川打了一架。
“枪!”
茶小楼把枪拿过来拆开一看，弹夹里还有四颗子弹，这完全是真枪！
“你哪里弄得？”
“我来的时候路口站着两个黑衣人，我就把他们两个人给揍晕了，然后把枪抢了过来，我这还有一把。”
穆业说着往自己后腰那里拍了拍，穆业穿了一身长风衣，还戴了一顶黑色帽子，以及他衣领上还挂着衣服墨镜，黑色马丁靴那里一眼就看到放了两把匕首。
“……就你？把两个黑衣人揍晕了？”
茶小楼可不相信，就穆业这身手，还不如自己呢，怎么可能把人揍晕。
